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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8章 因愛生恨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8234 2024-10-20 22:42

  時間緩緩流淌,簾外是暖暖的夕陽。風掀起窗簾一角,金芒輕覆,地闆也被曬得發燙。

  蟬鳴此起彼伏,夜蟲也潛伏牆角,準備應合傍晚的喧嚣。

  盛夏夜從不寂寞。

  顧輕舟吃了點心,就算作晚飯。

  “快告訴我。”程渝磨蹭着她。

  顧輕舟卻始終搖搖頭,不肯把葉妩的秘密說給她聽。

  “你真不夠意思!”程渝道。

  顧輕舟反駁:“就是因為夠意思,才不會告訴你。難道希望我将來也把你的秘密,到處說給旁人聽?”

  “可以啊,我事無不可對人言。”程渝是無賴式的坦蕩。

  顧輕舟白了她一眼。

  兩個人正在說話,傭人說有客來訪,又說:“是高橋先生。”

  程渝的後背略微繃緊。

  她猶豫着,臉上似乎想要生出什麼勇氣,但一瞬間又化為泡沫。

  她面上全是退縮:“我有點疲乏,回房睡覺了。你打發走他。”

  “不見他嗎?”顧輕舟問,“有什麼說清楚,不是更好?”

  “早已說得清清楚楚了,沒必要再說。”程渝道。

  的确,該說的都說過了,該做的也做了。程渝很沖動,可沖動過了之後,并不幼稚。

  她和高橋荀成了往事。

  好馬不吃回頭草。

  不回頭,過去的感情還值得紀念。一旦回頭了,那點稀薄的想念,就變成了怨怼。

  她對他有怨,他也是,要不然他之前不會主動離開。

  這些,程渝心中似透明,全看得清楚。

  說罷,她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天色漸晚,屋子裡亮了燈。

  顧輕舟讓傭人請高橋荀進來。

  高橋荀沒看到程渝,滿眸失望,直接用日語問顧輕舟:“她不在家?”

  顧輕舟沒接話,笑笑請他坐下。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顧輕舟含笑道,“太原府可沒有入夜訪客的道理,除非是報喪。”

  高橋荀表情一頓。

  他似坐立不安的,挪了挪身子,重新選個姿勢坐穩。

  不過兩秒鐘,他又換了個姿勢。

  換了七八個姿勢,他才稍微自在了幾分。等他終于坐定,顧輕舟問:“來找程渝的?”

  “嗯。”高橋荀聲音低沉,總好像是含着悲傷和膽怯,“昨天她離開的時候,走得很快,不知她受傷了沒有。”

  如果真的擔心,一早就來了,可見他知道程渝昨晚是安全回家的。

  拖到晚上才來,無非是剛剛尋好借口。

  顧輕舟道:“沒有受傷,司機都是當過兵的,開車穩,身手也好,不會讓程渝出事,你放心。”

  高橋荀嗯了聲。

  他轉頭,往程渝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腿動了下,想要自作主張站起來去敲門,可雙手壓住了它們。

  内心的情緒,正在和他的理智争鬥。

  他用日語說話,顧輕舟全部都能聽懂。就好像加了密一樣,他說起來更加通暢自然。

  “她可有提起我?”高橋荀問。

  顧輕舟坐在燈火之下,眉眼被燈光籠罩,眼睛深邃發黑,黑得幽靜,甚至滲人。

  她的聲音,也是僵硬的,畢竟日語她不熟練,說得磕磕絆絆。

  說了幾句,她幹脆換了中國話。

  她說中文,高橋荀能聽懂;高橋荀說日語,她也能聽懂。

  兩種語言,表達絲毫不受影響。

  “提到過,對于你的離開,她曾經很傷心。”顧輕舟如實相告。

  高橋荀道:“我不是想要走的,她那時候總瞧不起我......”

  “有一種人,叫嘴賤心軟,程渝就是這種人。”顧輕舟道。

  高橋荀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略微蜷縮了下。

  顧輕舟繼續道:“她說,該告訴你的話,都說完了。如今,她是和卓莫止相處的......”

  高橋荀一直低沉着頭,此刻才擡了擡眼簾。

  望着顧輕舟,他略有點磁性的日語很動聽:“輕舟,幫幫我,幫我找回她!”

  “她不是布娃娃,你弄丢了我幫你找。”顧輕舟正色道,“高橋,我無能為力。”

  高橋荀吸了下鼻子。

  咬住了牙關,高橋荀心中的情緒到了極點,他道:“她心裡還是有我的,她昨晚......她昨晚落荒而逃,我知道的。輕舟,你幫幫我。”

  顧輕舟沉默了下。

  程渝昨晚,哪裡隻是落荒而逃?她簡直是一場情傷。

  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

  顧輕舟雖然年輕,卻也通曉世事。她可以醫病,卻不能醫心。

  這場情傷,是高橋荀和程渝的,他們是彼此的藥,任何人攪合其中,可能會導緻局面更加混亂。

  一旦出現了混亂,顧輕舟就裡外不是人。

  顧輕舟耳根子向來不軟,該拒絕的時候利落幹脆,故而她道:“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就像程渝說過的,該說的都說完了,再拖下去也沒意義,顧輕舟站起身。

  她準備上樓。

  立在樓梯的蜿蜒處,顧輕舟看到高橋荀還怔怔坐在沙發裡,就道:“高橋。”

  高橋荀轉頭看她。

  “你說程渝瞧不起你,那麼你哪一點值得她高看?”顧輕舟慢慢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一出事就指望旁人。”

  說罷,她腳步輕盈,消失在樓梯處。

  高橋荀内心的激蕩,一層層似海浪翻滾。

  他站起身,走到了程渝的房門前。

  敲響了房門,屋子裡沒有回應,于是他堅持敲了五分鐘。

  程渝沒開門。

  傭人卻被他吵得受不了,上前對他道:“先生,程小姐昨晚發高燒,這會兒怕是睡了,你勿要打擾她。”

  “高燒?”高橋荀一愣。

  傭人道:“程小姐昨晚回來就不太舒服。”

  高橋荀聽到這裡,心中似乎全明白了。

  他一時間又是喜,又是擔憂。兩個情緒在兇膛裡碰撞,故而他滿臉的淚痕。

  他再也忍不住,擡腳就踹開了程渝的房門。

  她,為了他病倒了。

  高橋荀此刻,甯願跪在她面前,懇求她的原諒,也不能轉身離去。

  他一輩子不曾堅持什麼的。

  可等房門打開時,屋子裡空空蕩蕩,床上的被褥疊的整齊。

  高橋荀的心頭,頓時就陰了。

  他不甘心,就在衣櫃裡、床底下到處找,從而忽略了敞開的窗戶。

  程渝早已從窗口離開。

  高橋荀脫力般,坐到了她的床上,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心中的陰霾積累到了一定的地步,故而滿心都是恨。

  他恨她!

  她狠心到了如此地步。

  高橋荀站起身,闊步往外走,走得很快,似一陣疾風。

  他上了汽車,風馳電掣離開了。

  顧輕舟立在三樓的欄杆上,靜靜看着街頭汽車的燈消失不見。

  “太太,要準備宵夜嗎?”女傭進來問。

  顧輕舟道:“不用了。”

  女傭又道:“太太,那位先生走了,卻把程小姐的門給踢壞了。是今晚修好,還是明天再修?”

  “今晚就修好吧,别等程小姐回來瞧見。”顧輕舟說。

  傭人道是。

  樓下叮叮咚咚的敲,是傭人在修鎖修門,顧輕舟聽着遠處的蟬鳴,近處的敲擊,心裡很煩躁。

  程渝九點多回了家。

  她從後門回來,小心翼翼問女傭:“那個人走了嗎?”

  “早就走了,程小姐。”

  程渝松了口氣。

  顧輕舟的房間還亮了燈,程渝放下自己的皮包,看了看房門新鮮的痕迹,心中了然。

  她上樓去找顧輕舟了。

  她告訴顧輕舟:“我去了趟葉督軍府。”

  顧輕舟詫異。

  她還以為,程渝隻是單純躲了出去。

  “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什麼也不知道嗎?”程渝哼哼,“我直接去問了葉妩,她說給我聽了。”

  顧輕舟正在翻看賬本,此刻就放下了。

  “你沒有胡亂給她出主意吧?”顧輕舟擔心道。

  程渝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團糟。

  而顧輕舟,在感情方面也不高明。

  她真怕程渝亂來,讓葉妩難做。

  “什麼叫胡亂出主意?”程渝道,“我給她的,都是正經主意好不好?我告訴你,你過幾天瞧成效吧。”

  “你給她出了什麼主意?”顧輕舟問。

  程渝冷哼:“你不肯告訴我,難道我就肯告訴你?你想要知道,就打電話去問葉妩啊。”

  顧輕舟白了她一眼。

  程渝坐着不肯走,喊傭人準備宵夜,又說要喝咖啡。

  瞧着她的架勢,是不打算回房睡覺了。

  “你病好了嗎?這樣深夜,你又折騰。”顧輕舟道。

  程渝的身體是強壯的,一場發燒之後,她飽餐了一頓,竟然恢複如初。

  她得意道:“全好了。”

  傭人果然端了咖啡和宵夜上來。

  程渝吃吃喝喝的,還勸顧輕舟也吃幾個水晶蝦餃。

  顧輕舟睡前如果吃得太飽,就會睡不着,故而拒絕了。

  “高橋荀,他把我的門踢壞了?”程渝忙裡偷閑,問顧輕舟。

  顧輕舟道:“你都瞧見了。”

  “那個混賬玩意兒,你沒有将他打出門?”程渝氣道。

  顧輕舟沒言語。

  程渝也沉默吃了起來。

  等她吃好了,顧輕舟才問她:“你跟他真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了啊。”程渝一臉笃定,“我上次就告訴他,我這裡,他回不來了。也許他不死心,碰幾次釘子,也就死心了。”

  顧輕舟微微咬了下唇。

  她道:“程渝,你對高橋荀,到底還有沒有感情呢?我看你昨晚的樣子,倒好像是放不下。”

  “我給你說個故事。”程渝道。

  顧輕舟端正坐好,等待着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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