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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心魔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8438 2024-10-20 22:42

  霍攏靜很害怕,霍钺看在眼裡。

  這樣的害怕,會讓霍攏靜方寸大亂,霍钺覺得,她應該要克服這點心魔,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

  正巧錫九出門,迎接霍钺:“老爺,今晚有艘船”

  霍钺就對身後的人道:“送大小姐回房吧。”

  霍攏靜神色驟變。

  那男人倒是沒什麼反應,依舊冷若冰霜,道了句是。

  霍钺和錫九一邊說正事一邊往書房去。

  霍攏靜站在大門口。

  她知道,她哥哥不希望她活在恐懼裡。越是恐懼的人,越要去接近他、了解他,才能無所畏懼。

  霍攏靜擡腳往裡走。

  路燈下,身後有影子投過來,寸步不離跟着她。

  “你很怕我?”身後的人,突然問。

  霍攏靜腳步微頓。

  她轉過身,想要揚起臉告訴他,她什麼也不怕。

  若不是霍家庇護,若不是霍攏靜帶人去周旋,他現在已經死了,是霍家救了他,霍钺幫助了他。

  他的自由身,是霍家幫他争取的。

  現在,霍钺讓他在身邊做保镖,亦是一種器重。

  他是霍家的家奴,憑什麼怕他?

  霍攏靜揚起臉,看着他。

  看到他的眼睛,那麼深邃陰寒,他臉上的線條都是冰冷的,他像個殺人機器一樣殘忍,霍攏靜的大話都咽了下去。

  “滾開!”她終于道,然後拔腿就跑,氣場全無。

  她害怕這個人!

  霍攏靜不知道這個人的姓名,當然她以後也不想知道。

  霍钺的父親跟舞女一夜風流,有了霍攏靜。

  她一生下來,霍家就不肯認她。

  父親病逝,生母拿她換錢。

  她從三歲開始就被賣,一開始是被賣在戲班裡。從一個戲班被賣到另一個戲班,輾轉到了很多地方。

  她八歲那年,被另一個戲班買了去,卻不是教他們唱戲。

  他們把買來的三十幾個小孩子,全是七八歲大的,放在雪地裡凍。

  凍死了的喂狗,活下來的才給飯吃。

  霍攏靜活了下來。

  後來在無數的日子裡,霍攏靜都甯願那天晚上被凍死。

  她開始接受訓練。

  從八歲到十四歲,她一直接受很嚴格殘酷的訓練。

  霍攏靜其實比顔洛水和顧輕舟都要大三四歲,這點她自己沒說過,她也知道她的一源和朋友們不在乎。

  那個男人,是她的教頭。

  他們是一對一的教。

  霍攏靜渾身的骨頭,被他打斷過無數次。

  有一次,她實在累了。那天正好是用刀護搏。能堅持一個小時,才可以活下去。

  一個小時之前失敗,都可以直接被教頭殺死。

  霍攏靜求死,五分鐘就放棄了抵抗。

  依照規矩,她會被處死。

  結果那男人一刀紮下去,卻刺偏了,沒有刺中要害。

  霍攏靜包紮之後,兩個小時就下地了。

  她聽到了場地裡有牛皮鞭打在肉上的聲音,就站在窗口看。

  她看到了這個人。

  這個人正在挨打,因為他有意放水,故意刺偏霍攏靜,訓練失去了他的專業,他被打了三十鞭,鞭鞭見皿,皮開肉綻。

  霍攏靜卻感覺痛快。

  原來,他也要挨打。

  她做得不好,他會打她;可如果他犯錯了,上面的人也會打他。

  那天,她高高興興養傷,半夜的時候,卻有人偷偷從門縫裡塞了一個牛皮帶給她。

  是溫熱的牛乳。

  牛乳是他們難得一見的滋補品。

  霍攏靜愣在那裡。

  “喝下去!”他說,聲音冰涼。

  又過了半年,他突然問霍攏靜:“你想走嗎?”

  霍攏靜大驚,不知何意。

  他卻說:“我聽到消息,有人在找一個女孩子,應該就是你。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幫你。”

  霍攏靜覺得他在試探。

  可最終,他還是幫助她,離開了那個魔鬼一樣的地方。

  霍攏靜逃走了,他因為身手了得,算是最厲害的殺手,他還有利用價值,沒有被處死,隻是被折磨了半個月,生不如死。

  他的左手,坑坑窪窪的看上去很可怕猙獰,那是因為當初活活被一塊塊削去了肉。

  霍攏靜以前一直在想,他這種冰冷殘酷毫無人性的東西,為什麼會幫助她逃走?

  現在她知道了,因為他也想逃。

  他知道霍攏靜的哥哥是霍钺,将來能幫助他,他在賣人情給霍钺。

  霍攏靜一看到他,就會情不自禁想起那些噩夢一樣的日子。她想要殺了他,一刀斃命。

  可她打不過他。

  而且,哪怕他目的不單純,他的确是救了她,他是她的恩人。

  在訓練的時候,她見過無數個求死的同伴,真的死在教頭手下。她也有過數次求死的心,卻每次都被他放過。

  當然,換來的結果就是他被狠打一頓。

  說起來,不管是訓練中刻意的放水,還是後來幫助她出逃,他都救過霍攏靜的命,霍攏靜下不了手。

  霍钺救了他,将他放在身邊時,霍攏靜整個人都要崩潰。

  “為什麼要把他放在身邊?”霍攏靜對霍钺道,“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霍钺卻隻是道:“别怕阿靜,每個人都有心中的魔障。你的魔障不除,遲早要被人利用。”

  “沒有他,我就沒了魔障!”霍攏靜痛苦道,“阿哥,你殺了他吧,他沒有感情的,他也許就是故意出逃蟄伏在你身邊。你對他再好都沒用,他是屍體一樣的,他隻會殺人。”

  霍钺安靜看了眼妹妹。

  霍攏靜額角有細汗:“阿哥,你别以為可以收服他,你做不到的。他從三歲就被賣到那個鬼地方,他的思想是麻木的,他跟畜生一樣,不會被你感動的!”

  霍钺問:“你怎麼知道他三歲就被賣到那裡?”

  “他自己告訴我的。”

  “他為什麼會告訴你這個?”霍钺又問。

  霍攏靜一愣。

  為什麼呢?

  她腦子有點亂。

  她好像記不起了。

  半個月下來,霍攏靜心情慢慢平複了,隻是不能看到他,一瞧見他,她就不受控制想要殺人。

  霍攏靜急匆匆跑回了自己的院子,給顔一源打電話。

  “怎麼了?”顔一源笑問,“是不是餓了?我們去吃宵夜好不好?”

  霍攏靜忙不疊點頭:“好!”

  “我去接你啊!”顔一源高興極了,“你等我啊,阿靜。”

  霍攏靜深吸幾口氣,讓情緒平複下來,這才出門。

  出門的時候,看到那個人還站在樹蔭之下,霍攏靜吓了一跳。

  “大小姐。”他這樣稱呼她,聲音冰涼,“我送您出去。”

  “不用。”霍攏靜道。

  他卻亦步亦趨跟着。

  霍攏靜強迫自己腳步鎮定,可還是一路小跑,到了大門口。

  “告訴我阿哥,我有事出去了。”霍攏靜道,“回去吧。”

  那人卻沒動。

  “你敢阻攔我嗎?”霍攏靜倏然發怒,轉身厲喝。

  那人高大如山,穩穩站在那裡,表情也沒動一下,道:“不敢。”

  霍攏靜找不到對手,一口氣全憋在心口。

  顔一源的汽車,一個小時後才到霍公館門口。

  霍攏靜迫不及待上了車。

  顔一源哈哈笑:“阿靜,你看上去好餓啊。”

  霍攏靜心中,就似被照進來陽光,溫暖而明媚。

  就連顔一源這傻乎乎的不谙世事,霍攏靜都覺得真好,他每一樣都好。

  “真的好餓。”她道。

  從後視鏡裡,霍攏靜還能看到那像山一樣高壯的男人,站在陰影裡,像個魔鬼。

  顔一源去吃了宵夜,還叫人送一份給他姐姐姐夫,以及顧輕舟。

  顧輕舟接到外頭送過來的宵夜,哭笑不得:“一定是五哥。”

  那個時候,她正在聽副官回禀這幾天的情況。

  “是這個人。”副官道。

  顧輕舟拿到了一張照片: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銀紅色繡牡丹花的旗袍,秾豔俏麗。

  “這是誰啊?”顧輕舟舀了一勺顔一源叫人送過來的烏雞湯,慢悠悠喝了,問副官。

  這些副官是負責情報的,也是司行霈那邊的人,很幹練。

  他低聲告訴顧輕舟。

  這個女人的姓名、年紀,家庭情況,一一告訴了顧輕舟。

  顧輕舟聽完之後,恍然大悟:“我沒有見過她,卻聽說過她的,原來她這般漂亮!”

  又問,“這幾天,她一直派人跟着我?”

  “是。”副官道。

  顧輕舟颔首。

  就在這時,客廳的電話再次響起,是司行霈打過來的。

  顧輕舟接了起來。

  司行霈問她如何了。

  顧輕舟就把今天查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怎樣?我就說了,我的女人怎麼會有心理障礙?若是有,早就該有了。”司行霈笑道。

  顧輕舟沒有答應,亦沒有反駁,她沉默了下。

  司行霈又問她:“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要以牙還牙了。”顧輕舟的聲音很輕,宛如這六月的夜風,涼絲絲的卻沁人心脾。

  司行霈道:“真乖!”

  頓了頓,又道,“你是不是在吃東西?”

  顧輕舟嗯了聲。

  司行霈問她吃什麼。

  就宵夜這個問題,他跟顧輕舟扯了半天。

  東拉西說,就是不肯挂斷電話,為的是多聽聽顧輕舟的聲音。

  顧輕舟心中軟了大半。

  後面司行霈問她,想他了嗎?她原本要說沒有的,後來卻順從了自己的心意,低聲說了句:“嗯”。

  司行霈大笑,說她:“真小氣,半點虧也不肯吃。”

  “下次再聊。”顧輕舟略微尴尬,先挂斷了電話。

  挂了之後,惆怅了片刻。

  她拿起那張照片,強迫自己把思路給轉回來,不要再想司行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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