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大尊……你，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在下一聲啊，在下也好提前做好準備……”
天道宮外，蒼玉看着面前的方羽，低着頭，雙腿都在發顫。
此刻的方羽神色冰冷，眼神更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蒼玉膽子本來就不大，面對如此氣勢的方羽，膽子都要被吓破了。
他沒想到……方羽會突然回到地球！
“我讓你建立天道門，是讓你想辦法給南都那些無處安身的修士提供一個安置之地。”方羽眯起眼睛，冷聲道，“誰讓你把天道門建成這副模樣的？你把天道門當成你們神海王朝了？”
“大，大尊……在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啊。”蒼玉跪在地上，急聲道，“在下按大尊的意思，建立了天道門……但是，有很大一部分修士都不願意加入天道門，要麼選擇離開了這片墟，要麼就是……自立門戶。”
“還有其他地方的那些宗門勢力，也跑來南都，占據部分區域作為他們自己的宗門之地……”
對于蒼玉所說的第二句話，方羽在與冷尋雙進入南都後，的确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已經有不少宗門在南都這個墟内擁有了地盤。
但這種事情，倒也符合自然規律，方羽并不想加以幹涉。
“他們搶地盤關你什麼事？”方羽皺眉道，“這就是你建立這麼一座宮殿，招收一大群侍女來為你服務的理由？”
“不，不，大尊你誤會了，這些侍女都是我從神海王朝帶出來的，是我的同族……還有，大尊，在下一直都很想讓天道門壯大起來，可問題是……在下作為一個外族，若是為了争奪地盤而對人族修士出手，那不就等同于與人族開戰麼？這，在下可不敢這麼做啊！”蒼玉欲哭無淚地說道，“這天道宮的地址我都已經換了好幾次了，每次有其他宗門勢力想要搶占，在下都是直接讓給對方的，連争辯都不争辯！畢竟他們是人族，而在下是外族……”
聽到這裡，方羽算是徹底明白了天道門為何沒有發展起來。
主要原因還是在于蒼玉這個家夥膽小怕事，知道自己是外族的身份，不敢與任何修士起沖突，遇到對手便立即服軟跑路。
就這樣的作風，隻要是正常修士……怎可能會選擇加入天道門？
不過，從側面來看，原本在南都的那些修士也已經适應了這個環境的變化。
并沒有因為南都的墟化而引發太大的動亂。
這樣一來，方羽讓蒼玉建立天道門的初衷已經被解決，實際上……也不需要天道門的存在了。
“砰！”
方羽伸出一隻手，把那塊刻着‘天道宮’三字的石碑轟到粉碎。
“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建立的天道門就不存在了。”方羽說道，“你給我滾回你的海底去，沒什麼事就别再到陸地。”
“多，多謝大尊開恩！”蒼玉狂喜。
他早就不想待在陸地上了！
神海王朝才是他的家！
雖然現在沒什麼家庭成員，但總好過在陸地上跟那些人族修士打交道！
方羽看着蒼玉感激涕零的模樣，面露古怪之色。
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擺爛。
“别急着走，我需要你告訴我……自我離開後的那段時間，地球上發生過什麼事情。”方羽說道。
……
片刻後。
原本建立在荒山當中的整座豪華無比的宮殿直接消失了。
蒼玉帶着自己的衆多侍女，按方羽的命令‘滾’回了海底。
“我們也走吧，去一趟江海市。”方羽說道。
“好，是要去找你那位……小朋友，唐小柔對吧？”冷尋雙笑眯眯地問道。
過去與冷尋雙談話的時候，方羽經常會提到自己過去的經曆，也提到了唐小柔。
當下，冷尋雙提起，方羽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答道：“對啊，她現在也是修士，再加上她們家算是有些勢力，能夠了解到不少情況。”
“嗯，對。”冷尋雙點了點頭。
方羽瞥了冷尋雙一眼，問道：“你不會覺得我跟唐小柔之間……”
“沒有，怎麼會呢？”冷尋雙眨了眨眼，俏皮地反問。
但她這樣的語氣，反而讓方羽感覺不太正常。
不過，方羽也不想就這個話題延續下去。
先前，從蒼玉的口中，他得知了地球修仙界的發展情況。
其實沒什麼值得特别關注的地方。
無非就是在南都這個墟開啟之後，無數修士湧入此地尋找傳承，從而誕生了一些強者而已。
這種事情，曆代都在發生。
當然了，南都這個墟内所留下的傳承，那都是人族最為古老的一些傳承，強度和上限都很高。
能夠在墟内有所收獲的那些修士……在未來的年月裡，或許有機會成為人族的中流砥柱。
甚至于，當中會出現至尊仙乃至于仙帝級别的存在！
這才是那些前輩費盡心思，也要把傳承留下的原因！
“羽，你真的有考慮過要重建天道門麼？”
前往江海市的路上，冷尋雙突然問道。
“沒有。”方羽答道，“我跟你說過，讓蒼玉建立天道門，不過認為當時南都墟化後，太多修士會無所适從……”
“我說的是現在。”冷尋雙輕聲道，“你讓手下建立天道門，先前你也創立過所謂的天道盟，還有種種……其實，你一直都沒有忘記天道門。”
“既然如此，為何不重建天道門呢？”
這番話，讓方羽眼神微動。
提到天道門，那段記憶總是會湧現出來。
死去的生命，無法複活。
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容，永遠印刻在方羽的記憶深處。
而現在，還要加上師父道天，以及昏迷不醒的師兄林道塵。
方羽不願意真正意義上重建天道門，就是不想每一日都活在痛苦與後悔的回憶當中。
“羽，恐懼和悔意都是負面的情緒，你隻有面對它們，才能壓制它們，戰勝它們。”冷尋雙看着方羽，認真地說道，“對你而言，心境上的圓滿，或許比修為上的圓滿更為重要。”
“你不能被困在痛苦的回憶當中，你需要邁過它們。”
“你必須解決這個問題，我會陪你一同……面對。”
方羽看向冷尋雙，正好對上那雙堅定的目光。
他明白冷尋雙所說的話的含義。
痛苦的記憶，終究需要面對和消化。
至少，當初對方羽而言最大的痛苦來源……是為了諾言而守護天道門至身死道消的冷尋雙，如今還在他的身旁。
這很重要，也很關鍵。
“待我幫助人族在當下的仙界站穩腳跟了，我會認真考慮重建天道門的事情。”方羽說道，“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
冷尋雙點了點頭。
……
江海市，唐家大宅。
方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冷尋雙在他身旁。
而唐小柔和其兄長唐楓則是坐在對面。
她在見到方羽短暫的喜悅後，視線就被冷尋雙所吸引。
哪怕現在坐在沙發上，她的視線也時不時轉移到冷尋雙的身上，眼神中滿是震驚和疑惑。
“小柔，你是否對我有什麼疑惑？”冷尋雙露出溫柔的笑容，問道。
“不，我，我……”唐小柔立即慌忙地擺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覺得她長得很像姬如眉？”方羽問道。
“這，難道不是姬小姐麼……”唐小柔看向方羽，又看向冷尋雙，問道，“一模一樣……”
“這個問題很難跟你解釋清楚，反正……你的确可以把她當成姬如眉。”方羽說道，“但同時她也是冷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