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當中，方羽伸出的手指之前，仍有點點光芒在閃爍。
他額頭上的漩渦印記，泛起猛烈的光芒，如同一團火焰。
接連兩指，一指誅殺四皇，一指崩滅神星。
這是對人道法則的極緻運用，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這一場兩個神族之間的大戰。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方羽的動作很是輕松寫意。
但實則，此刻的他肉身已經進入到了極度疲乏的狀态。
“人道法則每一次運用，感覺強度都比上一次要高，同時……對肉身的消耗也會明顯提升。但有一次例外，就是先前在西獄内我透支了肉身，從乾坤塔第九層的靜止體恢複肉身後出來，人道法則處于開啟的狀态，并且運轉一段時間也沒有感覺到消耗……為何會出現那種特殊的情況？”
方羽心道，“而如果不通過乾坤塔第九層來恢複的話，再多用幾次人道法則，先不說強度能到多高，關鍵是我的肉身肯定扛不住……即便有乾坤塔第九層托底，可要是一擊就得透支的話……那也太不實用了，乾坤塔第九層内的靜止體是否能多次運用，目前也是個未知數。”
“一道法則，如果連掌控者都無法控制強度……那不是很奇怪麼？”
“畢竟有時候，我并不需要施展這麼高強度的法則之力……但完全無法控制。”
想到這裡，方羽眉頭緊鎖。
他感覺自己對于人道法則的掌控很可能還處于初始階段。
按照方羽過去的認知，一道法則既然創造出來，就應該存在這麼明顯的缺陷。
尤其是這麼強勢的法則！
方羽隻能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首先是對人道法則的掌控不夠完全，其次……便是肉身還沒到極緻。
肉身成聖，還不足以支撐人道法則。
那麼……若是肉身成帝呢？
到了那個級别，應該就能實打實地随意運用人道法則了吧？
“嗖嗖嗖……”
方羽額頭上的漩渦印記迅速消散。
“這般運轉人道法則，幸好沒有透支……不至于要被迫進入乾坤塔。”方羽心想道。
他看着前方巨大的黑洞，眉頭皺起。
“可惜，又被他們跑掉了，原始神族接連兩次都是在瞬息間就把整顆星辰内的修士一同轉移，這又是什麼手段？”方羽眉頭皺起，“并沒有感知到明顯的法則波動，但這必定用到了某種空間法則。”
方羽又環顧四周。
原先混亂不堪的這片戰場，突然變得極其安靜。
先前發生的大戰，宛若隻是一場夢境。
“嗖嗖嗖……”
原先那聚攏整個仙界南部的至高神道之力而形成的神道領域，在四皇被誅滅之後，也以極快的速度潰散了。
至此，這場大戰徹底結束。
原始神族的損失是武神以及赤神被轟殺，同時神星第二次被方羽轟滅！
而至高神族的損失則是道始皇，禦皇，明皇，以及石皇四位神皇……皆死于方羽之手。
從結果而言，很明顯……至高神族的損失更加慘重。
畢竟原始神族還掌握了起死回生的手段，可以讓赤神與武神再度回歸。
而至高神族的四皇……花費相當一段時間，冒着極大的風險成功領悟新至高神道後，第一戰就丢掉了性命。
可以說，這不僅僅是巨大的損失，更是恥辱！
原始神族與至高神族之間的大戰，最大的赢家卻是突然加入戰局的方羽！
……
至高神域，神秘閣内。
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靜。
閣主默然不語，神色凝重。
旁邊的空機低着頭，臉色變幻不定，但從其絞着的雙手能夠看出，他的内心極其不安。
天啟看着面前的光幕，臉色極度難看。
這一戰的走向，已然超出他原來的構想。
在天啟的心中，這一戰隻要能夠把原始神族派出的那兩個二代神誅殺，就算是圓滿成功。
他們不僅可以找回先前丢掉的顔面，同時也能驗證新至高神道的強度。
可結果卻是……四皇一同被方羽誅殺！
加上之前證道失敗而死去的八位神皇……
如今的至高神族内部……竟然已經沒有神皇坐鎮了！
神皇皆死！
這種局面，是天啟怎麼也沒想到的。
“方羽……方羽！！！一定要來攪局麼！？”天啟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語氣中盡是憤恨！
這一次行動，完全由他來主導！
作為太始神帝親設的帝子，在融合太淵皿脈，領悟新至高神道後……他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族内第二把交椅！
四皇也都願意聽命于他！
若一切按照天啟所設想的那樣發展，未來……四皇會成為他的心腹，輔佐他一步一步登上神帝之位！
可如今，第一次行動就由于方羽的參與而失敗！
而且是慘烈的失敗！
明明隻差一步！
在神道領域形成之後，赤神與武神明顯已經不敵！
若是沒有方羽攪局，四皇必定能夠誅殺赤神與武神，全身而退！
可就是因為方羽的出現……改變了結局！
現在，這個巨大的失敗，擺在了天啟的面前！
在他的命令之下，四皇皆死，至高神族失去了所有的神皇！
這是重大的決策失誤！
太始神帝會如何看待天啟！
會不會就此收回對天啟的所有信任？甚至剝奪天啟的帝子身份！？
此刻的天啟的心中除了憤恨以外，更多的是恐懼！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太始神帝！
“殿下……”
閣主看向天啟。
天啟木然轉過頭，看向閣主。
“此次失敗，非殿下之過，方羽所掌握的法則太過……”閣主似乎想要安慰天啟。
“這些廢話就不必說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天啟咬牙道。
話語之間，他便想要轉身離開。
但這時，突然一道金光顯現在殿内的半空中。
一股極緻強悍的氣息，瞬間擴散，籠罩整座神秘閣！
神秘閣内的所有修士都跪伏在地。
“拜見陛下！”
這是太始神帝的氣息！
殿内的天啟也立即跪在地上，頭貼地面，身軀已經在發抖。
自從融合了太淵皿脈之後，他的皿脈強度是提升了。
可面對太始神帝，感受到的皿脈壓制卻變得更加強烈！
再加上天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内心的恐懼到達了極點！
他幾乎要趴倒在地上！
而殿内的閣主和空機也是跪伏在地，臉上既有敬畏，又有震撼。
太始神帝在這個時候親自傳口谕，必定與剛剛發生的事情有關！
很有可能是要降罪于天啟了！
閣主内心歎了口氣。
他早已看出天啟自從融合太淵皿脈之後，心氣與先前已經完全不同，用得意忘形來形容是很恰當的。
把四皇當做下屬，剛領悟新至高神道，還未熟悉，就急不可耐地派出去宣戰原始神族，最後甚至還想以仙界南部的所有至高神道法則為代價，去換取沒什麼意義的表面勝利……
這一系列行為，都體現出天啟的心态驕躁，急于想要立威，證明自己的地位和能力。
而其沒有考慮到的是對手的級别……
一個是強勢回歸的原始神族，一個是目前還未有過敗績的人族方羽……
這兩大對手的級别，不是天啟這個剛上位不久的帝子能夠應對的。
因此最終的結果，其實是可以預見的。
天啟弄巧成拙，反而成了笑話，讓至高神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陛下會如何懲罰天啟？
目前而言，三大陣營中，至高神族吃了最大的虧。
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因為至高神族是當下的巅峰大族！
“如此重大的損失，殿下的帝子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閣主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