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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罪有應得

寒門棟梁 何時飛雨 2360 2024-01-31 01:10

  陳光耀又是一聲令下,江彬率領十幾名差役匆匆而去,功夫不大,就将陳家主事的人都押到了現場。

  陳家雖說家業甚大,和縣衙裡的官員都有往來,縣丞楊童也收受過陳家的不少賄賂,但到了這時候,誰還能幫着陳家說話。尤其是在楊童娶了嶽家的小女兒嶽婵做小妾之後,嶽婵在他耳邊更是時常言說陳家的不是,楊童俨然和陳家就斷了往來。

  楊童面色僵硬的看着陳家的族長陳宗鶴和他的三兒子陳文舉跪在地上,悄然低下頭去,顯然是不想插手這件事情了。

  抓來了陳家的人,江彬又即刻帶人去高昌鎮上将程珂和程珂的四兒子程定邦抓來。

  程珂是舉人,他的兒子程定邦是秀才,見了知縣大人可以不跪,他們就站在當場,但也是吓得面色焦黃,惶恐不已。

  他們眼見李順跪在地上,看樣子是已經伏法認罪,知曉事情已經敗露,無法挽回,也就從實招供了。

  值得一提的是陳文舉一向昂臉向天,十分狂傲,可此時卻是吓得渾身顫抖,連連磕頭。這家夥俨然昏了頭腦,朝知縣大人磕完頭後還朝周緻“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連聲懇求周緻放過他,他還想繼續讀書考取功名。

  周緻冷冷的看着他,面色冷峻,顯然不為所動。

  不是總想為難報複我周家嗎?今日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這是罪有應得。

  陳家和程珂家的供詞顯然和李順有所差别,李順說是他迫不得已,在銀錢的誘惑之下才去小黑山請匪盜來白嶽村的。而陳家和程珂卻說這一切都是李順的主意,至于那四千兩銀子雖說是陳家和程珂一起湊的,但也是在李順苦口婆心勸說下,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要想置周緻于死地,是必須要付出些代價的才拿出來的。

  不管他們怎麼說,有什麼樣的分歧,這已經不重要了。李順、陳家和程珂勾結了匪盜來白嶽村,這已是不争的事實。周緻絕對是被冤枉的,而齊彥武更是枉受縣丞楊童的惡毒折磨。

  陳光耀思索片刻,正要宣判之時,突然人群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知縣大老爺,小民要告狀。”

  随着聲音落下,李大銀夫婦二人蓬頭垢面的出現在衆人跟前,跪在了當場。

  他自然是要狀告因為一條狗的事情,陳家弄得李大銀一家家破人亡。李大銀的案子是由上一任知縣審理的,李大銀這樣一告,俨然是連帶着上一任知縣也給告了。

  上一任知縣已在兩年前緻仕之後不久死了,陳光耀自然也不想過多的追究,那也不屬于他的權利範圍。而今隻有重新判案,讓陳家賠償李大銀的全部田産和宅院,額外補償兩百兩銀子。

  陳宗鶴因為有勾結匪盜的事情,還不知知縣大人如何判決,對李大銀的這些賠償,他自然不敢說什麼。

  可讓陳宗鶴想不到的是知縣陳光耀剛剛說完他對李大銀的賠償,白嶽村的鄉民們中間就再次轟亂起來。

  “知縣大老爺,小民也要告狀,狀告陳家吞沒了我家的田産。”

  “知縣大老爺,小民狀告陳家勒索了我家的地契。”

  一時間,那些曾經受到過陳家迫害勒索的窮苦百姓們唰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都是哭訴陳家如何霸道,霸占田産,欺壓良善之事。

  陳光耀倒是能耐得住性子,都一一審問明白,當即宣判。

  這些都是很容易判決的,無非就是讓陳家拿出銀錢地契之類的賠償。這樣一番下來,陳宗鶴的一張肥臉就陰郁的幾乎要滴下水來。随後臉色蒼黃無比,身體也跟着在瑟瑟發抖。

  陳家的家業的确很大,但這樣一番折騰,俨然家業就敗去了一半。再加上之後知縣大人判決自己和李順勾結匪盜之事,那陳家的家業隻是在這一夜之間就敗的精光。

  完了,我陳家徹底完了,想我祖上陳賜高中進士,在這白嶽村迅速崛起,可到了今日卻落得這般田地,真是可悲啊!

  陳文舉早已傻眼了,這家夥哪裡會想到他們家會有今日,哪裡會想到他一向瞧不起的窮苦百姓,還有那些向來對他十分恭順唯唯諾諾的佃戶們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他們是恨透了自家啊。

  這家夥還不算太弱智,他清楚的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周緻給他家造成的。他不禁後悔不疊,如何就惹上了周緻?周緻是不能惹得,這輩子惹下了周緻是最大的錯誤。

  對,還有李順,若不是李順從中挑唆,出什麼勾結匪盜要置周緻于死地的馊主意,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什麼狗屁仙師?他是妖道,唯恐害人不死的可惡妖道。

  此時李順就跪在他的身邊,陳文舉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忽而探頭過去,竟然狠狠的咬住了李順的一隻耳朵。

  李順當即疼的怪叫連連,“你這混蛋,為何咬本道。哼!都是你這混蛋來連累了本道。”

  伸手在陳文舉的臉上打了一個嘴巴,陳文舉才松開了嘴,但仍然對李順怒目而視。

  他們二人小醜般的糾纏自然看在衆人眼裡,無不暗暗稱快,分外解氣。

  周緻扭頭看了一會兒,朝陳光耀說道,“陳文舉固然可惡,其實陳文舉想的不差,這李順确實罪不可恕。

  知縣大人可能還有所不知,李順是李孜省的親侄子!”

  隻是這一句話,就讓陳光耀登時愣住,就是連縣丞楊童和陳宗鶴,程珂等人都立時駭然不已。

  我的天!李孜省早已臭名卓著,他的親侄子還敢出來招搖撞騙,為非作歹。和這樣的一個人有了瓜葛,那還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陳宗鶴和程珂到了此時真是欲哭無淚。當初如何就不好好調查一下李順的來曆呐!他們兩家都是讀書人,雖說這次勾結匪盜禍害白嶽村會受到懲處,但還不至于徹底敗落下去。

  家業沒了還可再整,隻要讓子弟們踏實讀書,考中了功名,他們應該還會有複起的機會。可和李孜省的後人有了關系,那還複起個屁呀?考中了功名又有何用,莫非有誰還敢用那樣的人為官嗎?

  完蛋,徹底完蛋了,想到了這裡,陳宗鶴和程珂不禁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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