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中的牧霖下意識一躲,可才一閃身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晚了,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随後擡頭向射擊的方向看了過去,“林顔夕,你給我滾出來!”
潛伏着的林顔夕大聲笑着跳了出來,“報告,林顔夕正在執行假想敵狙擊訓練,任務完成順利,目标被擊斃。”
聽了這話,牧霖的臉色更黑了,“你拿自己的隊長當假想敵?”
“報告,命令面前沒有隊長,隻有任務。”林顔夕自己說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眼見牧霖臉色越來越難看,林顔夕忙又說道,“任務完成,我要繼續訓練了,隊長再見。”
說着不等他反應過來,逃也似的跑了。
眼見牧霖傻傻的站在那裡,把這些都看了進去的罂粟再忍不住,看着他大聲笑了出來,“獨狼,我是發現了,也隻有林顔夕能讓你這麼狼狽了。”
牧霖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笑什麼笑,回去開會了。”
可他的話不但沒讓罂粟止住笑意,反而讓她笑的更是開心了。
罂粟的再度出現,自然是因為他們又要進行訓練了,而罂粟最擅長也就是他們部門所擅長的。
其實在這之前,林顔夕他們針對這方面的訓練也并不少。
至少現在的林顔夕有超強的記憶力,可以短時間記下一堆毫無規律的數字或代碼,文字方面的就更不在話下,可以在幾百人中瞬間識别她的任務目标,并且記在心裡并速寫出來。
她可以在各種環境中,針對四周的人和環境進行僞裝,更是學會了幾種周邊國家的語言,雖還不熟練,但至少可以正常對話。
其實不管是皿刃特戰大隊還是SNU,有些訓練都是相通的。
就像接下來的訓練,即便是在皿刃也依舊能用得上。
有了那次審訊訓練之後,衆人對于罂粟他們的手段也都有了了解,現在再度進行訓練,自然都不敢掉以輕心。
而重新開始訓練,罂粟也從理論知識上開始講了起來。
聽着罂粟所講的審訊的各種方式,針對這個所研究出來的各種藥物,甚至各種高科技儀器的應用。
她一個個講下去,聽得所有人後背隐隐發涼、手心冒着冷汗。
雖然已經見識過罂粟他們的手段,也有了準備,可在聽到她所講的這些,才終于明白,之前他們所受到的審訊方式,真的已經是罂粟手下留情了。
看到他們的表情,罂粟輕笑了下,“我剛剛所說的這些,都可以說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方式,也就是說隻要能拿到情報,不會管被審訊者的死活。”
“而不管有沒有說,人也就廢了。”罂粟說到這裡,輕頓了下,“但我們學這些,并不僅僅隻是為了保守秘密,而在是保守秘密的同時,還要保護自己,盡量的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說着,突然點了下林顔夕,“大小姐,你來告訴我,如何在審訊中做到我所說的這些。”
林顔夕聽了慢慢站了起來,沉默了下才說道,“想辦法讓他們不用這樣激烈的手段。”
“我們執行任務時,如果沒有馬上被擊斃,而是被俘虜甚至經曆審訊,那麼就意味着我們對敵人是有用處的。”
“所以……我們要在不洩漏任何情報的情況下,擴大我們的價值,讓敵人知道我們的重要性,讓他們覺得一個活着的俘虜比一個廢掉的人更有意義。”
“雖然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會經曆審訊,但至少可以規避那些破壞性的審訊。”
聽到她的話,罂粟滿意的點了下頭,“沒錯,讓敵人明白我們的重要性,規避這些破壞性的審訊。”
“不過除了這些,還可以利用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說……欺騙測謊儀。”
說着,她走到了台前的幾個儀器前,“在審訊中使用測謊儀或是其他的檢測儀器是現在很常見的一種方式,但機器是死的,人是活的。”
“現在的各種測謊儀大多是根據審訊者的心跳、皿流甚至是情緒變化來确定語言的真實,而既然知道它的使用原理,當然也就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而從今天起,我要教你們的就是各種應對儀器、抵抗藥物的辦法,提高你們應對審訊的能力。”
邊說着,掃視了他們一眼,随後才說道,“你們不用以為接受這些訓練都是為了被俘虜而準備的。”
“可實際上我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經曆這樣的事,接受這些訓練,除了為此做準備之外,也是提高你們的心理素質以及其他的能力。”
“所以你們不用有什麼顧慮,把它當做一項普通的訓練就好。”
衆人相視了一眼,這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罂粟雖然嘴上還安慰着他們,但真正訓練起來卻絕不手軟,于是審訊訓練不僅僅是在身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們不僅僅要了解各種心理暗示的方式,以有審訊者常用的手段,更需要适應各種藥物對于身體的反應,當然,他們要适應的也隻是一些對身體并沒有太大傷害的藥物。
至于那些會破壞身體機能的藥物,他們自然也隻是了解一下。
可就算是這樣,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甚至讓他們覺得還不如去跑幾次極限。
而林顔夕因為之前的事,對于這個訓練卻格外的重視,所以除了狙擊之外,就會捧着罂粟推薦的各種書躲在寝室裡看着。
依舊是特戰大隊唯一女兵的林顔夕,表面看起來真的是風光無限,可誰又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受了多少的苦。
就如柳涵陽,最初還有些羨慕林顔夕,可當看到她的努力後,卻發現有些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的,享受着多大的榮光就要受多大的苦。
尤其是每每晚上回來看到林顔夕這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新兵蛋子,卻要學着她這個研究生時才去研究的書籍時,平時的羨慕都變成了同情。
正低頭看着書的林顔夕,一擡頭正看到柳涵陽進來,對着笑了下,馬上又低頭看了下去,“怎麼這麼晚回來,你們心理醫生也要加班嗎?”
“不要看不起我們心理醫生好不好,我們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柳涵陽半開玩笑的說着。
林顔夕聽了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沒說你不重要,隻是特戰大隊就那麼幾個人,會去找你的更是有數的,怎麼會這麼晚?”
聽了她的話,柳涵陽卻歎了口氣,“别提了,一中隊不是也新成立了一個小隊嘛,最近訓練越來越難,高大隊長讓我注意一下他們的心理狀況。”
“今天和他們挨個談話,的确發現有一個新兵情況不對,就多聊了一會。”
林顔夕聽了頓時恍然,“因為殺人,還是戰後綜合症?”
柳涵陽搖了搖頭,“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直接越過了殺人階段,到了那麼變态的任務才出問題的。”
聽了她的話,林顔夕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當然是誇你了。”柳涵陽直接不客氣的坐了過來,“我在皿刃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接觸的情況真的是太多了。”
“也許是現在部隊更重視這些,所以發現的問題也會多一些,許多戰士,尤其是新進入皿刃的新兵,突然加大的訓練量、突然改編的訓練方式,甚至還有所面對的任務的不同,都會造成心理上的波動。”
“會有像你所說的,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執行任務,但許多人在還沒有遇到這些情況的時候,心理就是會出現一些問題,雖然并不是太嚴重的事,可如果不早早注意,慢慢就會積累成大問題。”
“在你來這裡之前是什麼情況我是不清楚,不過從你剛來這裡的情況能看得出來,你是除了因那次任務太過特殊而受到了影響,其他并沒有什麼太過特别的。”
“所以我才要誇你,在這麼大的訓練量、那麼大的精神壓力下,一點問題都沒有,不愧是皿刃第一個女兵,看來還是有道理的。”
聽了她的這些話,林顔夕臉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來,“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而一聊起來,她也知道再看不進去書了,直接合上了手上的書,這才又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所謂的心理學并不難,許多東西都是可控的。”
“可這幾天訓練,接觸的多了卻發現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情緒、思想雖然是自己的,可你想控制它,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聽了她的話,柳涵陽不禁笑了出來,“那是當然,我從上大學到研究生,跟着導師前前後後學了這麼多年,卻也不敢說自己研究透徹了。”
而說着,看了看她,“你是不是覺得那麼簡單就調整好自己的心理問題,又在之後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覺得也不過如此?”
林顔夕有些尴尬的笑了下,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
柳涵陽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也不僅僅是你一個人這麼覺得,我接觸的人大多數都是這麼想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相信大家接觸多了,慢慢熟悉也就會好些了,到時不但不會像現在這麼抵觸,反而會主動來找我了。”
而說完,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擡頭看林顔夕手裡的書,“不對啊,你這幾天怎麼都在看心理學了,什麼時候皿刃還需要學這個了?”
“皿刃是不需要學這個,可我們這不是特殊嘛!”林顔夕說着歎了口氣,“最近罂粟來做我們教官,現在和她學的就是如何欺騙測謊儀,這些書都是她推薦給我看的,說是對訓練有好處。”
“欺騙測謊儀?”柳涵陽聽了輕笑了下,“這個項目到是挺有意思的。”
林顔夕直接瞪了她一眼,“什麼有意思,你不知道我每天為了騙罂粟,真的是絞盡腦汁,可就是騙不了她,再這麼下去,我怕我把自己幾歲才不尿床的事都要說出來了。”
聽她這麼說,柳涵陽頓時笑的更開心了。
而笑過之後卻看向她詭異的笑了出來,“林顔夕,你是真的想學會怎麼騙得過她?”
“當然想啊,要不我看什麼書啊,頭都大了。”林顔夕想也不想的說道。
而話一說完,卻想到了什麼,忙拉住她急切的問道,“柳姐,你是不是有辦法?”
說完自己都覺得猜的應該沒錯,頓時有些興奮的拉住她,“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快教我。”
被她拉着的柳涵陽無奈的笑了出來,“我是學心理學的,又不是研究儀器的,怎麼可能知道這個?”
聽了她的話,林顔夕頓時一陣失望,無奈的歎了口氣,“還以為罂粟讓我看這些東西,是和你研究的東西是有關系的,沒想到你也沒辦法。”
“唉,你說我怎麼辦啊,再這麼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訓練。”
看她這表情,柳涵陽笑着看了看她,“你别這樣,我還沒說完嘛。”
“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到是有個主意,至于管用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剛剛還被打擊了的林顔夕聽了頓時來了精神,眼睛都冒着精光看向她,“有辦法就快說啊,不管行不行先試試。”
柳涵陽輕笑了下,“我雖然沒有針對性的研究過測謊儀,但從罂粟讓你看的書籍來看,它的大概方式還是從你的情緒以及心态所影響的身體各方面的變化所做出的判斷。”
聽了她的話,林顔夕忙點了點頭,“沒錯,罂粟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想騙得了她,就要讓自己的心态平穩到沒有一絲的變化。”
“可我覺得做為狙擊手我已經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但不知為什麼,一遇到罂粟審訊時,卻不是那麼回事,根本不能像狙擊時那樣平靜到不受任何事的影響。”
“這是因為一個是你擅長的方面,你對自己有信心,所以做起來也就一切順利,不會有任何的障礙,甚至不用刻意的去做,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
“而另一個卻是你不擅長的,原本就不自信,再加上緊張,甚至可以說在刻意的控制,而越是這樣,反而就會做不好,自然一做起來就會遇到麻煩。”柳涵陽直接為她分析着。
而說完,卻笑着看向,“我這個主意雖然不能讓你馬上成功,但做好了,到是可以暫時應對眼前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