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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自打臉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6801 2024-10-20 22:42

  “老先生,您怎麼也要開個方子再走啊!”朱大老爺很胖,追了幾步就氣喘籲籲的,肯求這位馬老先生。

  朱家是花了錢,托了人情請馬冼來治病的,既然都來了,怎麼如此不負責任,和一個小女孩子怄氣?

  “大老爺,大夫和病家之間,最需要那點醫緣。若是無緣,仲景在世也治不好風寒。老太太信任顧小姐,她跟顧小姐更有醫緣。”馬冼道,“我暫時無能為力。等顧小姐認錯了,您再去五國飯店找我,我不離開嶽城。”

  認錯?

  難道顧小姐的診斷不對嗎?

  朱大老爺急了,還要追上去,怎奈這位老爺子太執拗。

  “這叫什麼事!”朱大老爺懊惱,“這位老先生,脾氣也太大了,不顧病家的死活啊這是!”

  對馬冼,也多了份怨言。

  馬冼則不管,他就是要教訓教訓那個狗屁僞神醫。

  馬老先生帶着他的徒弟們,住到了五國飯店,在樓下留了口信:“若是一位姓朱的老爺找我,就直接告知他門号。”

  五國飯店奢華昂貴,兩位徒弟第一次住這等豪華之所,不免心中惴惴。

  “師父,咱們到嶽城來,不治病還住這麼好的飯店,錢怎麼辦?”年長點的徒弟問。

  馬冼卻很有信心:“放心,朱家會送錢給我們的,住飯店的房錢,肯定也是從他們家身上出。到時候,診金我要他們翻倍的給。”

  兩個徒弟聽着興奮,問馬冼:“師父,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啊?”

  馬冼就趁機教徒弟,以後出去行醫,切不可犯這麼大的錯誤,給師門丢人現眼。

  “痢不可止,溫藥是大忌。痢疾腹瀉,但是你不能止瀉,懂嗎?你得排。導緻痢疾的,都是腸道濕熱,這濕熱若是被止住,會越積越深,最終危害病家的性命。”馬冼道。

  兩個徒弟恍然大悟。

  “可那位顧小姐用溫藥,她要害死朱家老太太啊?”小徒弟不忍心,“師父,您應該救朱家老太太,不能任由那女孩胡鬧。”

  “糊塗!”馬冼側眸冷瞥徒弟,“病家和醫者,講究醫緣。老太太親口說,她信任顧小姐,你去跟她争,争得面紅耳赤,有什麼體面?隻會引起病家的反感,更加不信任你。

  你保留幾分尊嚴和體面,讓病家吃了庸醫的苦頭,她才會知道你醫術的價值。放心,我看過那老太太的脈象,她一兩天死不了,讓那女娃娃折騰她一回。

  那個女娃娃,居然是嶽城的神醫,以後還不知多少人遭殃!為師這次就要教教她規矩,為中醫清除敗類!哼,痢疾用溫補的藥,她師父是哪裡來的草包,這樣教她的?”

  馬冼是氣得不輕。

  中醫為何舉步維艱?就是因為這種騙子太多了,傷害的人也太深,導緻人人不信任中醫,中醫落寞。

  很多人說,世道變了,中醫成了騙子,這本身就是糊塗話。

  從來都不是中醫去做了騙子,而是騙子冒充了中醫,诋毀了中醫的名聲。

  像顧輕舟這種的,就該折了她的雙手,讓她再也不能診脈。

  馬冼這邊氣得半死,顧輕舟卻給朱老太太開了藥方。

  “這叫‘保元化滞湯’,您之前的痢疾,的确是腸道濕熱。我師父說過,痢疾用清熱涼皿的寒涼之藥,将熱毒排解出去,切不可用溫藥。

  但是,一旦病家脈沉而細,體内的熱毒已經排洩幹淨了。那為何痢疾還是不止,而且更加嚴重呢?是因為寒涼之藥攻下太猛了,導緻極度的脾虛,犯‘虛虛之戒’,這種情況最容易出現在老年人身上,因為老年人的五髒六腑不及年輕人恢複快。

  這種情況很罕見,數百名痢疾患者,才可能出現您這樣一例,所以有的大夫看錯了,還用攻下的藥,讓您更加嚴重。

  有的大夫可能也看出來了,但是他們為了自保,不敢用溫補的藥,怕出事。醫者艱難,不求大功但求無過。

  您若是信任我,我用溫補的藥下去,您明早起來,痢疾就能止住。我看過很多的病例,希望您能給我十二分的信任。”顧輕舟道。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又說:“您身體已經極虛,再攻下的話,隻怕.......”

  朱大老爺聽得愣住。

  密斯朱對顧輕舟是深信不疑的。陳三太太多謹慎的人,她推薦顧輕舟的時候,那等語氣和神态,非常推崇!

  “她真是華佗在世。你别看她年紀小,中醫就是這樣的,天賦比什麼都重要,我估計她背後有個很神秘的師父。”

  密斯朱也是精心調查過,才去找顧輕舟的。

  朱老太微眯眼睛,細細打量顧輕舟,然後笑道:“你這個丫頭,投我這刻薄老太太的脾氣。”

  她同意了。

  老太太同意了,朱大老爺什麼多餘話也不敢說了。

  顧輕舟給她開了藥方:“诃子肉三錢、炮姜一錢、白術三錢、甘草一錢、黨參三錢。”

  藥方開好,她遞給了密斯朱,說:“這藥用來煎水服用。我再開個食療的方子,放在飯面上蒸,直接吃就好了。”

  她開了人參一錢、南棗一枚、蓮肉三粒。

  顧輕舟還告訴密斯朱:“去何氏藥鋪抓藥,那是我家的親戚,他家的藥我信得過,也照顧他家的生意。”

  密斯朱和老太太失笑。

  照顧生意這種話,顧輕舟說得理所當然,倒是沒有遮遮掩掩把病家當傻子。

  密斯朱連夜派人去取藥。

  何夢德雇了個小夥計,夜裡住在大堂,聽到敲門聲,說是顧小姐開的方子,把何夢德叫起來抓藥。

  藥抓好了,朱家的傭人替老太太熬好。

  朱大老爺在旁邊說:“姆媽,就吃兩貼,若是不行的話,再去請馬老先生。我聽馬老先生那意思,顧小姐的方子隻怕沒用。”

  “同行是冤家,他诋毀顧小姐呢。”老太太笃定道。

  朱大老爺不敢違逆母親,應諾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馬老先生早早起床,哼着幾段戲詞,心情很好的收拾行醫箱,把朱老太的藥方寫好,藥材從行醫箱裡拿出來。

  想到顧輕舟,馬老先生不覺又好笑:“一個女娃娃,自稱能起死回生,連行醫箱也沒有,居然有人相信她是神醫!可笑,世人居然可笑到這等地步!”

  想到這裡,他就有點憂國憂民了。

  他心情不錯的吃過了早飯,剔牙的時候心想:“朱家那老太太,昨兒肯定拉了一整夜的痢皿。”

  “師父,朱家什麼時候來請咱們啊?”他的小徒弟沉不住氣。

  馬老先生看了眼牆上挂鐘,氣定神閑道:“不出九點。”

  剛到九點的時候,就有人敲門。

  馬老先生面容上,有了個笃定且從容得得意的微笑。

  兩個小徒弟大為贊服:“師父好神算!”

  “旁的事不敢說,中醫用藥這方面,你們師父稱第二,華夏就沒人敢稱第一,除非他是慕家的傳人。”馬冼得意,從容不迫笑道。

  徒弟們一邊恭維師父,一邊開了房門。

  打開房門時,卻吃了一驚。

  不是朱大老爺,而是五國飯店的經理。

  “貴客,今天十點房間到時了,您還住幾天?請您移步大堂,把房錢交了。”經理客客氣氣道。

  馬冼的徒弟愣住,馬冼自己也有點失望。

  在徒弟面前吹牛,當場被打臉。

  “再去交兩天的房錢。”馬冼咬牙,對徒弟道。

  他臉色不太好看。

  徒弟也不敢說話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二點,朱家并沒有來人接馬老先生去看病。

  “不可能啊!”馬老先生自己也有點吃驚,“他們家老太太的命不救了嗎?昨天溫補,今天應該發作,不可能拖這麼久!”

  他又想,“是不是朱大老爺沒聽清我住的地方,或者找過來,樓下的人忘記告訴他?”

  馬老先生飯也顧不上吃了,對小徒弟道:“你去趟朱公館,問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老太太的命,他們如此不當回事嗎?”

  小徒弟道是。

  這一去,來回要一個半小時。

  馬冼的心情也慢慢平複。

  “哼,溫補治痢疾,荒唐!”馬冼再次笃定道,“肯定出事了,是不是老太太死了?”

  若是死了,朱家肯定不會再來找他了。

  馬冼覺得自己應該出面,去把這件事鬧大,證明就是顧小姐治死了朱老太太。

  想到這裡,馬冼坐不住了,帶着另一名徒弟:“走,我們也去朱家。”

  等他們到了朱家時,路上和之前的小徒弟錯過了。

  “馬老先生,您徒弟回去了。”傭人告訴他道,“大老爺說了,辛苦您跑一趟,診金還是會給您的,您不必來催,大老爺現在在老太太跟前服侍,晚上抽空去見您。”

  馬冼見這傭人從容,沒有半分焦慮,問:“你家老太太的病怎樣?”

  傭人一聽就大喜:“全好了!老太太昨日夜裡喝了藥,隻起了兩次夜,平時要起十七八次的。從早上到現在,一次也沒腹瀉,真真全好了!”

  馬冼隻感覺被人當頭敲了一棒。

  全好了?

  怎麼可能全好了?

  溫補的藥治痢疾?這是什麼世道,這是什麼醫術?

  不可能!

  馬冼眼前直冒金花,隻差要暈倒,他不敢置信。自己學醫從醫幾十年,從未發生過這等怪事。

  痢疾,他少說也看了七八十病例,怎麼會有差錯?

  “那個顧小姐呢?她是哪裡人?”馬老先生神色慘白,問傭人。

  好像他要去找顧小姐拼命一樣。

  傭人被他吓一跳,退後一步關緊了大門,罵道:“發神經啦,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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