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的這個問題，其實有雙重含義。
一方面，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詢問無祭仙有沒有像其他三大獄一樣的私欲。
另一方面，則是方羽的确想要知道……無祭仙為何多次幫他。
無祭仙幫助他，是不是也有其私下的目的？
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
聽到這個問題，無祭仙擡眼看向方羽，沉默了片刻，反問道：“其實這個問題嘛，主要得看兄弟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怎麼看有什麼用？”方羽挑眉道，“我認為你有私心，難道你就得死了？主要是你老大怎麼看。”
無祭仙神情有些複雜，似乎在猶豫。
“都這種時候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吧。”方羽說道，“先把事情說明白，之後真遇上事情了，才有解決的可能。”
“我幫助你……純粹是因為欣賞你，這麼說的話……算私心麼？”無祭仙沉默片刻後，看向方羽，問道。
“欣賞？”方羽愣了一下。
“是啊，就是覺得兄弟你實力高強，天賦絕倫，未來可期……生靈都是崇尚強者的啊，我覺得你未來必定成為強者，那我便覺得應該跟你搞好關系，這樣算是私心麼？”無祭仙繼續問道。
方羽微微皺眉，說道：“這樣……可以算是私心，也可以不算，主要看尺度。你沒有想着背叛大獄，這是首要的。”
“那當然，我怎麼也不可能想着背叛大獄啊？東獄太好了，我就樂意待在這裡。”無祭仙立即說道，“就算永世待在這裡也沒問題，生活在東獄裡面的感覺真不錯！”
他這話顯然不是對方羽說的，而是對無形中洞察一切的位面法則所說！
“但如果嚴格來說，你想要跟我搞好關系，那不也是為了你自己打算麼？”方羽說道，“那就算是私心。尤其，如果你老大是想要除掉我，而你卻幫我，那你就犯下更大的錯了。”
無祭仙摸着下巴，緩緩走到方羽的身前，說道：“兄弟，你想一想……如果老大是想你死，而我卻幫了你這麼多次，等于是跟老大對着幹。那按理說，我才應該是第一個被替換的鎮守者，怎麼會是南天皇呢？”
方羽眼神微動。
“所以啊，我認為老大沒想過要除掉你。”無祭仙拍了拍方羽的肩膀，說道，“雖然被你幹掉的那三個鎮守者臨死前可能都有暗示是被迫無奈才對你出手之類的話語……但我覺得，那隻是表象，并非事實。”
“你想想啊，我之前把域王石借給你，那不就是等于給你一個在其他大獄内與那些鎮守者平等對話的依仗麼？這當然也是老大默許的，否則域王石你根本帶不出東獄！還有太阿，老大也願意給你用了那麼一次……”
“綜合所述，如果說老大真對你有什麼想法，應該也是好的想法……而不是針對你。兄弟，你應該有這種感覺吧？”
聽着這番話，方羽眉頭越皺越緊。
位面法則對他友好？
說實話，真沒有這種感覺。
再說了，從根本而言，這個情況是不合理的。
位面法則存在的意義，就是掌控這個位面。
任何有機會離開這個位面，跳出漩渦的存在……對位面法則都算是威脅。
比如那個人，天帝……乃至于當初被封印的原始神族，都是例子。
隻要有可能威脅到位面法則的存在，最終都會莫名消失，或是被抹除痕迹。
方羽目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位面法則難道就沒有感受到威脅？
如果感受到威脅，那就必然不可能對他是友好的态度！
“你說的……我不太贊同。”方羽搖了搖頭，說道，“位面法則對我以及人族的針對已經很明顯了，怎麼也算不上友好。你說的那些情況，都可以用借刀殺人來解釋。”
“這……”無祭仙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你别老是欲言又止。”方羽皺眉道，“不真誠的話，是讨論不出來結果的。”
“唉，有些話不能說，我也很無奈啊。”無祭仙攤手道，“一些猜測，一些說法，說出來就出事了。”
“也沒必要争論這個問題，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方羽說道。
“說你的事就是說我的事啊，我們是兄弟，這不是共進退了嘛。”無祭仙搖了搖頭，歎息道，“唉，不過你說的也對，想這麼多确實沒用，生或死，友好還是針對，不過是老大一念之間的事情，真說不準，也沒法預測。”
“但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擔心肯定是有的，不過你放心好了，兄弟……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不得不對你出手，到時候……我會跟你暗示的，到時候我們交換個眼神，對個暗号，大家戰場上意思一下就好了，反正我肯定打不過你，你也别下重手……”
“你現在說這些話，屬于大聲密謀。”方羽眉頭一挑，說道。
“無所謂啦，我反正就這樣了，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咳。”無祭仙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北獄的新一任鎮守者有沒有消息？”方羽問道。
“暫時還沒有。”無祭仙坐回到座位上，答道，“不過從時間來看，差不多該出現了。尤其北獄被你轟成那副模樣，鎮守者必定要更快上任。”
方羽點了點頭，說道：“西獄也很快要有新的鎮守者了。”
“換了一批，沒有一個熟悉的。”無祭仙搖頭道，“不過也好，現在四大獄中，我就是穩穩的老前輩，話語權比他們這些新來的要大，總比之前面對道屠帝尊那個渣滓要好。”
“我跟南獄鎮守者倒是挺熟的。”方羽說道，“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北獄和西獄換上來的鎮守者好不好說話了。”
“好不好說話對你有什麼影響？現在的你不需要域王石，也能在大獄内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無祭仙說道，“好說話就說一說，不好說話……那就打到他們好說話。”
“你這話說得就有點過分了，你老大聽得可能不太爽。”方羽笑道。
“不至于，老大怎麼可能在意這麼一兩句話啊。”無祭仙搖了搖頭，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兄弟，我看你最近到處跑，似乎跟至高神族還有原始神族這兩個神族打得不可開交啊。”
“确實有些麻煩，這兩個神族……都不太好對付。”方羽說道。
“誰能想到呢？現在這個時代，居然有兩個神族……”無祭仙說道。
“至高神族的神皇有十幾位，每一位都掌握着仙帝階的法則，其實就是仙帝，而且遠遠超過普通仙帝的實力。”方羽眯起眼睛，說道，“而複蘇的原始神族，幾乎每一位都掌握了仙帝階法則……也就是說，他們族内有八十多名仙帝。”
“這是什麼概念？他媽的感覺曆史上其他大族出現的仙帝加起來，都不如這兩個神族内的仙帝多啊。就他們兩個神族的存在，就讓仙帝變得不值錢了。”
“據我所知，我們人族曆史上一共也就出現過那麼幾位仙帝……同樣是巅峰大族，為何差距這麼大？我們人族多出幾個仙帝就要被針對，比如我們的四王……但至高神族和原始神族卻能擁有這麼多的仙帝，這又如何解釋？你還能說位面法則沒有針對我們麼？”
“數量有什麼用？在兄弟你的面前，那不是一拳一個。”無祭仙挑了挑眉，說道，“重要的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