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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我們結婚吧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7693 2024-10-20 22:42

  深夜了,顧輕舟安然入睡,她是個很安靜的女孩子。

  司行霈卻獨坐床前,清湛的瓊華渡上了他的側顔,讓他的面容陰冷堅毅。

  他一動不動,似樽雕像。

  他回想起了今天發生了一切。

  他想起他将顧輕舟從後台推開時,她麻利跳下了戲台,混在人群裡逃跑,揚起的黑發缱绻,似遊絲飄蕩。

  他也想起她借助長槍的後座力,從三樓飄下來,衣袂蹁跹,在青稠般的長發幻化成美麗又谲滟的繁景。

  司行霈的心中,再也沒有其他的美景,能蓋過她那個瞬間的身姿。

  那時的顧輕舟,風華絕豔,能令光陰驚換!

  司行霈仔細回想,他更愛她逃跑的背影,穩穩的,帶着求生的希望;而不是她從而天降,帶着不顧一切的果斷。

  果斷司行霈是有的,他的人生隻是沒希望而已。

  他甯願她跑。

  因為跑了,她就安全了。她安全活着,才是司行霈最大的期盼。

  他不需要她為了他拼命,他想她美麗的活着。

  顧輕舟才十七歲,像早春桃樹枝頭的花苞,嫩紅嬌弱,她還未盛綻,還沒有驚豔世人,不能就這麼凋零!

  不管将來發生什麼事,他隻希望他的輕舟活着!

  “你骨子裡這麼大膽,也是天生的。”司行霈低喃,“你天生就該是我的女人!”

  原來,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他遇到輕舟,也是注定好的。

  誰也逃不開!

  他睡不着,輕輕握住她的手。

  月華似銀霜,投在屋子裡,顧輕舟沉睡的面容光潔美麗,司行霈挪不開眼睛。

  他輕輕吻她的手。

  “我一直覺得,女子應該懦弱柔軟。輕舟,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司行霈低喃,“也許,我考慮得太多,你并不畏懼暴力。”

  他坐在她床邊,而後就趴着睡着了。

  顧輕舟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

  晨曦熹微,天色青灰。仲秋的晨風涼爽宜人,透過半開的窗棂吹進來。

  風撩撥着窗簾,窗簾上的穗子随風搖曳,像淺藍色的波浪,一浪一浪的湧上來。

  司行霈就睡在她的床邊,熟顔難得的安靜,煞氣斂去,隻剩下純淨和俊朗。

  他是個極其英俊的男人,五官每一寸都恰到好處,風采咄咄。

  若不是那麼皿腥和變态,他應該是整個嶽城最矜貴雍容的衙内,最風流恣意的武陵公子!

  顧輕舟動了一下。

  她這一動,就驚醒了司行霈。

  “哪裡疼了?”司行霈機敏坐了起來,問顧輕舟。

  顧輕舟搖搖頭,道:“我不疼,我就是有點口渴。”

  司行霈起身倒了水,又把床頭的點撚亮。

  床頭是一盞蓮花燈,淡黃色的燈罩,放出來的光溫柔纏綿,一點也不刺眼,整個房間的格調清淡溫馨。

  水有點燙,司行霈吹了半晌,才遞給她,顧輕舟一口一口喝得緩慢。

  “......你沒去睡一會兒?”顧輕舟問,熱水熏得她唇瓣微紅,終于有了點氣色。

  司行霈看到她,心中稍微松了口氣。

  “我睡了,趴着就行。”司行霈道。

  他仔細問她,哪裡不舒服、哪裡疼痛等,然後就道:“我去做些吃的,你餓了吧?”

  顧輕舟點點頭,胃裡的确是餓得狠。

  “我想吃馄鈍。”顧輕舟道,“要鮮蝦的!”

  “好。”司行霈摸了摸她的臉,轉身就去了。

  他拿菜刀時,是沒什麼殺氣的,反而認真專注。

  鮮蝦沒有了,司行霈讓副官臨時去買,他自己則擀好了面皮。

  顧輕舟不能動,暫時也不能下床,百無聊賴躺着。

  司行霈拿了留聲機,放曲子給她聽。

  留聲機裡,吱吱呀呀是某個歌女的聲音,甜美柔和。

  顧輕舟就想起了徐瑾--那個唱虞姬的青衣名角,他當時也倒在皿泊裡,不知死了沒有。

  約莫一個半小時,鮮蝦馄饨就做好了。

  顧輕舟嘗了一個,筷子微頓。

  司行霈緊張:“味道不對?是鹹了還是淡了?”

  顧輕舟搖搖頭:“正好。”

  她一連吃了四五個,才擡眸,剪水眸子有淡光飄溢:“上次多謝你做馄饨給我吃!”

  她吃過最好的鮮蝦馄饨,不是朱嫂做的,而是司行霈早起做的。

  直到今天重新吃到,她才知道。那天她把司行霈氣得半死,司行霈一夜未睡,不是氣哄哄的出門,而是專心給她做了一頓飯。

  顧輕舟心中有點難過,同時又有輕微的溫暖。

  亦如這馄饨的暖。

  顧輕舟仔細想想,司行霈不是對她不好,而是他做的壞事讓顧輕舟印象太深刻了,比如殺人給她看,将她按在床上。

  每次想起他,這些壞印象都會迫不及待跳入腦海,然後她就主觀上偏了,憎恨他這個人。

  這樣,他的好,顧輕舟反而就記不起來。

  現在,她倒是能記起一樣:他做的馄饨很好吃,比任何名廚做的都合顧輕舟的口味!

  也許,以後他的好會慢慢占據上風。

  不過也沒用,她和他是沒前途的,他再好對顧輕舟也沒意義。

  “你喜歡的話,我一輩子給你做。”司行霈輕輕摸她的腦袋,“我的命都是你的!”

  “你做飯就行了,命我不要。”顧輕舟道。

  司行霈就捏了下她的臉:“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壞東西!”

  哪怕不要,她也救過他兩次。

  司行霈這輩子,受兩次如此大恩,不肝腦塗地也報答不了!

  司行霈自負是了解女人的,聯想起上次顧輕舟的失落,于是他趁着顧輕舟吃飯的時候,問她:“輕舟,我們結婚吧!”

  顧輕舟一口馄饨全部吐在碗裡,她大怒道:“你為什麼要恩将仇報?”

  司行霈哪怕再了解女人,他也不了解顧輕舟,有時候他完全不知道顧輕舟想要什麼。

  她想要他離開!

  她似乎隻想要這一點!

  偏偏就這一點,他絕對做不到,他是不會放開她的。

  “我不會嫁給你,除非我死了,你用我的屍體舉辦冥婚!但是我活着,我就絕對不從!”顧輕舟疏淡的眉眼,添了狠戾。

  “為何?”

  “因為我不愛你,我不想跟你過一輩子,你不懂嗎?”顧輕舟認真耐心的解釋,“我說了這次我是為了救洛水姐弟倆,不是為了你。若隻有你在後台受困,我早就跑了。”

  一抹淡淡的疼痛,席卷着司行霈,從心口攀岩到了四肢百骸。

  他呼吸有點不暢。

  深吸一口氣,司行霈道:“那麼,我努力讓你愛上我!等你愛上了我,我們就結婚!”

  “你不是要一個權勢滔天的女人嗎?”顧輕舟問,“你的軍政府,不是需要盟友嗎?我什麼也沒有!”

  “你有我的命。”司行霈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已經是你的了。”

  “我不要!”顧輕舟道。

  他們陷入一個很狼狽的談判困境,誰也說服不了誰。

  顧輕舟最後問司行霈:“你愛我嗎?”

  司行霈微愣。

  “你有沒有愛過女人?”顧輕舟又問他,“你心中隻是對某樣東西變态的占有,還是你愛我?”

  司行霈沉默。

  顧輕舟就替他回答:“你不愛我!”

  他若是愛她,他會知道,也能答得上來。他需要思考,需要去比較,甚至拷問自己時,說明他不愛她。

  他一開始,就是把顧輕舟當寵物養着。

  他的東西,哪怕死了也是他的,這是一種詭異的占有欲,并非愛情。

  兩個不相愛的人,談論婚姻,又沒有利益糾葛,顧輕舟覺得很滑稽。

  況且這成天厮殺、家裡全是機關,絕不是顧輕舟想要的婚姻。

  當初他送戒指,她很意外,心頭是浮動了幾分希冀。

  誰都有頭暈腦熱的時候。

  旋即,那點希望被點破之後,顧輕舟也徹底清醒了,她現在再也不會揣那麼詭異的期盼。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她道。

  司行霈忘了更重要的一件事:司督軍是不會答應的。

  顧輕舟嫁給司行霈,就是讓司慕受人指點,甚至流言不堪。

  司家會陷入醜聞。

  司督軍不答應,難道要司行霈跟司家決裂嗎?

  他太年輕了,現在決裂對他的影響很大,他的年紀适合做個少帥,還沒有做督軍的資格。

  他何嘗不是在他父親手下熬資曆?

  司督軍不同意,他又有怎麼辦?

  他說“我們結婚”,卻從未考慮過這麼多,不過是一句随意的話,顧輕舟心裡煩躁。

  她躺下去,阖眼打盹,不想理睬他。

  司行霈端了碗下樓。

  好半晌,他都沒有上來,在客廳沉思良久。

  後來,他一直沒上樓,是朱嫂過來服侍顧輕舟的。

  朱嫂怕顧輕舟心裡不舒服,跟她解釋說:“督軍去了南京,少帥暫時管理軍政府,一堆的事,他說中午會回來陪小姐吃飯的。”

  朱嫂又問:“小姐中午想吃什麼?”

  “我沒有特别想吃的,您做的我都愛吃。”顧輕舟道。

  副官弄了一副輪椅,是從軍醫院借過來的,朱嫂把顧輕舟攙扶到了輪椅上,然後副官們将輪椅擡到了樓下。

  這樣,朱嫂一邊在廚房忙碌,還可以一邊跟顧輕舟說話。

  她們倆有一搭沒一搭說話,顧輕舟翻着雜志打發時間。

  飯快好了的時候,司行霈終于回來了。

  他臉色平靜,甚至帶着一點笑容,手裡端了個很大的盒子。

  “這是什麼?”朱嫂好奇接過去,打開一看,驚喜的叫了聲,“哎喲,少帥買了寶貝回來!”

  顧輕舟也伸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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