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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4章 何微的工作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藥 4819 2024-10-20 22:42

  何微這次去新加坡,事情辦得很順利,得到了他們分行行長根特先生的贊賞。

  根特先生是英國白人,今年五十出頭了,個子很高,有點謝頂。他的模樣稱得上儀表堂堂,可人品卻堪憂。

  她就職的銀行叫“萊頓爾銀行”,從前是做金銀器起家的,後來萊頓爾先生和太太聯姻,兩家銀行聯合之後,成立了現在的大銀行。

  萊頓爾銀行在全球有九十八家分行,亞洲一共四家。

  香港分行的員工約莫三百多人,卻隻有十一名女性,其中亞裔女性隻有兩位。

  一位叫張洙,比何微大兩歲,是香港富商人家的女兒。她的表姐是名醫,叫羅艾琳,還跟顧輕舟的妹婿裴誠認識。

  另一位就是何微。

  分行長根特先生很喜歡亞裔面孔的美女,他每次看到張洙和何微,眼睛都發光。

  張洙家庭顯赫,他不敢對其輕浮。

  何微是總行那邊的人推薦過來的,他又不知道何微的底細,暫時不敢貿然出手,隻時常有點言語挑逗。

  何微從不敢洩露自己的身份,怕根特先生知道她出身貧寒,就會加重對她的騷擾。

  故而當銀行讨論顧輕舟名下那批金條時,何微故意說:“這是司太太的,她是我姐姐。”

  旁人就問是不是親姐姐。

  何微支吾道:“關系很親啊。”

  能存下這麼多錢的,肯定貴不可言。何微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就主動請纓去辦此事。

  她真的做到了,而且說了自己是顧輕舟派飛機送回來的。

  根特先生拿到了文件,面上露出了幾分謹慎,對何微也客氣了很多,是那種公務上禮貌的客氣。

  “但願能撐得久一點,别那麼快被人戳穿我的出身。”何微走出了銀行,隻是暫時松了口氣。

  她聽說根特先生的任期是五年,今年是第四年了。

  何微一邊等根特先生調任,一邊等她的男友趕緊來香港。

  她結婚了之後,估計會好一點。

  如今這個世道,女人做事業太難了,尤其是有點姿色的女人。那些上司或者男同事覺得你不在家裡相夫教子,就是送上門給他們調笑的,不輕薄你幾句,好像辜負了你一樣。

  何微想着,等她結婚了,工作時間也長了,處境肯定會改變一些的。

  她的男朋友,也是很普通人家的孩子,家裡兄弟姊妹衆多。他能念那麼昂貴的醫科,是他叔父資助了他。

  這樣的家庭,男朋友肯定不會反對她工作的。

  如此想來,何微的心情倒是好轉了很多。

  她從隔壁街上下了電車,正好看到拐角有個小肉鋪,想着家裡沒什麼菜,她就買了兩斤小排骨。

  何微的房子牆壁薄,空間也不大,約莫三十來平,她一個人住還是挺舒服的。

  回家之後,把排骨燒上,正要收汁出鍋,突然有人敲門。

  何微詫異。

  她小心翼翼走到了門口,問了句誰啊?

  門外的人卻說英語:“年輕的女士,你在煮什麼,這樣香?”

  聲音蒼老,帶着幾分慵懶和低沉。

  何微知道,這是她旁邊房間的老英國人,她好幾次早上去上班,遇到他買酒歸來。

  他過得很落魄頹廢,身上的衣裳又髒又皺巴,頭發胡子淩亂不堪,幾乎不見了臉。他遇到了鄰居,也不打招呼,視若不見的錯身而過。

  相對于其他兩戶,這位老英國人安靜極了,從不擾民。

  何微就開了門。

  果然見他站在門口。

  他身上散發出淡淡酒香,也有剛睡醒的懵懂,可能是喝了一天的酒,現在睡醒了反而餓了。

  “是紅燒排骨。”何微道,“我放了很多的姜和蒜,您能吃嗎?”

  她認識的英國人,幾乎都不愛吃姜,蒜也是勉強。

  然而紅燒肉類,又不能離了這些。

  “我喜歡姜蒜,你給我一碗吧。”老先生說。

  何微道:“那好,您進來吃吧,正好我也沒吃飯。”

  老先生卻不往裡走,站在門口道:“紳士不進單身女士的房間,尤其是年輕的女士。”

  何微就笑了起來:“那我給您盛一碗,您稍等。”

  老先生又道:“請女士關好門再去盛,年輕人要懂得保護自己。”

  何微愣了下,反而覺得他言之有理,果然先關了門。

  她很快就盛好了一碗紅燒排骨,又盛了一大碗米飯,一齊端給了他:“剩下的湯拌了飯,很好吃的。”

  老先生接了過來。

  第二天清早,何微上班之前看到自己門口多了兩個碗,其中一個碗裡有一塊巧克力糖。

  她把糖拿出來吃了,高高興興去上班了。

  這天晚上,她下班回來,再樓下的小徑上又遇到了那位老先生。他依舊穿得破破爛爛,手裡拎了兩瓶酒。

  他贊賞了何微的排骨,說那是他吃過最美味的。

  “我周末做紅燒肉,到時候也給您一份。”何微慷慨道。

  她問起老先生,問他是英國哪裡的人,為什麼來到香港,家裡其他人呢?

  老先生說他來自倫敦。

  “忙碌了大半輩子,突然很想寫本書,就想着到處流浪,正好到了香港,這裡的酒很好喝。

  我和我太太結婚四十年,她每天早上替我刮胡須,她病勢的時候也是早上。那天早上,我們養了十二年的兩條狗也跟着她去了。

  我一日之内失去了所有,再也不想留在倫敦,這才決定到處去看看,像年輕時那樣喝酒、寫詩。”老先生道。

  說到這裡,他臉上有濃濃的傷感。

  何微聽他說起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狗,卻不提兒孫,可能是沒有,故而她沒有再多問,隻說:“您的理想很浪漫。”

  老人突然問:“年輕的女士,你有什麼理想?”

  何微笑道:“好好工作。”

  “工作不是理想,那是生存。你是在萊頓爾銀行上班嗎?”老人問。

  “您也知道?”

  “你有次早上上班,拿的文件袋上,是萊頓爾的标戳。”老人道。

  何微詫異。

  那是内部标戳,外人肯定是不認識的。

  “您也在萊頓爾工作過?”何微有點驚喜。

  老人卻歎了口氣:“是的。失敗的玩意兒,浪費了我多少時光,不值得,除了賺錢什麼意義也沒有。若是我早些年去寫詩,我現在肯定是個詩人了。”

  何微啼笑皆非。她對銀行存了幾分敬意,沒有跟着老人去诋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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