第333章 :謝鵬沒了
聽宋栩說她的經歷,雲歲歲在電話這邊都捏了一把汗。
雖然在當初的事件裡,趙立春是受害者,但趙家實在是沒一個好餅,竟然能想出這種損招。
幸好沒讓他們得逞,不然宋栩這一輩子都毀了。
雲歲歲心中有些愧疚,畢竟宋栩是為了幫她調查才會跟趙家人打交道,卻沒想到會惹禍上身。
她關心道:「我給你的包裹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
宋栩止住哭聲,不好意思道:「雲大夫你太客氣了,給我準備了那麼多東西,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原本聽送包裹的人說雲大夫回了冰市,但沒時間回愛民村時,她還有些失落。
可在看到包裹裡滿滿當當的急救藥品時,還有在火車上能用到的茶杯和熱水袋,她心裡卻暖和極了。
除了她的家人,隻有雲大夫才會對她這麼好!
雲歲歲笑了笑,「別說那些客套話,你也幫了我很多,把東西都收好,茶杯的杯套裡還放了些票據,窮家富路,路上千萬別虧待自己。」
宋栩收到東西後就珍而重之地放了起來,沒看到裡面竟然還有票據。
她知道雲大夫不缺這些東西,有兩人說到底隻是萍水相逢,連面都沒見過幾回,可雲大夫卻願意為她考慮這麼多。
宋栩眼睛又濕潤了,哽咽道:「雲大夫,謝謝你。」
雲歲歲溫柔道:「一路順風,到家如果有時間的話,寫封信告訴我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宋栩信誓旦旦的聲音:「你放心雲大夫,我肯定會給你寫信的!」
掛斷電話,雲歲歲就回了家。
今天在外的時間長,兩個小傢夥早就餓得直哭,給葉青蘭心疼得不行。
雖然心裏面有些不滿,但她也不好當面說兒媳婦,隻在第二天顧鈞來的時候跟兒子偷偷說了。
「鈞兒啊,你說歲歲是不是有點太忙了?她這剛生了孩子就又要上學又要上班的,不僅沒法照顧孩子,對她自己身體也不好呀!」
葉青蘭說得委婉:「昨天你是沒看到,初一和小十一餓得哇哇哭,臉都憋通紅,可讓人心疼了!」
顧鈞面上波瀾不驚,淡定道:「我記得您說您生我的時候家裡窮,沒有奶水,我都是喝米湯的,不也長這麼大了?」
「歲歲是初一和十一的親媽,肯定不是故意餓著他們的,估計是有事才回來晚了。」
見葉青蘭面色不太好看,他又鄭重道:「媽,你都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這麼多年來就能保證自己一回錯都沒犯過?我都記得小躍小時候,您帶他出去玩,他摔進北荒溝裡摔了一身泥巴。您都是這麼過來的,應該更能體諒歲歲才是。」
「她也是第一次做母親,哪能面面俱到一點錯都不出?」
葉青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瞪他一眼道:「行行行,你們都有自己的主意,是我多事了!」
「怎麼會呢?」
顧鈞真心實意地說:「歲歲不在的時候,多虧了您照顧全家,家裡才能這麼熱鬧這麼井井有條。」
跟雲歲歲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也會了點說話的藝術,平常時候隻是不願意多嘴,但不代表他講不出漂亮話。
更別說,他是真心這麼想的。
葉青蘭被鬨笑了,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嚴重,就是餵奶晚了一會,小孩子生命力頑強著呢,也不能出啥事。
見她想通了,顧鈞也就沒說什麼,洗漱好就回了主卧。
雲歲歲正在塗面霜,看他回來,笑眯眯地主動報備:「昨天江大夫請吃告別宴,我回來晚了,看見媽臉色好像不太好。」
顧鈞坦然地點點頭,「媽剛才跟我說了,別多想,她就是心疼孩子,我已經勸過她了。」
雲歲歲點點頭,在處理妻子和母親關係這一塊,她對顧鈞還是很放心的。
想起了什麼,她又問:「謝鵬還沒放出來嗎?」
顧鈞動作一頓,眼眸微垂,聲音略帶沙啞道:「謝鵬他……沒了。」
面霜蓋掉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
雲歲歲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怎麼回事?他不是被二十四小時看守著麼,誰敢害他?」
顧鈞嘆了口氣,「是自盡的。」
謝鵬人雖然沒了,但對存摺裡資金的來源如實招供。
原來謝家之所以會有大筆資金流入,是因為謝力和謝鵬去荒山打獵的時候,挖到了一箱金子。
正常情況下,挖到無主的金子是要上交的。
可謝家實在太窮了,謝父早年幹活摔斷了腿,欠了村裡和親戚不少錢,就算謝鵬後來當了兵有補貼,對於家裡的債務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突然挖到這麼一大筆錢,一般人很難不動心。
謝鵬想遵守紀律上交無主財產,可家裡人不同意,僵持了好幾天,謝父卻突然腿疾複發。
原來是早年治療太過潦草,重新手術治療的話,又需要不少錢,可謝家哪有錢呢?
即便是謝鵬,也沒法說出不讓父親治病的話。
於是一家人就把這筆金子昧下了。
謝鵬死之前隻交代到這,至於他為什麼會給黃秀斌錢,還有之前錢有為受傷的事,他卻咬死了不說。
他不說,可猜也能猜到接下來的故事。
黃秀斌偶然間發現了謝家的秘密,以此威脅謝鵬,逼迫他為謀害錢有為的事打掩護,並勒索錢財。
可哪怕這些推測再合理,沒有證據也不能給黃秀斌定罪。
謝鵬死後,謝家人都接受了問話,但沒有任何人知道謝鵬為什麼會讓謝力給黃老實的賬戶上存錢。
謝力說當時弟弟隻告訴自己按照他說的做,別多問。
黃秀斌也被領導問話了,但他說謝鵬不是給他錢而是還錢。
謝鵬家裡困難,之前跟他借過一些錢,過年的時候說要還給他,他就把父親新開的存摺拿給對方了。
但由於存摺一直放在謝鵬那忘記拿回來,所以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往他父親的賬戶裡存了這麼多錢,八成是為了拉他下水故意的,或者想用他的賬戶分散風險。
聽到黃秀斌的說辭,雲歲歲隻有一個想法: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可有什麼辦法呢?
謝鵬跟他借錢的事有人看見過,存摺他也確實沒經過手,一切都有跡可循,謝鵬死後更是死無對證。
雲歲歲眉毛擰著,「難道就這麼算了?」
顧鈞搖搖頭,「發生這種事,雖然沒有闆上釘釘的證據,但也不可能算了,沈司令的意思是讓黃秀斌退伍或轉業。」
最高領導都發話了,基本就相當於半強制,就算硬挺著賴在部隊,以後也沒有升遷的可能,還不如另謀出路。
按照黃秀斌的性格,應該不會為了留在部隊得罪領導,更不會做前途無望的選擇,所以他八成是要走了。
這對於雲歲歲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可她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顧鈞又何嘗不是呢?
從個人感情上來講,背叛戰友罪不容誅,可從法律和軍規上來講,謝鵬卻罪不至死。
偏偏他沒了命。
而最有可能的幕後真兇,卻隻得了個相比於他所犯下的罪孽來說無關痛癢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