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出來,慕栩墨立即掐了手中未抽完的煙頭,闊步走來。
“想吃什麼?”擡手摸了摸女人的頭,男人視線往下一看,頓時有些不高興,微蹙眉道,“怎麼穿這麼少?”說完,直接轉身拉開車門,彎腰從後座上拿出自己的風衣外套,霸道地披到女人肩上,“出門不知道多帶件衣服?”
舒未咬唇歪頭瞧着從見面開始直接就來了三個問句的男人,輕笑道,“慕栩墨,你簡直像我媽......”
什麼事情都要關注,什麼小事都要管,膩人又啰嗦。
慕栩墨,“......撄”
淡淡瞥了女人一眼,男人沒回話,隻是把舒未牽到副駕駛位上坐好,便自己親自開車帶着女人離開了程沐工作室。
“我們去哪兒?償”
舒未上車後,心情很好地選了幾張好聽的CD,窩在寬大舒适的座位上,聲音明顯地愉悅輕盈。
慕栩墨像是被這種氣氛感染了,嘴角也不自覺帶着些笑意,低低道,“先去吃個飯,然後陪我去一個聚會......”
“聚會?”舒未轉過頭,挑眉問道。
“嗯,”慕栩墨修長結實的手臂因為卷起的襯衫袖子顯得更加有線條,男性荷爾蒙感爆棚,閑适地搭放在方向盤上,看得舒未一陣心動,“昨晚凝聖帶你去的那個畫展,是一直玩得很好的朋友辦的,好不容易回國一趟,說是要見見你......”
他也是臨時被通知的:剛才拍攝結束後,程沐有些猶豫地拉住了他,說一向脾氣不好的男人昨晚根本還沒看見慕栩墨就發現自己的場子差點被砸了,好在最後慕栩墨把人帶走,才讓他的畫展免于災難。于是,大牌的海歸青年畫家直接下達了指令——如果今晚他們不能把慕栩墨和慕太太請到爵昧,那麼朋友也不用做了......
慕栩墨自然知道男人不會當真,隻是仔細想想,再參考之前許凝聖說他一直把舒未藏起來的抱怨,于是男人最後還是決定今晚趁此機會把女人正式介紹給他的朋友,免得那群好奇心極重的老男人再度做出什麼奇葩之舉出來......
舒未第一次聽到慕栩墨說要帶她參加屬于他們圈子的聚會,頓時有些微怔,“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
對于慕栩墨的朋友圈,她除了上次在樓苑被迫做了一頓飯見過部分人以外,其他的她都一無所知,甚至未曾了解過。
說不在意其實這話帶着些許不自然。
每個真心想要好好開始一段感情的男女,雖然不是說必須要毫無障礙地融入彼此的朋友圈子裡,但簡單介紹了解還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至今他們兩的關系已不是簡單的男女朋友,而是已經有法律效力的夫妻關系。
“簡單聚一聚而已,要準備什麼?”開着車的男人好笑地勾了勾嘴角,透過鏡子昵了眼又開始習慣性咬住自己手指的女人。
舒未越想越緊張,頓時有些惱怒,“你怎麼不能改期呢,好歹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啊......“
比如,穿得再符合場合一些......
中午出來得匆忙,女人直接套了件貼身長裙就出來了。
說不得體倒也不至于,隻不過跟自己以往比較強迫症的着裝要求确實有出入。
“要不我們不去吃飯了,先回家換了衣服直接過去好不好?”
女人可憐兮兮地側頭看着一臉平淡不說話的慕栩墨,雙手突然輕扯男人袖口,帶着點撒嬌耍潑的意味,“第一次見面你得讓我留下個好印象啊!”
慕栩墨輕輕歎了口氣,擡手拍了拍女人還帶着淡妝的臉,“baby,你就算套着個麻袋也是葉城第一美人......别鬧了,乖。“
舒未聞言一怔,倒不是因為男人的誇獎讓她失神,而是那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昵稱讓她瞬間怔忪......
baby......
這是她跟慕栩墨在一起以後男人經常喊她的稱呼......不是舒未,不是老婆,而是baby......
慕栩墨車禍以後就移居美國,身邊除了夏安和管家,其他的傭人和周圍的朋友圈子都是以英文為母語,所以男人自然而然有着一口很濃重的美國腔——這是跟從小在英國念書的舒未完全不同的。
而順帶着的,很多表達方式,男人都已經習慣了用外國人那一套表示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舒未對于這個稱呼表示接受無能,後來時間長了,也聽說過慕栩墨年輕時候的風流傳說,自動代入,把男人的這個舉動理解為是順口而出的一句簡單稱呼而已,沒什麼特别意思,所以不再糾結。
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男人不再這樣叫她了,反而直呼她的名字......
舒未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好像是從他們回國後,男人就不再這樣叫她了,大部分時候,男人都是繃着一張臉把她的名字叫全了,仔細想想,回國至今,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在一點一點變化着,走到現在,很多事情都已經超出了她當時預想的範圍。
“怎麼了?”
晃神時候,男人已經把車子停進了葉城一家大型商場的地下車庫,熄了火,男人解開安全帶,側過身子往副駕駛位上附了過去,單手捏住女人下巴,拇指輕輕摩挲着舒未軟膩的肌膚,低低道,“是不是想什麼了?臉紅成這樣......”
舒未愣愣啊了一聲,動作呆滞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迷離得厲害,“沒有啊......”
男人似乎被這個動作徹底取悅了,失笑了一聲,随即猛地壓住女人的肩膀,湊近吻了下去......
“唔......”舒未一臉蒙逼,睜大眼睛看着面前這一雙深沉帶着光的眼瞳,此時也正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專注看着她......
“要不回家?或者......”慕栩墨把女人問得迷迷糊糊的,連帶着把自己身上的火也給勾了起來,輕微離開了一點女人的紅唇,聲音暗啞得厲害,“去樓上酒店?”
原本被男人帶着沉迷的女人一聽,整個腦子震了震,終于回過神來,伸手就推開了正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臉紅燥熱嗔怒道,“慕栩墨!”
“怎麼?”男人也是意亂情迷得厲害,一時間也沒料想女人會這麼突然把他推開,被推遠了一點以後,坐在位置上勾唇斜眼昵着慌忙整理着自己被推高的裙擺,戲谑道,“不然你喜歡在車裡?”
車-震這玩意兒,他還真沒試過,不過倒是聽着程沐他們那幫老爺們說了很多,各種刺激感受被他們說得好像真的可以一試的樣子......
舒未一聽,急了,直接掰開門鎖,蓦地就要推開車門,“變态!”隻是門剛打開,女人又被重新拎了回來......
“急什麼,毛毛躁躁的......”男人沉聲指了指舒未身上還未解開的安全帶,“安全帶還沒解開你跑什麼?”
舒未,“......”
那她不是怕男人獸性一上來真的把她壓在位置上就來一場嘛......
畢竟腿已經好得差不多的男人從開葷以後就沒什麼節制,每次做上了就感覺他要把她給弄死在床-上,不眠不休地。
......
最後拗不過女人,慕栩墨帶着舒未在商場頂層的一家的大牌服裝店裡買了一件新的裙子,樣式很适合聚會。
“慕栩墨,”滿足了心願的女人心情指數突然飙升,罕見地甜膩靠着男人的手臂,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餐廳裡,由着經理在前頭帶位,看着周圍浪漫的環境,舒未笑道,“你應該不會做那種讓人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拉着個琴的惡俗事情吧?”
慕栩墨,“......”
像是看着智障一樣,慕栩墨斜眼昵着窩在自己臂彎裡的女人,不鹹不淡道,“你以為我是你韓劇裡的男主角......”淨幹些嚴重脫離現實的事情。
舒未卻絲毫沒有理會男人的揶揄,仰頭抿唇笑得跟隻得了趁的小狐狸一樣,“不好意思,我看的是美劇。”
“哦?”
語調剛落,男人突然收緊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撈過女人的腰,低頭湊近女人耳廓,低低道,“你口味果然蠻重。”
舒未,“......”
馬上反應過來以後,女人原本已經恢複的臉再次漲紅,美目怒瞪着男人,卻又因為公衆場合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幅度,于是隻能暗自捏了捏男人的腰,以示警告。
慕栩墨瞧着女人嗔怒又不能發作的樣子,很愉悅,一手維持着攬抱的姿勢,一邊順勢抓起女人作亂的手,自然地放置嘴邊輕輕落下一吻,模樣多情寵溺。
舒未驚了驚,趕緊抽回自己的手,低罵道,“慕栩墨!你幹嘛呀.......”
剛好走到了位置上,女人趕緊掙脫男人的懷抱,略帶慌忙坐了下來。
慕栩墨,“......”
......
爵眛裡,程沐自己一個人坐在吧台前,随手點了一杯威士忌。
剛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還沒來得及感受新鮮檸檬片酸味下的刺激感,男人身邊有了一點小動靜。
隔着一個位置的地方,一個圈子裡的導演正一把抓了身邊一個低着頭的小姑娘的手,表情猥瑣。
“你們經紀人說你很需要一個機會,我得先看看你這身段是不适合我的電影......來,這杯我請你。”
陰影光幕下的女人微低着頭,表情淡淡,嘴角輕彎,“謝謝您,但我不喝酒。”
禮貌又疏離。
男人的手又抓得更緊了一些,整個人向前傾了一大截,把臉瞬間拉近到了離女人的臉一根手指不到的距離。挑釁又多情。
“可你今晚必須喝。”
女人不可察覺地勾唇笑了笑,波瀾不驚道,“李導,喝酒麼,你先放開我的手好嗎?”
軟化的态度似乎取悅了對面的男人,一下子就松開了握住的那隻柔軟纖細的手腕。
手腕獲得自由的女人輕輕揉了揉手腕,溫柔瞥了一眼男人,而後起身推開椅子,轉身跟吧台的人講了幾句,程沐看着那個有點眼熟的女人自若地走到吧台裡,借用了調酒師的工具,開始調酒。
程沐側首看着專心又熟練地調着酒的女人,有些漫不經心地旁觀。
年紀看起來跟舒未差不多大,黑直齊肩長度的頭發高高束起,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女人的正臉,隻能看到弧度極其精緻的側臉。
氣質倒是很恬靜,看起來溫溫淡淡的模樣,若不經風的。跟此時還保持着不慌不亂的姿态是有些感官上的反差。
幾分鐘左右,女人端上了一排五杯deepboktail,深水炸彈。
周圍本來圍着的一些人開始起哄,美女調酒師技術過硬,端上來的酒烈度夠,看點很足。
女人抿唇輕笑,聲音清晰柔和,“李導,剛才掃了您的興,抱歉。”說罷,細白手指撚起一杯,倒頭而下,一滴不剩,動作幹淨利落。
對面挂着一臉邪笑的男人對此很滿意,也伸手抓過一杯毫不猶豫喝掉。
男人在這種場合,面子和挑戰欲的需求驚人。
一陣一陣的叫哄聲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圍觀。
許凝聖從洗手間出來回到吧台的時候,程沐看着那個喝了三杯雞尾酒的女人從容地再次端上了一排相同的深水炸彈。毫無醉意。
“你在看什麼?”
許凝聖順着程沐的視線望過去,擰眉仔細瞧了一會兒,發現正在調酒的女人很眼熟。
“咦,是她。”
程沐聞言把視線轉了回來,看着臉上已經明顯帶着笑意的男人,低聲問道,“你認識她?”
“算不上認識,上次陪栩墨求婚好像她陪在舒未身邊......”隻不過他中途隐約看見女人被穆梓曦扛走了......
也算蠻意外,上次見她的時候以為她是舒未的閨蜜,看樣子應該也是非富即貴,怎麼今天在這樣的場合遇見她?有點不對路子啊。
“李導,李導......”
還沒等許凝聖回過神,原本想要撩撥的男人已經扛不住眼前的深水炸彈了,直接趴到在吧台上,身後的副導急忙上來攙扶,周圍的叫吼聲震耳欲聾。
程沐深邃的眼光帶了些探究,眸光始終沒有移開。
好像有感應一般,女人本在收拾桌上酒杯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側首轉過來,和那道深沉專注的目光直接對上,無聲卻帶着渾濁空氣氣息的感覺令人有些說不出的......迷失。
輕輕颔首,女人嘴角溢出一絲柔和的笑意,随即把視線移開,繼續專注收拾桌面。
許凝聖向來嗅覺敏感,默不作聲地瞧着一向風流手快的男人此時竟然委婉地和女人玩起了暗送秋波,眼底有說不出的似懂非懂。
伸手拍了拍有點走神的男人的肩,面無表情道,“這杯酒是有毒還是太值得回味,你到底還要喝多久?”
“嗯,就走。”
說是這麼說,許凝聖看着男人故意放緩的速度,利落轉身,直接朝吧台另一端走去,拉過高腳椅,利落入座,“你好,麻煩來杯拿鐵。”
“......”
衆人無言。
女人錯愕了一下,但很快的,那抹溫柔的笑意一如既往浮上了嘴角,像已經預設好的動作,重複無礙。
“許少,這麼晚喝咖啡,對睡眠可能不是太好......”
說着,女人又重新在吧台地下搗鼓了一陣,過不了一會兒,女人就遞給男人一杯去冰的檸檬茶,聲線依舊,“這個适合現在喝。”
---題外話---最近加班被自己的智商蠢哭了。。。早上寫好的稿沒保存,動用了一個下午中午把它挽救回來了。。。5000+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