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在葉城待的時間不是很久,加上跟夏安慕栩墨他們的朋友群有年齡差,所以對眼前這些女人很面生。
面若桃花的女人表情微冷,雖然嘴角依舊禮貌地挂着淺笑,但全身散發出來的冷淡氣息很明顯,隻是點了點頭,舒未沒接話。
今晚來參加畫展的大部分都是葉城上流圈子裡的名媛少爺,從小被嬌慣長大的富家千金自然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幾個女人此時更是因為舒未不鹹不淡的态度有些惱怒,聲音頓時有些不善,“也是,都跟自己的哥哥鬧出了這麼大的新聞,慕少爺估計難以接受......”
這個世界有個挺怪異的現象:生活在夾縫中間的,不上不下的那一批人,怨言最多,挑釁最甚,感覺全世界都虧欠了他們,所以見不得别人越過他們爬在頂層。
舒未已經司空見慣這種場面,根本不屑回應,随手跟經過的服務生再要了一杯香槟,說了聲失陪,便打算轉身去找一個比較隐蔽的地方一個人清靜清靜撄。
可是還沒等她轉身,女人的胳膊就被拉住了,力度雖大,但舒未一下就能判斷出來拖住她的人是女生――因為她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舒未轉頭,輕輕看着掐住自己胳膊的手,笑了笑,“夏小姐有事?償”
她跟夏安的緣分,恐怕要比夏安和慕栩墨的要多得多......比如像這種公共聚會的地方,她總能碰見高傲優雅的夏總監。
夏安今晚穿着一條深藍長裙,搖曳墜地的裙擺軟榻地覆蓋在修長雙腿上,曲線異常迷人。
女人沒有了以往的僞善和客氣,表情有些陰沉,看着舒未毫無愧意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燒,語氣生冷,道,“舒未,我們談談。”
......
舒未最終跟着夏安來到了人流較為稀少的露台處,順勢倚着半身高圍牆,舒未單手拎着剛才因為室内溫度過高而脫下的西裝外套,另一隻手輕擡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試圖讓腦袋不那麼難受。
夏安就站在離女人一米不到的地方靜靜看着她,眸色微斂。
除了上次在健身房還算和氣的碰面打量,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地面對面端詳這個已經把屬于她的男人搶走的女人――雖然她們兩正面交手的次數有過幾次,但是夏安從來都不敢正眼去觀察舒未。
葉城第一美人,光是噱頭聽着就覺得很心動,讓女人嫉妒羨慕。
夏安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失神......
沒了西裝外套裹身的女人,此時身上隻着一件單薄質感上乘的絲綢蕾絲領口吊帶,襯得原本透白細膩的肌膚在燈光下更顯嬌媚。
她和舒未之間,從來差的不止是年紀,還有天生姿色。
“夏小姐,你叫我來就是一起站在這裡吹風?”
舒未等了一會兒,還沒聽到對面靜矗着的女人開口,有些困惑,擡眸卻對上了女人怔怔看着她晃神的眸光,頓時全身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舒未,你難道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夏安回過神,低頭嘲諷笑了笑,聲音裡的冷冽倒是舒未從未見識過的,很新鮮。
閑适倚靠着半牆的女人順手把拎着的外套提到牆沿處放下,然後雙手抱月匈,想了想,淡淡出聲,“我應該要跟你說些什麼?”
“比如,你現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
“哦?”舒未柔柔笑了下,表情沒有半點揶揄和不自然,聳了聳肩道,“夏小姐,你年長我幾歲,按理來說我應該尊重前輩,但是你講這話,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和盛氣淩人,來決定誰是否有資格當慕太太?”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靠得更舒服一點,女人漫不經心得厲害,“時隔多年,你到底還要慕栩墨對你們的陳年舊事緬懷多久?人要向前看,夏小姐既然當年已經做了選擇,那麼今天你也不必再回頭,姿勢太難看了。”
姿勢難看?
夏安意思意思僞裝的面具,終于徹底崩裂,面色冷凝,咬牙切齒道,“我姿勢難看?那舒大小姐,請問你不擇手段把别人的男朋友強占為己有這種行為就不難看了嗎?”越說越覺得怒不可遏,女人再度逼近一步,眼瞳泛紅,積攢已久的情緒一促即發。
“舒未,你當年用夏氏作餌,造勢逼我,最後讓我們分開......你到底是有多恨霍銘哲,恨到要犧牲别人的幸福來成就你的報複?”
這些年誰都看得清楚,舒未無端在慕栩墨身邊越走越近,而從她和慕栩墨的關系曝光以後,霍銘哲的舉動越來越明顯,雖然那個一向冷清沉默的男人依舊低調得無迹可尋,但近來曝光的種種,夏安都看得出來,霍銘哲對舒未勢在必得。
舒未終于正眼對上夏安隐藏怒火的雙眸,面無表情道,“所以,你現在是在告訴我,夏氏财務總監的誘惑讓你錯失了如今慕太太的位置,你覺得得不償失是嗎?”
她心懷愧疚,這三年來每一天一夜,她沒有哪一天心安理得過。
可是硬是要把夏安和慕栩墨之間的緣分已盡全部歸責于她,這個罪名,顯然她背不起。
“可是夏小姐,如今慕太太是我,即使我多麼名不正言不順,躺在慕栩墨床上的那個人,從開始到最後,隻能是我。”
人有兩面性,矛盾的兼容,有時會把一個人逼向極端。
舒未嘴上說着自己都未曾想過會由她親自說出來的話,心裡卻悲戚得厲害:她有多想得到慕栩墨,就有多恨她自己,可是,她不願意承認她錯了。
夏安可能沒有想過,一向教養過人的舒家大小姐,對于她的指責會如此無動于衷,樣子甚至嚣張得讓她一度錯覺自己才是這段糾葛的第三者!
本來從知道這個真相的震怒情緒已經被自己強制壓抑了好幾天,等到今早醒來看到的滿片新聞:慕氏新貴,慕栩墨在慕太太被曝出和其養兄的疑似不正當關系後,領銜衆兄弟大陣仗重新求婚舒未,深情感人。
夏安不知道慕栩墨是為了沖刷霍銘哲和舒未的新聞還是怕舒未受委屈,反正,他走了她永遠得不到的一步。
嫉恨和心痛,從來沒有這麼沉重地襲擊過她,簡直快讓她無處可逃。
她見識過上次這個女人對待夏翎的樣子,心有餘悸是當時最大的心境寫實,可是有些情緒一旦積滿,越過了承載的界限,夏安此刻的腦子裡,就隻剩一個念頭了......
猛地掐住女人的脖子,夏安眼睛脹紅得吓人,任誰都瞧得出她的失常。
“夏安......”躲在一旁偷聽着她們對話的幾個女人一下子驚得尖叫了出聲。
縱使他們身在金字塔的上層,可是多的是溫室裡的花朵,偶爾的跋扈和言語轟擊是常态,像今晚這種直接動手的情況,比較少見。
夏安的朋友直接被吓得跑了出來,站在夏安身側,忐忑道,“夏安,你冷靜點......現場還有好多記者呢......”
今晚的畫展雖然不是很正式的模式,但也邀請了不少記者,一旦有任何異常舉動,很容易引來嗅覺靈敏的狗仔。
夏安卻似中了魔障一般,已經絕望得發狂了,手中力度加重,語氣卻輕得讓人頭皮發麻,“舒未,我和他該走到哪,從來都由不得你插手......你知道我最讨厭你什麼嗎?輕狂得一無所知,你真以為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異想天開。”
舒未看着距離自己不到幾公分的猙獰面容,呼吸已有些困難,但她卻自虐得毫無反抗之意,蹙眉對視着那雙已經被妒火填充滿的眼睛,女人心裡淡淡地想:或許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就該這樣被教訓得徹底,才懂得什麼叫做适可而止。
就在身側的女人們已經自覺要把保安叫來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沖了過來,随風卷起的氣息低冷得令人寒顫......
“砰”的一聲,衆人定眼一看,夏安已經被甩開撞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整個人連同椅子側翻在地,聲響巨大。
慕栩墨單手攬過舒未的身體,另一隻手輕撫女人已經青白透頂的臉,眉眼間都是罕見的戾氣。
---題外話---作者:許大少,感覺你要被*了......
許凝聖(冷漠臉):......情感導師需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