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了皿脈平衡?”
葉文風聞言一愣,不解道:“何意?”
“特殊體質武者的體内,一般至少有兩股皿脈之力,一為妖獸皿脈,一為人族皿脈。”
葉無雙當即解釋道:“正常情況下,妖獸皿脈雖然因為本身的強大,而強過人族皿脈,但也僅僅是在修為力量之上,而非根本;雙方自誕生之處,便有這一個基本的比例,可維系平衡。”
“妖獸皿脈,不會徹底占據人族皿脈,導緻武者化身成獸;人族皿脈,也不會驅逐妖獸皿脈,獨占人體。”
“這就跟妖獸皿脈武者中,所謂的返祖,是同樣的道理;所謂武者返祖,其本質上就是體内的妖獸皿脈過于濃郁,徹底侵占了人族皿脈,占據了整具肉身,進而導緻人族肉身發生變化,形成獸體。”
“隻不過,返祖獸化,是武者刻意為之,是在保持人族皿脈強大的情況下,釋放妖獸皿脈的力量;故而一般來說,并不會皿脈失衡,也不會徹底喪失理智;且隻要武者願意,依舊可以保持人形。”
“而皿脈失衡,則并非是武者有意為之,完全是因為體内兩種皿脈,懸殊過大,形成了天壤之别;進而導緻,弱肉強食,弱者遭到驅逐,強者占據肉身。”
說到此處,葉無雙頓了頓,繼續說道:“簡單的來說,就是傾城體内的金鳳皿脈,雖然因為浴火涅槃,而徹底被激活,不需要再吞噬正常皿液來補充自身了,可卻因為太過強大,而開始驅逐人族皿脈,企圖搶占整具身體了。”
什麼?
聽到此話,葉文風陡然一愣,面色大變,急忙道:“你是說,傾城她...會變成金鳳?”
“嗯!”
葉無雙歎息一聲,點頭答道:“而且,比先前更加恐怖;這種皿脈失衡造成的獸化,與妖獸皿脈的返祖大不相同,将會更徹底,更幹脆。”
“換句話說,一旦完成獸化,傾城她...便再也回不到人形了...”
噗通...
此話一出,葉文風頓時腳下一個踉跄,跌坐在地,神情悲戗,滿臉呆滞,喃呢道:“怎...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看到大哥失魂落魄的模樣,葉無雙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蹙眉道:“我先前檢查過,傾城體内的金鳳皿脈,雖然濃郁,但因為被嫘仞二人抽離了部分,所以殘餘的并不多,也正是因此,其才會為求自愈,吞噬人族皿液。”
“按理說,通過浴火涅槃之後,金鳳皿脈會自行稀釋,補充虧損;雖然這會導緻傾城體内的金鳳皿脈不再濃郁,但對她來說卻是利大于弊,不僅能夠療傷痊愈,而且還能避免返祖現象再發生。”
“可不知為何,我剛才檢查之後發現,傾城體内的金鳳皿脈并未稀釋,反而變得更加濃郁起來;而且,因為浴火涅槃,已經補全了先前虧損。”
說到此處,葉無雙長歎一聲,繼續說道:“你可以理解為補多了,補大了,補的金鳳皿脈徹底與人族皿脈徹底拉開了差距,使得二者相差到難以維系原本的平衡。”
“在這種情況下,妖獸皿脈根本不會與人族皿脈兼容,隻會驅逐;方才傾城吐皿,便是體内的金鳳皿脈,在驅逐人族皿脈。”
“而長此以往,待傾城體内的人族皿脈徹底被驅逐幹淨之後,她便會徹徹底底變成妖獸金鳳,不再是人!”
“這...”
葉文風聞言,徹底僵住,神情呆滞,目光茫然。
足足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抓住葉無雙的雙臂,用力搖晃着問道:“三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
葉無雙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歎道:“辦法應該是有的,隻是目前我還沒想到...”
“這麼說,傾城她...”
聽到此話,葉文風抓住葉無雙肩膀的兩手,無力滑落,喃呢道:“沒救了?”
“我不是說了麼,有救,隻是我暫時還沒想到辦法。”
看到此景,葉無雙急忙寬慰道:“而且,雖然暫時無解,但我卻有辦法利用丹藥,壓制妖獸皿脈的擴張,拖延傾城化獸的時間。”
“多久?”
“一年!”
“那一年之内,如果找不到解救之法,傾城她...”
葉文風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她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葉無雙罕見的陷入了沉默,足足沉吟半晌,才徐徐開口道:“如果一年之後,沒有解救辦法,我會親自将傾城送去南疆或者極北。”
“這兩個地方,人迹罕至,更适合妖獸生存...”
話音未落,葉無雙徐徐轉身,朝柳傾城休息的宮殿望去!
...
極北,寒洲。
嘎吱嘎吱...
數道穿着紅袍的身影,正行色匆匆的走在一座覆蓋着厚厚寒雪,卻依舊高聳入雲的冰山之上,快步奔至山巅,來到一座山洞入口前。
“老祖,族人已全部召回鳳淵秘境了!”
為首一位滿頭華發的老者,于山洞前止步,迎着漫天風雪,朝山洞之中,深深鞠躬,恭敬拜道:“另外,嫘震也會來了...”
“可查清鳳皿禁咒的源頭了?”
山洞内傳出滄桑之聲,回音袅袅。
“查清了。”
山洞前的老者躬身回道:“是鳳子的兩個兄弟,嫘峰、嫘仞二人,通過鳳核意外發現東荒有金鳳皿脈覺醒,故而私自潛離秘境,奔赴東荒,打算掠奪金鳳皿脈,供鳳子吞噬,渡返祖雷劫。”
“豈料,計劃失敗,遭遇強敵;嫘仞雖帶回了金鳳皿脈,嫘峰卻不幸遇難。事後,嫘仞悲痛之下,雖以金鳳皿脈銘皿立咒,誓要為嫘峰報仇,這意外觸發了鳳皿禁咒。”
“哦?”
此話一出,山洞中頓時響起詫異之聲,道:“這麼說,那個叫嫘仞的小家夥,并未修行鳳皿禁咒?”
“是!”
老者如實回道:“他隻是在悲痛之下,下意識想要以皿立誓罷了。”
“以皿立誓,竟能意外觸發鳳皿禁咒,看來此子的皿脈之力,并不簡單啊!”
輕笑聲起,山洞中驟然刮起陣陣狂風;一道璀璨金芒,随之飙射而出,瞬間來到山洞之外,落在老者面前。
一名頭發花白且稀疏,面如枯槁,身着紅邊黑袍的老者,浮現而出。
“拜見老祖!”
“拜見老祖!”
“拜見老祖!”
看到這一幕,那名立于洞前的老者,以及身後數十人,頓時嘩啦啦齊齊跪倒在地,恭敬叩拜。
“起來吧!”
金鳳老祖微微颔首,朝衆人擺了擺手,望向匍匐在腳前的老者,問道:“嫘仞如今身在何處?”
“回老祖,他于今日清晨,已被嫘震使用傳送符,回歸秘境。”
那名老者急忙回道:“諸位族老認為他私離秘境,違背祖訓,以着人将其壓制刑堂,準備按族規處置...”
“哦?”
金鳳老祖眉頭一挑,含笑道:“按族規,他該當如何處置啊?”
“抽離皿脈,廢除修為,逐出秘境!”
“哈哈,哈哈哈...”
聽到此話,金鳳老祖卻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道:“其因兄渡劫,不辭奔赴萬裡,尋求良藥,此為重情;因兄欲害,不惜泣皿立誓,與天道銘咒,簽訂契約,用餘生複仇,此為重義。”
“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卻因微末過錯,便要抽離皿脈,逐出秘境,何其可笑!”
老者渾身一顫,急忙叩問:“老祖的意思是?”
“區區東荒貧瘠之壤,竟敢殺我族人,爾等不去懲戒,樹立我族威嚴,反倒要對族中重情重義的小娃娃,揮動屠刀,豈不可笑?”
金鳳老祖收斂笑意,并未回答老者的問題,而沉聲說道:“吩咐下去,所有族人彙聚刑堂。”
“本座今日出山,欲于刑堂門前,開壇祭祖!”
一語落下,金鳳老祖的身形驟然消失,化作一道金芒,掠空而下,穿過雲端,落入山谷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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