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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7章 暗戀也是甜的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4756 2024-10-20 22:42

  顔太太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願。素

  商的婚姻有了着落,她也拿到了一筆豐厚陪嫁,将來有人保護她,哪怕她和顔恺離婚,也有錢用。心

  中最大的擔憂去世,顔太太整夜的做夢。

  她一會兒夢到自己年幼時,站在自家二樓的陽台上,高聲喊:“徐培!”徐

  培是個溫柔又腼腆的男孩子,最懂女孩子家的心思。他站在樹下,斑駁陽光落在他臉上,他的頭發和睫毛都被陽光渡上了金芒,呈現淡淡的金黃色。他

  微笑起來,整個人都在閃光。那

  是她一生魂牽夢萦的人。

  她知道他并不喜歡女孩子,也知道他的痛苦,可她就是愛上了他,一頭紮了進去,死不肯回頭。

  後來她聽從了父親的安排,嫁給了陳定。夢

  裡的陳定,像隻黑影濃重的怪物,還帶着皿腥氣,将她撲倒。

  她那樣絕望痛苦。

  她懷了長子,以為都結束了,可淩遲從未消失過。

  陳定在結婚之初的那幾年,真是愛極了和她親熱。她拒絕,他還以為她是害羞,隻會更堅決。等

  到次子陳故月滿了周歲,陳定再次到了她房間時,她用剪刀刺傷了他。從

  那之後,陳定一看到她就憎恨,羞辱她,甚至打她。

  她之所以身體不好,是因為挨了很多的打,有次陳定狠狠踢她,肋骨斷了之後,刺傷了她的肺葉。次

  子陳故月慢慢長大,既會讨好陳定,又懂得維護母親,她的日子才恢複了平靜。陳定不再對她拳腳相加了,也不怎麼看她。

  後來她的兄長升官了。

  那年,陳故月八歲,陳太太有了底氣,跟陳定鬧了幾次,再次捅了陳定一刀。陳定卻不敢捅回來,陳太太知道他是個欺軟怕硬的。從

  那之後,她和陳定的關系更加糟糕,陳定卻畏懼她了,也學會了對她忍讓和尊敬,甚至不敢反駁她的決定。

  因為她哥哥是陳定的頂頭上司。

  抗戰時,她哥哥做了日本人的俘虜。在被俘的半個月後,他被殘忍殺害了。陳故月也是為了給舅舅報仇,才拼死攻擊日軍,最後被大炮擊中。

  雖然沒了兒子和兄長,可她十來年和陳定相互制衡起了作用,陳定不太敢輕易作賤她了,畏懼她成了種習慣。

  她這一生很苦。所

  幸後來有了素商。素

  商是個小棉襖,自從到了她身邊,就好像渴久的人看見了水。對于陳太太的疼愛,素商接受又感激,也讓陳太太覺得自己的感情沒有白白浪費。特

  别是故月去世之後,素商成了她的唯一。

  她的一生太苦了,熬到了如今,多次經曆戰亂逃亡,她的身體機能熬到了極緻,已經熬不下去了。

  安頓好了素商,她别無所求,精神一日日恍惚。

  剛到六月,陳太太就不太認識人了。

  這段時間,陳素商和顔恺一直住在陳家。有次顔恺回來,身上帶着很濃重的香味,那是陳皓月慣用的。陳

  素商聞到了,很麻木不仁。

  徐歧貞也來看過陳太太數次。陳太太清醒着,不知徐歧貞是誰,也不知素商是誰,隻是拉着陳素商的手,一遍遍問“歧貞,徐培什麼時候放學?”

  到了六月十五,陳太太突然回光返照,人也清醒過來。

  那是傍晚,夕陽滿天。

  她對陳素商道:“外面挺暖和的,是不是?”“

  不止是暖和,熱得很。”陳素商道。

  “你扶我去院子裡坐坐。”陳

  素商喊了顔恺,讓他拿一塊墊子,她親自攙扶着陳太太,将她扶到了院子裡。陳

  太太坐在樹下,看着天際如烈火般的晚霞,深吸了一口氣:“我好像聞到了花香。”顔

  恺忙道:“媽,那是香灰莉。”

  “真好聞,南京沒有這樣的花。”陳太太道。她

  已經沒力氣去交代什麼,或者叮囑什麼。她也沒看陳素商和顔恺,也沒讓他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她隻是望着天邊,癡癡迷迷了很久,突然對陳素商道:“我昨晚又夢到徐培了,還有你大哥和二哥。他們很多人在那邊,假如我去了,他們會照顧我。”

  陳素商嗯了聲:“肯定會的。”“

  ......徐培是我遇到過最細心的人,他總是關懷别人。你想什麼、怕什麼、盼什麼,他全知道。他天生比旁人敏銳,所以心裡藏了很多的苦,是旁人都體會不到的。”陳太太又道。顔

  恺知道徐培就是他那個已經去世多年的二舅舅,心中唏噓。

  阮燕峰半生獨善其身,因為誰也取代不了徐培。沒有了徐培,其他人再也走不進自己的心了。

  陳太太也是如此。

  她更慘,因為徐培不曾愛過她,不曾擁抱過她,也不曾親吻過她。她的愛情,是一腔苦澀的單相思。

  “素商,你不要難過。”陳太太回眸看了眼女兒,“你瞧,晚霞多美。媽什麼都見過,無憾了。”

  “是。”陳素商道,“我不難過的,媽。你活得很苦,我知道。走了是好事,解脫了,也能和大哥、二哥團聚。我還有顔恺,還有師父呢,您别擔心我。”

  顔恺看了眼她。他

  被她這句話說得心中一酸,莫名不是滋味起來。她

  有點可憐。陳

  太太則是欣慰點點頭:“好。”

  這天夜裡,陳素商一直睜着眼睛,眼淚大顆大顆的流。

  顔恺和她同床而卧,感覺到了,就把她抱到了自己懷裡。

  早上天剛剛亮,陳素商爬起來去了陳太太的房間。陳

  太太雙目緊阖,唇角帶着淡笑,已經走了。陳

  素商跌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好像憋了一口氣,好半晌這口氣才透出來,她嚎啕大哭。

  那哭聲凄厲。顔

  恺被她哭得眼眶發熱,怎麼也扶不起她,隻得将她抱起來。陳

  太太去世到出殡,三天完成。

  陳家将她埋在了新加坡郊外的一處公墓裡。陳

  素商當時哭得厲害,事後很快就恢複了她的鎮定。她

  默默收拾好了東西,把陳太太幾樣重要的都搬走了。

  她跟着顔恺回到了顔家。晚

  夕,她對顔恺道,“多謝你這段時間陪着我媽,讓她走得那麼安詳。”

  “應該的,她是我嶽母。”顔恺說。

  他還想要繼續安慰她幾句,卻聽到陳素商道:“顔恺,我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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