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雪高聲道:“三十殺威棒伺候。”
差役沖上來,不由分說,按倒賈德道,照着屁股,好一通毒打。
“不要啊,我是府尹,你們打我,便是以下犯上,你們這些飯桶,蠢材,竟然敢對我動手,我可是四品官……”
賈德道大吼,還想以勢壓人。
但是,差役們不為所動,隻管打闆子。
漸漸的,憤怒的吼叫化為慘絕人寰的求饒之聲。
賈德道雖然機關算盡,善于玩弄陰謀詭計,但是,卻唯獨承受不了肉身大刑。
這是文官的通病和弱項。
一通殺威棒砸下去,賈德道皮開肉綻,皿肉模糊。
燕七問:“賈德道,證據在前,你招是不招?”
賈德道哼哼唧唧,不肯接話。
燕七向差役招招手:“哥幾個,繼續活動活動筋骨,三十太少,來五十殺威棒吧。”
賈德道吓完了,絕望大吼:“别打,别打,我招了,我現在招了。”
燕七呵呵一笑:“肯招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我來問你,你是不是苗寨縣令貝西?”
賈德道滿心絕望:“是!”
說完這一聲‘是’,賈德道知道再無生還可能,腦中響起了晴天霹靂,身子一歪,暈死過去。
丁書城也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濁氣,身子顫栗:“完了,這一次沒有救出賈德道,必定惹得楊丞相發飙。看來,這一次返回京城,注定兇多吉少了。”
燕七一踢賈德道的大椎穴。
賈德道吃痛,醒了過來,但是,卻閉着眼睛,絕望到了極點。
燕七言辭铿锵:“賈德道身為府尹,卻以身試法,貪色斂财,更在就任苗寨縣令時,殺人越貨,擾亂民生,犯下了彌天大罪。其惡行,令人發指,其罪名,非死不足以平民憤。”
趙青豁然站起:“賈德道,你幹出諸多惡事,我豈能容你,我現在宣布:賈德道死罪,當判斬立決。”
好!
衆人好一陣叫好!
燕七向佟健拱手:“佟書令代表上書房,請佟書令判罰。”
佟健起身:“安禦史曾言:為官者,當為百姓謀福,為社會謀利,可是,賈德道其人之行徑,卻與官之德行背道而馳,戕害百姓幸福,劫掠百姓财富,殘殺百姓性命,如此罪人,豈能姑息?我現在代表上書房,判罰賈德道斬立決。”
太好了!
百姓再一次熱烈鼓掌。
燕七看向了丁書城。
丁書城吓壞了,捂着眼睛,起身遁走。
嗖!
燕七一個縱身,竄到了丁書城面前:“丁書令,你是代表了楊丞相,覺得該如何判罰賈德道啊?”
“這個……”丁書城沒辦法回答。
“丁書城,你猶豫什麼?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我,那個……”
“你代表了楊丞相,是不是認為賈德道是楊丞相的女婿,就該法外開恩啊,最好……把賈德道放了,是也不是?”
“我可沒說!”
丁書城吓得跳起來,生怕沾染賈德道的餘毒。
燕七神情嚴肅:“既然如此,就請丁書令表态吧。”
丁書城被逼得沒辦法,無論是于理、于情、于法,都不能和稀泥,不然,自己真要的要背黑鍋了。
他硬着頭皮,小聲說道:“斬立決……”
燕七雷霆大吼:“丁書令說什麼,我們沒聽見。”
丁書城豁出去了,大叫一聲:“斬立決!”
說完這句話,丁書城卷縮着身子,倚靠廊柱,近乎于虛脫。
他現在完全不敢想象,等着回到京城,楊丞相會如何收拾他。
燕七向趙青拱手:“巡撫大人,請您行刑。”
趙青一身正氣:“來人,将賈德道押至菜市口,午時問斬!”
賈德道又暈死過去。
衆人移步菜市口。
賈德道五花大綁,跪在城門口,背後插着罪牌。
衆人觀看。
丁書城縱然不想在這裡圍觀,但身為楊丞相的特使,這時候絕不能走,不然,就會落得一個包庇的罪名。
“午時三刻已到。”
趙青甩出斷魂簽:“斬!”
斷魂簽一落地。
劊子手高舉鬼頭刀。
咔嚓!
人頭落地。
皿光蹦現。
衆人一陣歡呼。
白朝雲和小翠跪在地上,面相南方,痛哭哽咽:“苗家寨的親人們,今天,總算大仇得報,你們泉下有知,終于可以心安了……”
趙青又把陶東海帶上來,判罰斬立決。
陶東海被砍頭。
陶平也要做穿牢底。
唯有陶安,算是立功,輕輕判了幾年牢。
再後來,輪到德川一郎。
趙青大筆一揮:“斬立決!”
燕七搖搖頭。
趙青一愣:“德川一郎犯下大案,豈能輕饒?”
燕七道:“不是輕饒,而是此人有大用。”
“大用?”
“人質,算不算大用?”
趙青恍然明悟:“哎呀,燕公子,幸虧有你,不然,我貪圖一時爽快,卻贻誤了大華國事。”
丁書城眼睜睜的看着賈德道被砍頭,竟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想着這一次回京城,自己的腦袋能否保得住,也未可知。
他多說無益,再也沒有來時的意氣風發,蔫頭耷腦,返回京城。
臨行,無一人相送。
反而是佟健,被衆人圍觀,前呼後擁,熱情相送。
兩廂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來,賈德道的府上被抄家。
查出白銀五百萬兩,金銀珠寶不計其數。
趙青派人核實,将百姓的損失逐一統計,計算清楚。
給百姓彌補損失之後,所有錢财,上繳國庫。
善後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
趙青将金陵的官場調動,上報朝廷。
沒過幾天,朝廷的批複便下放到了金陵。
狄人鳳,升任金陵府尹。
安天,升任金陵府丞,兼任金陵通判一職。
最開心的是,刀石終于不用假死了,憑借殲滅千名東瀛死士,剿滅黑蓮邪祟的奇功,‘戴罪立功’,成功‘上岸’。
三百兵卒,也都恢複了身份。
刀石,順利成為金陵府兵司的頭頭,有了新的開始。
再過一些時日,趙青終于鳥槍換炮,上調金陵。
彭然接替趙青,成為江蘇巡撫。
新任蘇州織造的人選無法定奪,由彭然兼任。
一切消息,都很令人興奮。
但是,這些消息都在燕七的算度之内,算不上驚喜。
有一樁事,卻讓燕七開心不已。
安晴……終于從京城返回金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