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營說的大義淩然,言辭鑿鑿。
楚元寶、袁重遇、蕭三土、柳傾城、林若兒等人,聞言也是頗為震撼,彼此對視一眼,皆漠然無語。
天衍神國有此明君,實乃天下蒼生之福氣。
可惜,上官營并非神主,甚至連儲君都不是;而且,還勢力孱弱,自保都做不到。
這種情況下,還凡事以大局、以蒼生為重,不能說不好,隻能說是傻。
畢竟,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考慮别人,隻會害死自己啊!
“三皇子,你要知道,他死對你來說更有利,生則對你來說更危險。”
葉無雙深深看了上官營一眼,徐徐道:“況且,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是救了他,他修為跌落,甚至可能修為全無!”
“我知道的葉公子,道理我都明白。”
上官營颔首道:“但我的安危得失事小,可天衍一旦亂了就事大了;而且...”
說到此處,上官營擡頭看了眼上官昂雄,繼續道:“他是我二叔,我又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故而,于情于理,皇叔,都是要救的!”
“你...行吧!”
葉無雙聞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微微額首,不再多說,反而轉身看向汲夢菲,問道:“妖女,你們給他吃了什麼?”
“這個……”
汲夢菲聞言一滞,欲言又止。
“說出來,若是能救活皇叔,你或還能逃脫一死;不說,你必死無疑!”
上官營見狀,頓時怒喝。
“說,我說...”
汲夢菲一驚,連忙點頭回應,旋即正要開口,卻似乎突然察覺到什麼,猛地擡頭,朝殿門望去,随之大喜,大聲喊道:“師傅,救我!”
師傅?
聽到此話,殿内幾人齊齊回首,縱眸望去。
隻見一個頭戴高冠,面容幹瘦,雙眼微眯,捋着山羊胡須的老頭,正帶着一大群穿着百官服飾人,邁步而入,走進殿中。
“張元如!”
看到那山羊胡須老頭,上官營頓時咬牙切齒,忍不住厲聲怒喝。
張元如?
這山羊胡老頭,就是國師張元如?
聽到此話,葉無雙、楚元寶、袁重遇、蕭三土、柳傾城、林若兒、施璎玑等人,齊齊蹙眉,眯眸掃視。
“三皇子,狠的是你吧!”
張元如捋着山羊胡須,大步跨入殿中,掃了眼殿内情況,渾身頓時氣勢爆發,長袍獵獵,身形都隐隐間似乎高大了起來,望着上官營厲喝一聲,旋即朝身後一行衆人道:“諸位,你們都看到了吧?”
“三皇子上官營,與葉無雙等一衆騰劍宗弟子勾結,斬殺城門守将劉懷遠,重創五王爺上官承業,強闖皇城,攻進皇宮,于太和殿和内襲擊攝政王大人,淩辱王妃,簡直是犯上作亂,罪大惡極!”
此話一出,張元如身後的百官,頓時議論紛紛,個個義憤填膺,接連站了出來,對着上官營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叫罵開來。
“上官營,你這個數典忘祖的家夥,竟敢強闖皇城,斬殺五王爺,攻擊攝政王,連王妃...你真是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
“上官營,汲王妃算起來,可是你的親嬸嬸啊,你、你怎麼做的出來此等違背人倫之事的?”
“倒反天罡!簡直是倒反天罡!上官營,你...你真是我天衍之恥!”
百官們憤怒不已,紛紛開口痛斥;尤其是那些言官,更是将平日裡的口舌之能,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緻。
而那些武官,則相對就要簡單直接了些,直接給上官營定起了罪來。
“以下叛上,倒反天罡;此等禽獸不如的東西,留他何用?速速把他抓起來,五馬分屍,以告慰天衍神國的列祖列宗!”
“對對,殺了他;淩遲、腰斬,扒皮抽骨!這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決不能讓他死的太輕松!”
“不錯,殺了他!必須用最殘忍的刑罰,處決了他!”
怒吼聲、咒罵聲,接連不斷,不絕于耳,響徹整個大殿之中,回音不斷。
上官營看着這些人信口開河,義憤填膺的用所能想到的所有髒話,辱罵自己,頓時也被氣得渾身發抖。
他萬萬沒想到,如今的天衍神國,朝綱之上,文武百官,竟已昏庸到了這種地步,看到問題,根本不問青紅皂白,就胡亂說話,随流定罪。
天衍神國,看來積疾頗深啊!
“怎麼?人贓俱獲,不敢說話了?”
看到上官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張元如擡手制止了身後百官的怒喝,捋着山羊胡子譏諷道:“上官營,你所行之惡事,以是衆目睽睽之所見,若還有那麼一絲人性,就乖乖跪下伏誅,否則...”
“張元如,你、你休要胡說八道……”
上官營聞言瞬間驚醒,當即憤怒開口,就想解釋,道:“分明是你唆使汲夢菲,迷惑陷害皇叔,禍亂朝綱,草菅人...”
“上官營,國師大人給你機會,你不珍惜,竟還敢直呼國師名諱,看來你真是入歧途已深!”
“不錯!上官營,國師大人念你是皇族皿脈,給你留下臉面,讓你自負受罰,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還敢污蔑國師?”
“就是!人證物證俱在,還被我們抓了個人贓并獲,居然還敢在這裡扭曲事實,颠倒黑白,誣陷國師大人,上官營,你真是皇族之恥!”
不待上官營把話說完,一聲聲怒喝咒罵,便将其徹底淹沒。
“不是這樣的,你們...”
上官營頓時被氣的臉色愈發難看,張口想要解釋,卻被百官直接怼了回去,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你們什麼你們?難不倒,你還要連我們一起誣陷?”
“就是就是!上官營,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們這些人才是罪魁禍首,強闖皇城,謀害攝政王吧?”
“豎子不可理喻!禽獸,更不可理喻啊!”
剛開口解釋上官營,便被直接怼了回來,瞬間啞口無言,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隻能愣在原地,任由百官啐罵。
“三皇子,這樣沒用的,不要再解釋了!”
看到這一幕,殿中幾人盡皆蹙眉,楚元寶更是上前一步,拉了拉上官營的衣袖,低聲開口,勸道:“正所有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些人此刻突然出現,親眼看到了這滿殿狼藉、王妃伏地,唯有咱們幾人安然無恙,已然先入為主的認為我們有錯了!”
“對!這些人很顯然是被張元如刻意帶來的,要麼是收到了張元如,與之有利益綁定,要麼早就是張元如的人,跟張元如站到一起了,這種情況下,我們說什麼恐怕都沒用的。”
袁重遇也邁步走了過去,低聲開口。
“不錯!這張元如禍亂朝綱已有半年之餘,如今更是已然把控了朝綱,又豈有不對政敵出手的道理?”
葉無雙此刻也皺眉開口,低聲道:“這文武百官,十有八九都已被張元如收買,或者替換成了自己人;如今,又被他們先入為主,抓了我們個先醒。”
“正如他們所說,人贓并獲;除非你父皇天衍神主親臨,否則解釋再多,恐怕也并無用處!”
“啊?”
上官營聞言一愣,旋即着急道:“那、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不知道!”
葉無雙搖了搖頭,道:“現在看,這是個死局!”
他也沒想到,張元如會玩這一手,先是設下重重埋伏,最後待他們進入皇宮見到攝政王,發生沖突擊敗攝政王後,突然帶着百官出現,成功颠倒黑白,扭曲事實。
如今,天衍神主閉關,攝政王昏迷不醒,整個天衍大權都掌握在張元如手中不說,統領全國的文武百官又站到了張元如那一邊,俨然就是一個死局啊!
“死、死局?”
聽到此話,上官營頓時臉色驟變,瞬間慘白,毫無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