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仙源與這副身軀都融為一體了，試問你怎麼可能做到隻磨滅其仙源，而不毀滅其身軀呢？”
方羽眉頭緊鎖。
他自己也知道這麼做是沒什麼機會的。
可除了這個設想外，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還是暫時把他封印，另想它法？”方羽想了想，看向妖帝。
“不敢殺我？那就讓我離開！日後我若恢複巅峰，這副軀體便再還于你……哈哈哈，放心，我會記住你的恩情！”妖帝見方羽遲遲沒有出手，内心大定。
到這種時候，他所想的事情很簡單。
隻要死死綁住問星仙帝之軀，方羽便不敢真正取其性命！
“方羽，我與你之間的仇怨不至于此，我等的共同目标，應當是至高神族！他們竊取了人族的遺産，他們才是你的最大死敵，你應當去殺至高神族的那些成員，殺太始神帝，而不是我！”妖帝繼續說道。
在方羽遲疑之際，他逐漸找回了理智。
殺，還是不殺？
方羽盯着妖帝，陷入了抉擇。
……
神秘閣。
“東皇，閣主這段時間面見陛下，不在神秘閣内主持事務。你有任何事務，都可以直接告知于我……之後，待閣主歸來，我會轉述。”
空機站在大殿中，看着面前的東皇，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疑惑。
東皇很少直接來到神秘閣。
而且，還點名要見閣主，說是有相當緊要之事。
“面見陛下……”東皇眉頭緊鎖，沉默片刻，看向空機。
他來找閣主，就是想要通過閣主……把原始神族複蘇之事，告知于太始神帝！
但現在的問題是，閣主已經去見陛下了。
空機的等級不夠高，不能直面陛下。
但要東皇等到閣主回來再說……那個時候，或許原始神族已經在仙界冒頭了。
到那時再說就已經遲了，甚至等同于隐瞞不報。
思前想後，東皇還是決定把事情告知于空機。
至少，他要先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上摘出來。
東皇整理了一些思緒，便把先前在神異之地内的所見所聞，告知于空機。
當然，他從中隐去了部分關于他自己想法的事情。
空機聽完之後，臉上布滿了震驚之色。
原始神族複蘇……對于至高神族而言，自然是大事！
而且是重中之重！
畢竟，至高神族的皿脈源頭，與原始神族是有關系的！
哪怕現在很多成員都不承認這一點……這也是事實！
“這事情……東皇，你确定複蘇的那位是原始神族之主麼？”空機臉色變幻，沉聲問道，“這非常重要……”
“我确定。”東皇答道，“除了原始神族之主外，還能是誰？”
“神語者被元祖當面誅殺，卻在片刻後複活！這般起死回生的手段，除了原始神族之主外，誰能掌握？”
“還有，當時那位神主所釋放的法則，雖然我不在場，但仍然能感受到其壓制力……三大始祖在其面前都是被壓制的狀态，除了原始神族之主……誰還有這般實力！？”
東皇接連的反問，讓空機沉默了。
從東皇的言語，以及其神情來看，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杜撰的。
東皇也不可能拿如此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
那麼，這件事的确相當緊要……應當以最快的速度禀報于太始神帝！
但問題是，整個神秘閣内，有資格直接面見太始神帝的……隻有閣主！
而閣主先前就已經去面見陛下了，現在還未回來，無法聯系到閣主。
“此事……”空機來回踱步。
“你與我一同前去神宮，面見陛下吧。”東皇說道。
空機臉色微變，說道：“這麼做不合規矩。”
不管是神皇，還是他們其他成員，除非陛下召見……否則，不可私自前往神宮。
這是至高神族一直以來的規矩。
“不合規矩也得去做。”東皇說道。
他現在急于把自己從原始神族複蘇的這件事情中摘出去。
所以，他急切于見到太始神帝。
之所以拉上空機，是為了增加說服力。
畢竟，東皇先前的确有背叛至高神族的想法。
可到了後面，他才意識到……神語者根本不在意跟誰合作。
誰能幫助他解除神異之地内的封印，誰都可以是神語者的所謂盟友！
反正，一旦原始神族複蘇，之前的所有承諾都不需要履行，都不做數！
就算是三大始祖，都被神語者耍了！
而原始神族之主最後對那些始祖說的話，也表明其必然會成為至高神族的對手！
原始神族之主，自稱為至高神！
這其中取而代之的含義，相當明顯。
面對這般情況，東皇必須盡快确定自己的位置，否則後續就會陷入極其被動的處境！
“事出有因，陛下不會怪責我們。”東皇又說道。
空機沉默了。
他也在猶豫。
這種事情的确需要盡快禀報于太始神帝。
“空機，我們的時間不多，那個家夥自稱為至高神，其心可誅！”東皇沉聲道，“我們若不盡快将此事告知于陛下，那麼，接下來……原始神族必然要對我們出手，我們這般知情不報，有可能成為罪徒！”
“陛下手眼通天，或許已經知道此事……”空機答道。
“若是那般，我們更應去禀報！”東皇說道，“否則，我們不就坐實了知情不報了麼？陛下會如何看我們？會不會認為我們有了投靠原始神族之心！？”
聽到這話，空機有些呆愣，臉色變了又變。
他這下才反應過來，他從東皇這裡知道原始神族此事，等同于被拖下了水。
東皇這言語中，已經把他徹底綁在一起。
空機有一種被裹挾的不悅之感。
但是，到了這種時候，他也沒什麼辦法。
“……好，那我們即刻前往神宮！将此事禀報于陛下！”空機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
仙界西部，偏遠的虛空的一個巨大裂口當中。
“方羽，你不能殺我……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是問星仙帝啊。”妖帝的身上釋放出陣陣屬于問星仙帝的氣息。
由于其與問星仙帝之軀的高度融合，讓其從皿脈和修為氣息上，都可以無限趨近于問星仙帝。
這讓方羽更加難以下殺手。
妖帝這種資曆極深的始祖，怎可能看不出方羽當下的心境？
因此，他的内心愈發平穩，知道自己有很大的生機。
方羽的确不想摧毀問星仙帝之軀！
“方羽，你放我走，我保證未來絕不再侵犯你與人族之利益。”妖帝又說道，“我說了，我與你們之間并不存在根本的仇怨，我完全可以不與你為敵。”
方羽沒有說話。
“嗡嗡嗡……”
但這個時候，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身軀表層泛起一陣彩光。
在方羽的身前，一道複雜的印記顯現出來。
問星帝印！
這一刻，問星仙帝的氣息散發而出！
然而，這并不是方羽主動的行為！
是問星帝印自主顯現而出！
方羽看着這道問星帝印。
而這一刻，遠處的妖帝看到這道印記，也愣住了。
“我早已殒命，不必糾結于我遺留之軀。”
在問星帝印中，方羽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
而他的耳邊，傳來一道低沉又堅定的聲音。
這是問星仙帝的聲音！
方羽内心震動。
“追随内心的選擇。”問星仙帝的聲音繼續傳來，“他，永不是我。你，才是我。”
聽到這句話，方羽前方的那道問星帝印泛起更加璀璨的光芒。
問星仙帝的氣息，從這道帝印當中散發而出，壓過了妖帝刻意釋放出來的那股‘問星仙帝’的氣息！
“嗡嗡嗡……”
問星帝印朝着妖帝轟去！
這一瞬間，妖帝的身軀感受到了陣陣極緻的灼燒感。
他的肉身開始被融化！
“呃啊啊啊……你不能殺我！你這是欺師滅祖！我與問星仙帝是一體的……”妖帝痛苦萬分地嘶吼道。
“我殺的是你，不是他。你融合他的身軀，是對他的侮辱。”方羽眼瞳當中金光閃爍，眼神淩厲，冷聲道，“不殺你，才是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