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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9章 戰後餘生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5537 2024-10-20 22:42

  司玉藻近鄉情怯。

  她知道張辛眉還在醫院,也知道這是他重傷之後的第二十九天。

  他的生命體征維持住了,但他沒有醒。

  這樣的案例是有過的,有的人就這樣昏迷一兩年,靠藥物維持身體,最後慢慢死去。

  她很想迫不及待沖到醫院去,卻又害怕了。

  正是因為害怕,她在祖父的院子裡磨磨蹭蹭,說了很多的話。

  司督軍年輕時就是人精,越老越精明,一眼就把孫女看透了。

  他歎了口氣:“你去收拾收拾,到醫院去瞧瞧張家那孩子。我聽你姑姑說,未必就沒希望。”

  司玉藻的心,狠狠咯噔了下,像是水瓶裂開了,水不可收拾的到處淌,流到哪裡就燙到哪裡,燙得她幾乎要落淚。

  她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嗯。”

  這一個字,聲音也哽了,她急忙轉身。

  她自己的院子還在。

  離家四年多,她的屋子還是一塵不染。漁歌在玉藻從軍的那年就回了新加坡,還是在她的院子裡做事。

  漁歌把玉藻的屋子保持了原樣,讓玉藻錯覺她從未離開過家。

  她一回來,漁歌就上前擁抱了她,激動得哭了:“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她一哭,司玉藻也哭了。

  一番哭泣,玉藻的情緒好像得到了發洩,存在心中的恐懼也減輕了很多。

  不管她去不去醫院,張辛眉都不會活蹦亂跳,并不會改變。

  她洗了澡,又讓漁歌幫她剪頭發。

  三年多的軍醫生涯,她都沒剪過頭發,每次都是胡亂紮起來,十天半個月才有空洗一次。

  頭發已經很長了,快要及腰,發質也很好。

  漁歌稍微幫她處理了,就是一頭漂亮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透出了她的淑女氣質。

  軍醫院雷厲風行的司醫生,又變成了司家的大小姐。

  她收拾一番,把自己弄得幹幹淨淨,去了醫院。

  張辛眉住的單間病房,外面有個小休息室。

  顧輕舟和司行霈也不是時時刻刻在這裡,他們每天過來坐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其他時間都是副官和護士照顧張辛眉。

  今天是知道玉藻要回來,又不知道她何時落地,顧輕舟和司行霈估計她一到新加坡就會先到醫院,所以早早來這裡等着,迫不及待要早早見到女兒。

  殊不知陰差陽錯了。

  司玉藻來了,司行霈先看了她一眼。

  “丫頭回來了。”他心裡想,“沒缺胳膊少腿。”

  他心中的情緒翻滾,表面上很平靜,略微點頭。

  司玉藻就撲倒了他懷裡:“阿爸!”

  司行霈拍了拍她的後背:“誰去接你的,接到現在才來?怎麼開的車?”

  “我也想你了,阿爸。”司玉藻道。

  顧輕舟在旁邊笑。

  司玉藻松開了父親,又撲到了母親懷裡。

  顧輕舟沒丈夫那種口是心非,拉着女兒仔細打量,恨不能連她的頭發絲都要檢查一遍。

  “回來就好。”顧輕舟眼眶有點濕了,“你回來了,我就能睡得踏實了。”

  司玉藻也哽咽着抹了眼淚:“姆媽,我讓你擔心了。”

  顧輕舟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司玉藻和父母說了片刻的話,這才進入了病房。

  顧輕舟和司行霈沒有跟進去。

  司玉藻再次見到了張辛眉,他異常安靜躺着。

  他的臉色很白,是那種不見陽光的蒼白,人也瘦了很多,下巴上有一圈青青的胡茬。

  她以為自己會崩潰。

  可瞧見了他,他仍是有一口氣在,司玉藻覺得此生真是上蒼眷顧。

  她坐到了張辛眉的床邊,握住了他的手:“張叔叔,已經勝利了,我也活着回來了,你的秘密呢?”

  床上的人格外安詳。

  司玉藻的種種情緒,張辛眉已經體會不到了。

  她反反複複摩挲着他的手。

  司玉藻回到了新加坡,第二天就到醫院上班了。

  司瓊枝讓她休息一段時間:“你也夠累了,陪着家裡人歇歇。”

  “不了,反正我得天天在醫院裡,還不如幫忙做點事,我聽說現在醫院的醫生不多。”司玉藻道。

  新加坡被日本圍困了兩年多。

  這兩年裡,人心惶惶,能走的人家絕大多數都走了,去了歐洲或者美國。

  醫院的醫生,一部分是跟着家人走了,一部分是犧牲在保衛戰裡,如今好幾個科室沒人了。

  戰争已經結束了,全世界都在逐漸恢複秩序,司瓊枝和裴誠也不急,他們在慢慢等待着。

  醫院很忙,這是不假。

  “玉藻,他會醒過來的。”司瓊枝道。

  司玉藻颔首。

  她這天下班之後,她的二弟雀舫開車來接她回家吃飯。

  司玉藻沒什麼胃口,對雀舫道:“你開車帶着我到處看看吧,我想知道新加坡的損失。”

  新加坡的圍困戰,今年的四月就結束了,所以絕大多數的地方都恢複了正常的交通和經濟。

  炮火在這片土地上留下的痕迹不深。

  “阿姐,你跟恺哥哥感情不是很好嗎?要不要去看看他?”雀舫問。

  “好啊,他也回來了?”司玉藻道。

  雀舫說:“他回來很久了,前年的時候他就回來了。他後來參加了前線戰争,是他的一個大炮轟過去,把山本靜那個女人給炸飛了的。”

  當時日軍裡有山本靜,她也是個軍官,不知道她是怎麼混進去的。

  她一直想要回顔恺,大概也想要顔子清,可惜顔子清不理她。

  顔恺也不理她。

  她就發瘋了一樣,想要毀掉新加坡。

  後來打遭遇戰,日本的艦隊都登陸了,領頭部隊裡有山本靜。

  顔恺利用親情,說要談判。

  山本靜相信了他,卻被他的大炮轟過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雀舫把此事告訴了司玉藻。

  司玉藻有點意外:“我真不知道。我當時在前線,不知道新加坡的消息,時時刻刻想着你們。我真擔心家裡出事,但我又不能做逃兵。”

  “姆媽和阿爸也擔心你,我有一次偷聽到他們說話,姆媽說她做了噩夢,早起的時候在餐廳哭,說夢到你出事了。”雀舫道。

  司家的孩子們,正在成長的年紀,經曆了殘酷的戰争,一個個都沒有長成纨绔,反而成了鐵骨铮铮的漢子。

  包括司玉藻。

  司行霈總擔心他的兒女們将來軟弱、奢靡、無能,這些都沒有發生。

  雖然代價有點慘。

  司玉藻走了一圈之後,跟着司雀舫去了顔家。

  顔家的老爺子在世,身體還不錯。

  徐歧貞操持家業,家裡井井有條。

  他們家的房子正好靠近日軍登陸的地方,被炮火毀了,如今是新建的,到處都是新鮮的模樣,和從前有點不同。

  司玉藻看到了顔恺、顔棋以及徐歧貞的兩個女兒。

  “姐。”顔棋很高興,上前就擁抱了她。顔恺也很開心:“司軍醫回來了,凱旋啊!沒有鮮花鋪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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