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1 章
水聲潺潺流淌着,她靜靜的坐在泉眼旁邊的一塊石頭,眼睛盯着這泉眼裡的一種特殊的小魚。
這種魚在這個臉盆稍大的一點的泉眼裡存活,每一條不過一寸來長,身形近乎透明,遊動的極快。算是你下一隻沙,也未必能夠盡數的将它們捕撈幹淨。
因為它們會跳,在你的沙住它們之前,要麼極快的一閃而出,跳出了沙,要麼是拼死也要來個魚死破。
而神醫竹心叟當時讓柳雅練習九連針的速度時,是要求她用以飛針同時刺泉眼裡的九條小魚。
如果這裡的魚都用完了也不能成功的話,那證明柳雅和這種九連針絕技沒有緣分,也沒有天賦,今生都不用再練習了,竹心叟也不會再教給她後面的要訣了。
柳雅細細的數過,這泉眼裡目前剩下的小魚也不過隻有十一條了。
也是說,她這是最後的一次,如果不能夠成功的話,活下來的魚肯定不夠她下一次練習之用。
這是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但柳雅之前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同時刺了七條小魚而已,這一次如果再損失七條的話,師父的這一絕技,估計要絕迹于江湖了。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是不甘心自己做不到,也是不忍心師父不能把這項絕技傳下去。
再次看向水的小魚,柳雅輕聲說道:“對不起了,如果能夠一次成功,你們還會剩下最後的一對。估計再過不久,你們又能夠繁衍出新的後代了。”
然後,柳雅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銀針,眼眸微微一暗,銀針已然出手。
九道han芒閃過,一條又一條的小魚從水裡浮了起來,每一條都是肚腹向飄着,頭插着一根銀針。
一條、兩條、三條……七條……九條!
當最後一條小魚浮水面的時候,柳雅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跌坐在了泉眼邊。她終于成功了,師父的絕技不會試穿了。
“師父,師父,我做到了。”柳雅連忙從水裡撈出浮的小魚,飛似的朝師父栖身的山洞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激動的喊道:“我成功了,九條魚都死了。還剩下兩條,沒有都死光。”
“乖徒兒,留下的那兩條,是一公一母嗎?”竹心叟竟然沒有關心柳雅手心裡捧着的九條小魚,而是問她剩下的魚是什麼?
呃?一公一母?柳雅眨巴着眼睛,嘴角微微一抽,道:“我成功了,還剩下兩條。可是那兩條……”
她怎麼知道剩下的那兩條是公是母?還是一公一母?
竹心叟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乖徒兒啊,你難道不能用用腦子嗎?把你需要的魚兒撈出來,在盆裡慢慢的練習?留下一對,也好繁衍生息啊。”
哦啊!柳雅還是第一次被人家說是沒有腦子的。
可是,好像師父說的是有道理哈?
“可是,師父,我算是撈出來,又怎麼知道那隻是公的,哪隻是母的?”柳雅覺得她是學醫術,做醫者的,但她不是做獸醫的。對于魚的性别,她很有待商榷。
竹心叟在柳雅的頭敲了一記,道:“仔細觀察,觀察。一群魚兒在水裡遊的時候,一邊是雌魚在前,雄魚在後,這叫做交尾。很多時候,都是一條雌魚遊在前面,後面一群雄魚在追逐的。你撈出後面的雄魚,留下前面追逐的一對好啦。”
這個……這個說法柳雅真心的不知道。
好吧,以後那個泉眼裡還有沒有這種特的小魚,她也不想知道了。
回憶短暫而舒緩,帶着當時種種的快樂和愉悅。
回憶過之後,柳雅的眼睛慢慢睜開了,看着床的七娘,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1325.第1325章 又死過一回
1325.第1325章 又死過一回
王大嬸已經給七娘換好了幹淨的衣服,因為要針灸,所以隻穿了裡衣和雪白的衣。 ()
七娘還是靜靜的躺着,臉色發青,唇瓣發紫,幾乎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柳雅的心卻已經平靜下來,沒有了之前的忐忑不安,隻是一名醫者在面對病人的時候,所能夠盡到的最大努力和義務。
“你出去吧,不要把這件事情對任何人講。告訴秀甯,七娘很快沒事了。”柳雅說完,拿起了白布的第一根銀針。
王大嬸出去了,輕微的關門聲響起,屋裡剩下一片靜默。
柳雅的眼神一凝,雙手拿起八根銀針,分别夾在左右手的指縫之間,最後一根銀針,柳雅将它插在了面前的白布。
随着暗勁兒灌注在銀針,針尖和針尾同時輕微的顫動起來,發出幾不可聞的顫音。
在暗勁兒積蓄到最強烈的程度,柳雅的雙手齊發,八根銀針同時出手。
而那最後的第九根銀針,也随後被柳雅用拇指和指一扣,猛地彈了出去。
雖然第九根針其他八根激發的晚了半拍,但一彈之下的力道更為迅猛,後發而先至,一瞬間與其他的八根銀針齊頭并進了。
一切都隻發生在瞬息之間,柳雅連呼吸都屏住了,眼看着九根銀針在空飛掠而過,刺入了七娘身的九處大穴。
繼而,柳雅又把九根銀針依次撚動一便,将這九處穴道徹底封死了。
這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辦法。一醫的角度來說,封死了這九處大穴,人等于是閉塞了吸收天地精華的能力。慢慢的,人會因為精氣衰竭而死。
但也隻有将這九處要穴封閉,人體的精華才不會溢出,不會被體内瘋狂滋長的癌細胞吸收掉養分。
這是引鸩止渴的辦法,卻也隻能是拖的一時算一時吧。
這一切之後,柳雅才把銀針拔出來,收好,又在七娘的人按了一下。
“噗”七娘的口又溢出一口皿來。不過這次的皿色是暗紅的,帶着皿塊。
柳雅趕緊抓起那塊白布,把七娘吐出來的皿接住,擦拭幹淨了。沒有讓她再弄髒衣襟兒。
吐過這口皿,七娘輕“哼”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柳雅帶着笑的臉龐。
“雅兒丫頭,七娘剛才是不是……又死過了一回?”七娘虛弱無力的說着,眼神都是空洞又茫然的。
柳雅搖搖頭,道:“七娘,你這是老糊塗了嗎?我正準備叫你起床呢,結果你自己醒來了。”
柳雅一邊貌似無所謂的說着,一邊悄悄的把接過了皿塊的白布卷起來,塞進了袖子裡。
七娘半信半疑的看着柳雅,又看看這間屋子,道:“是天剛剛亮嗎?還是天陰了?”
柳雅道:“也是剛剛亮起來,也是個陰天。好像是要下雨了。”
七娘歎了口氣,道:“一場秋雨一場han啊。也不知道七娘我還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呢。雅兒丫頭,你可是答應過的,要帶我去看春天的油菜花。”
柳雅笑道:“當然啊,我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也找到了七娘你說的那片油菜地。現在油菜可是沒有了,不過那片地好像之前又大了不少呢。等到明年春天你親自去看看知道了,肯定是好大好大的一片燦爛的嫩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