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挂了電話,擰眉看着已經暗下的屏幕,正沉思着,背後便傳來一陣熟悉的沐浴露味道,還沒轉頭,腰間就被一雙線條分明的手臂從背後環住了。
“跟誰打電話?撄”
男人自若把頭靠在女人肩上,還帶着濕意的短發細細摩挲着女人的耳垂,有點酥癢。
舒未輕笑着推了推男人的頭,嬌嗔道,“跟我的小情人呗,還能是誰......哎呀,你頭發紮到我了......”
這樣的場景久違了很久,女人推不開男人,隻能順勢把手指插-入男人發間,輕柔撫過......
慕栩墨很享受女人這麼溫順不帶刺意的時候,斜歪着頭,溫熱的薄唇吻上女人的脖頸處,“小情人?那我是你的什麼,嗯?”
舒未真心覺得戀愛中的慕公子很黏人,不僅情話信手拈來,撩撥她的手段也越來越高超,簡直讓她無力抵抗。
故作沉思狀擰眉想了想,女人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是葉城很多女生的夢中情人啊......”她的這句話,并不是在贊賞男人真的很有魅力,而是在揶揄男人過往的那段為人津津樂道的風流史。
慕栩墨失笑了下,把嘴湊近女人耳垂邊,故意噴着氣,低喃道,“為什麼你每天的醋意這麼重?嗯?”從夏安到以前年少時候不懂事的潇灑,她都要給算一遍。
舒未頓時不樂意了,嚴肅否認道,“我大方得很,吃的哪門子醋,我就是要提醒提醒你,年紀漸長,雖然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麼風流倜傥了,在家也要多節制一下自己......償”
“我發現你最近很愛念叨我的年紀?”
男人突然把女人翻轉過來,舒未的後背猛地貼緊冰冷的欄杆,硌人的觸感讓她低叫了一聲,“慕栩墨!”
詭魅笑着的男人再度湊近一些,鼻尖抵着鼻尖,一臉閑适笑意,“你也是很表裡不一......嘴上說着不要不要,事後卻總愛抱怨我還不能滿足你?......磨人精。”
舒未,“......”
擡手重重拍了男人一下,女人也沒多大反應,隻是翻了個小白眼,然後順勢勾住男人的脖子,精緻的腦袋靠在慕栩墨的懷裡,眼神失焦地眺望着遠處被一片樹林遮蓋住的黑夜,淡淡道,“慕栩墨,我有點兒怕......”
“嗯?”
慕栩墨雙手抱着女人,靜靜享受這麼娴靜美好的時刻。
“蘇晚回來了,可是她好像有事瞞着我......”
“她有凝聖,不會有事。”
雖然他對蘇晚這個人不了解,但他了解許凝聖。
對于一向冷情的男人來說,蘇晚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這一點,是從他見過許凝聖看蘇晚的一個眼神裡就能獲悉的——深情得深刻。
舒未聞言,下巴抵着男人的兇口,仰頭望向剛好也正低下頭來看她的男人,“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還不結婚?”
她看着蘇晚和許凝聖從相識到相愛,時長好幾年,雖然兩個人愛得粘膩,但一直很低調,原因是什麼,舒未大概知道。
隻是過了這麼多年,舒未心想,若許凝聖真有心要守護女人一生一世,那麼橫膈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應該解決了才是,畢竟許凝聖的能力她一向不懷疑。
“你在暗示凝聖沒有盡力?”
慕栩墨擡手摸了摸女人小巧的耳朵,一語中的。
舒未撇嘴,對于男人直接的挑明表示不在意,涼涼道,“男人一向有很多借口不是嗎,如果世界上真有那麼多不可解決的難題,那又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情侶終成眷屬?”
說白了,這些歸根結底就是一道選擇題,該選什麼,可以放棄什麼,都看個人意願,沒有不可選的選項,但很少有可以兩全的完美答案。
慕栩墨表情溫和,像在指導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朋友一般,耐心解釋道,“不是你經曆過什麼,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就都是那樣的,男人裡面分了很多種類,凝聖屬于對凡事都考慮得比較周全,希望一切可以盡善盡美的那一型,這樣的男人,對你們女人來說,好的時候是深情體貼,不好的時候就是優柔寡斷。可是你忘了,他身為一個男人同樣也需要對自己的家庭長輩有擔當。”
對于這樣的解釋,舒未是可以接受的,隻是她還是覺得不公平,“蘇晚的出生本來就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再說了,青聯會做的事情也沒有一件傷天害理的,憑什麼他們許家就可以這樣歧視人家呢?”
許凝聖和蘇晚一直沒公開,甚至在之前的大部分場合裡形同陌路,不過是蘇晚提議的,不想招人耳目。
她從小生活在一個跟别人不是很相同的環境裡,身邊的流言蜚語,她早已習慣,甚至連舒岩夫婦都未曾認同過她的父母,她又如何要去要求一個世代希望自己家族清白的許家去接受她這樣背景的媳婦呢?她确實從來不敢幻想過,隻不過是夜深人靜,愛到深處時默默告誡自己:珍惜當下,懂知足。
慕栩墨微微歎了歎氣,輕拍了拍舒未柔軟的臉,哄道,“每一代的想法都不同,每一個家庭也都有自己生存遵循的規矩,你不能要求所有家庭都跟你的想法一緻,不是嗎?凝聖他們都是成年人,會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的,你别擔心太多......”
最後,真的也讨論不出什麼結果,畢竟感情是蘇晚和許凝聖的,各種糾葛對錯,隻有他們當事人才能從善處理,局外人插手不來。
臨睡前,舒未想了很久,還是扭頭對從背後抱着自己的男人笃定說道,“在我這裡,我想要的,不管所有人怎麼看,我都一定會用盡全力去得到,因為我相信這世上沒有走不過的路。”
認真的模樣就像一個剛入學的小朋友在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的老師:她會在學期末的時候拿到象征勝利的小紅花......
慕栩墨徹底被逗笑了,摟緊了女人,低低的氣息從嘴裡撒出來,帶着哄騙的意味,“好......我知道,慕太太是個女超人,比男人厲害,嗯?”
舒未,“......”
雖然聽着怪怪的,但具體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太困,就此打住......
......
第二天,舒未早早起了床,收拾完東西以後直接就讓顧北漠送她去排練室繼續之前落下的演奏會排練。
方恺言從上次舒未突然離開後一直就沒見過她,今天終于見到,卻發現女人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明媚,連說話都帶着欣喜甜蜜的氣息。
結合之前占據葉城新聞版面很長一段時間的頭條,方恺言坐在鋼琴椅上,對着舒未溫柔笑道,“這麼開心?看來慕太太很喜歡自己的求婚鑽戒?”
新聞圖片上把當晚慕栩墨拿出來的鑽戒擴大拉近了幾倍,各種宣傳追捧這枚看起來沒有很華麗的鑽戒的真實出處——顯然結果證明,看似低調的戒指并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舒未不好意思地咳了咳,一本正經道,“學長,你沒事關注八卦新聞幹嘛,就不能好好當一個安靜優雅的鋼琴家?”
方恺言失笑,“哦?原來我不是優雅的鋼琴家?”
女人緩緩放下手包,走到自己演奏的位置上,自若打開琴盒,笑顔燦爛,“你一直都是,我就是怕你被葉城的媒體給荼毒了而已......”
“......”
方恺言搖搖頭,像是說不過舒未,隻能轉移話題,“好了,雖然時間剩下不多,但看你這狀态應該可以加快進程,今天就辛苦一點吧,排練的時間會晚一點,可以吧?”
舒未一聽,頓時有些愧疚,“學長......謝謝你......”
其實這本來就是一場專門給她舉辦的演奏會,方恺言隻是忙裡抽空給她當綠葉,已經是大材小用了,可是男人還這麼想法設法地遷就她,甚至是幫她掌握着一切節奏,讓她安心。
“現在說話都要這麼客氣了?”
已經打開了琴譜的男人故作煩惱狀,“你這樣,可會影響我配合你的心情哦......”
“學長......”舒未想了想,還是輕輕出聲道,“其實,蘇晚她,有喜歡的人很久了......你這樣堅持,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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