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雁門關下戰正酣（七）

　　大漢并州，雁門關内，雁門軍帳。【零↑九△小↓說△網】

　　“大漢援軍，衛侯吳駿，不錯，幾日前，我接到了族弟奉孝的來信，信中有言，讓我雁門軍堅守城關，等待援軍，如今衛侯吳駿率領其麾下天龍軍已渡過黃河，平定河東，不日即可抵達雁門關。此次天龍軍出動數萬兵馬，麾下将領有文有武，憑借衛侯出道以來的不敗戰績，定可擊敗鮮卑。“對于弟弟郭綏提到的衛侯吳駿，郭縕隻是耳聞，族弟郭嘉信中對他的這位主公充滿了信心和尊崇。雖然雁門防守已被呂布率領的并州軍接手，不過郭縕對目前雁門的形勢不敢盲目樂觀，”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靠人不如靠己！不管如何，我們雁門軍都要協助并州軍積極防守，等到漢軍援軍到來！雖當務之急便是我軍整軍練兵，快速形成戰鬥力！“

　　”同時，奉孝賢弟在信中提及有件特别重要及隐蔽的事情現在告知各位，那就是我們的皇帝必須目前已于太原失蹤多日，太原并州軍連續數日尚未探查到其蹤迹，希望我雁門軍能積極探尋，國不可一日無君！”郭縕說完，從懷中掏出了天龍軍右軍師郭嘉給他的來信給郭綏、王淩、郝昭及郭淮四人依次傳閱。

　　四人看信後均是深吸了一口氣，均沉默不語，似乎都在猜想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與可行度，一時間軍帳之内似乎雁門關塞十二月的空氣更加寒冷了。“大家不必有所懷疑，此事衛侯吳駿已發動其情報部門進行探查，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同時此事僅可我們五人得知，絕不可外傳！”主将郭縕再次語氣嚴厲的說道，“所以，淮兒與郝昭，你們的斥候都成立後，有兩件事情需要馬上開展，其一，馬上抽調精幹人數秘密派出我雁門關内的所有鮮卑奸細，包括雁門軍與并州軍；其二，秘密在雁門内外方圓十裡之内打探皇帝陛下的行蹤，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是，父帥！孩兒保證三日之内組建好斥候都，五日之内排查好我雁門軍中的所有鮮卑奸細，但請父帥放心！”少将軍郭淮站起領命，小小年紀的他竟然有其父郭縕穩健的風采。想想曆史上的郭淮，身為三國時期魏國名将，官至車騎将軍，封陽曲侯。建安初（公元196）舉孝廉，先後任平原府丞、丞相兵曹議令史、夏侯淵的司馬。【零↑九△小↓說△網】夏侯淵戰死時，郭淮收集殘兵，與杜襲共推張郃為主将而得以穩定局勢。曹丕建魏稱帝後，賜郭淮爵關内侯，又任鎮西長史。諸葛亮伐魏時，郭淮料敵準确，多立戰功。魏國正始元年（240），郭淮擊退姜維，升任左将軍、前将軍；嘉平二年（250）又升遷為車騎将軍，進封陽曲侯，封戶2780戶。想必他的成功，與其父從小栽培與家傳門風分不開的。

　　“感謝将軍栽培與信任，屬下定會竭盡全力協助少将軍做好分内之事！”郝昭一同站起回禀。曆史上的郝昭亦是赫赫威名：公元228年，太和二年，諸葛亮率軍北伐，為郝昭所阻，勸降不成，晝夜相攻二十餘日後被迫退軍。戰後，魏明帝下诏褒獎郝昭善于守城，并賜爵關内侯。此時的郝昭尚屬年幼，僅有十二三歲，與少将軍八九歲的郭淮站在一起，不由讓人想起一句古話：莫欺少年郎！帳内從主将郭縕，從事郭綏，到都尉王淩，最後到軍侯郝昭與少将軍郭淮，凝聚着雁門軍最聚智慧與謀略的頭腦，依稀是壯、青、少的傳承與結合。雁門軍，還會如曆史上那般前期默默無聞，僅是在魏晉後期才大放光彩嗎？

　　而此時，正當漢軍的并州軍與雁門軍各自在謀劃之時，鮮卑大帳中，鮮卑一幹将領亦在熱烈讨論着。鮮卑單于親率金狼衛趕到，給鮮卑軍帶來了極大的精神鼓舞。衛侯吳駿率天龍軍北上的消息，以及雁門關上并州軍及時來援的情報，自然被鮮卑戰前滲透入并州的細作探報而知。此時，在并州廣武郡雁門關下的鮮卑中軍帥帳中，百夫長以上的數十名将領齊聚一堂，鮮卑單于步度根正組織麾下衆将進行戰前讨論與攻城部署。

　　“諸位，今日馮某奉大汗之命召集衆位前來，主要是大汗有兩件事情與大家商讨！”看到麾下衆将均已到齊，單于侍者在大王步度根的示意之下，開始了軍事會議，“其一，是如何快速擊敗并州軍與雁門軍，攻下雁門雄關，迅速南下？其二，如何看待漢軍衛侯吳駿以及其他北上阻擊的漢軍聯軍？”要是漢人在此的話，一定可以清晰地根據這鮮卑侍者的口音，判斷出這侍者是名地地道道的漢人無疑。鮮卑族自上任首領檀石槐時代開始，就開始任用在漢朝失意的漢人，制定法律，由漢地輸入鐵器和文化，大大促進了鮮卑社會的發展。

　　“不錯，馮軍師說得不錯，我軍已連續攻打雁門關數日，雖說斬殺敵人無數，卻未能如期攻下雁門關，反而是損兵折将，使我昆侖神的兒郎們戰死于漢地，這漢軍真是可惡。幸虧了馮軍師之前的妙計，使得我軍早早占領了雁門郡治所陰館縣，使得漢軍倉皇而逃，大大提升了我軍的士氣！”單于步度根環視帳中諸将，均是鮮卑目前聚集起來的最優秀的軍中健将，朗聲說道。

　　“多謝大汗誇獎，這都是大汗高瞻遠矚，英明決策，倫不敢居功！”原來這侍者姓馮名倫，原為漢朝冀州人士，漢靈帝劉宏建甯年間是中常侍段珪的屬下，因宦官與外戚集團之間的黨锢之禍牽連受害而丢官去職，後遇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的黃巾之亂，全家罹難後幹脆向北逃亡，後結識尚未發迹的步度根，後受其重用，得拜為軍師。

　　“如今冬季已經來臨，再過個十天半月的，将會有大雪，如今漢軍已在并州軍呂布帶領之下據守雁門，我鮮卑大軍最多能在外面呆上一兩個月，否則将會糧草不濟。大家都說說，如何能快速攻克雁門，才能使我昆侖神的兒郎們今年過冬有飯吃有衣穿？”不當家不知油鹽柴米貴，如今的鮮卑族自上任單于檀石槐死後，便分裂成東部鮮卑、中部鮮卑和西部鮮卑三部分，雖說自己帶領的西部鮮卑部衆最多，活動的區域雲中、馬邑和雁門等地卻是資源最困乏的；東部鮮卑的頭領素利占領着漢朝的遼西、右北平和漁陽塞外等地，資源是最豐富的；而中部鮮卑在頭領轲比能的帶領之下蒸蒸日上，在代郡、上谷等地做得有聲有色，反倒是三個鮮卑部落中最有發展潛力的。

　　這幾年，三部鮮卑部落互有侵犯，轲比能部與步度根部在馬邑與雲中交界處也經常發生摩擦沖突，雙方互有勝負，步度根部優勢在于人多，轲比能部優勢在于這幾年通過冀州販賣過來的鐵器打造而成的兵器優勢。步度根前半年通過漢朝境内的細作回報得知，如今的大漢朝已經是一隻病入膏肓的老虎，國内征戰不斷，皇帝四處逃竄，各地諸侯忙着征占地盤，所以就動起了南下侵略并州搶掠一番的心思，以彌補自己部落财力物力上的不足，否則明年開春之後不知又要餓死多少昆侖神的兒郎了。

　　此次步度根留下率觽王烏倫及率觽侯其至鞬鎮守雲中郡後，率領西鮮卑的大部軍馬向南而來，麾下兼有镥王扶羅韓及其子洩歸泥、先鋒大将拓跋力微等猛将。洩歸泥與拓跋力微是整個西鮮卑部落最勇猛的将領，更有漢人軍師馮倫的出謀劃策，此次南下定要馬到功成，滿載而歸。

　　出于度步根與馮倫意料之外的是，在先鋒大将拓跋力微率領大軍穿越長城，迅速攻占雁門郡所轄的馬邑、桑乾兩縣時可謂迅雷不及掩耳，卻在達到雁門腹地之時，就被雁門漢軍守将郭缊麾下将領王淩發現，雙方于雁門郡治所陰館縣大戰一番，打得天昏地暗，鮮卑軍勝在人多勢衆，拓跋力微以一萬騎兵攻打僅有一千名步兵把守的陰館縣城，硬是沒有啃下王淩這個硬骨頭。要不是鮮卑軍師馮倫先前布下的細作在關鍵時刻刺殺陰館城門守将，加上王淩本身部衆人數不多，以及事發突然，這鮮卑攻占陰館的損失還要再大上許多。

　　所以郭缊和王淩在步度根和馮倫眼裡，自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是整個西鮮卑的敵人。随後，王淩退守雁門雄關，與主将郭缊兵合一處，堅守待援，終于等到了并州溫侯呂布率軍北上。經過今天上午的鏖戰，郭缊麾下五千兵馬估計打得隻剩下千餘人了。不過在雁門關下，也留下了鮮卑超過萬人的屍體，先鋒軍千夫長郝連千野更是被敵軍射殺，生生的拖住了鮮卑大軍南下的步伐。如今，鮮卑單于步度根攜镥王扶羅韓攜其子洩歸泥率領中軍已達到關下，雙方正形成對峙局面。

　　“大汗，并州軍并不可怕，若能引出雁門漢軍出關與我軍交戰，以我軍騎軍戰力，定可大破漢軍。相比而言，我鮮卑軍大部為騎兵，不善攻城，反而是雁門守将郭缊麾下兵馬善守，如今其部所剩人馬不多，若先能引出郭缊部，再合力鮮卑主力猛攻雁門，則大事可成矣。”镥王世子洩歸泥率先站身向步度根提出攻城方略。在西鮮卑士兵的眼中，鮮卑軍有三個可以克敵制勝的武器，一是大将拓跋力微沖鋒陷陣之勇，二是镥王扶羅韓的謀略統軍之威，三是镥王世子洩歸泥麾下奔狼衛之烈，奔狼衛是僅次于單于步度根親軍金狼衛的鮮卑最強重騎兵。這三個武器在曆年與匈奴軍作戰之時早已得到驗證，雖說當下的匈奴軍已不複當年鼎盛時期之勇之強，匈奴軍早已分裂成盤踞與漢朝并州西北部與河套境内的南匈奴于夫羅部；活躍于雲中之西北的漠北匈奴，不過北匈奴這幾年北西鮮卑軍打得潰不成軍，大部已被鮮卑兼并吞沒了。

　　“世子建議不錯，若能與漢軍關下野戰，我軍竟然不懼。不過據本汗所知，郭縕素以穩健著稱，如今更是損兵過半，兼有并州軍來援，料想郭縕不會輕易出關，大家可有什麼好的計謀可誘敵出關？“單于步度根素來器重洩歸泥，并對其治軍之法甚為贊同與欣賞，洩歸泥能想到與漢軍野戰，可見比其他将領對此次南下思考得更深，準備得更充分。

　　“大汗，據細作發回的情報說，雁門軍原本歸屬于并州刺史丁原所轄，如今呂布掌權并州，似乎雁門軍與并州軍關系并不融洽，要想釣出雁門軍并非沒有辦法，隻要我們能成功實施離間計，離間雁門軍與并州軍便有機會。”軍師馮倫原就常年呆在中常侍段珪府中，對于因宦官與外戚集團之間的陰謀司空見慣，并近墨者黑，不然常年混在如狼似虎的鮮卑高層之中怎可如此遊刃有餘？

　　“嗯，離間計，不錯！漢人善于搞内亂，此計可行。此次能成功将郭缊雁門軍所部千餘戰馬毒死，首功當屬馮軍師與镥王事先布局，如能再次将并州軍戰馬毒死，則漢軍将無騎兵可用，隻有被動挨打的份了。镥王認為軍師此計如何？”單于步度根能順利上位，首功當舉馮倫的施計于謀略，此次戰馬之功差點就讓鮮卑軍攻克雁門甕城。

　　“本王贊同軍師之計，具體實施煩勞軍師！”镥王扶羅韓自馮倫輔佐步度根之後，對這個漢人閹人敬畏三分，特别是其手中的情報部門——“破漢營”，專為南部漢朝設立，鮮卑各營之中更是隐蔽的大量安插着這閹人的親信與爪牙，不過鑒于馮倫忠于單于忠于鮮卑，且“破漢營”一直得到單于的首肯與支持，鮮卑各将均敢怒不敢言。“不過，我軍應盡快施展，否則，當漢軍援軍來援，或是雪季到來，我軍恐不能久居雁門。所以我軍務必要在漢軍援軍到達之前奪下雁門關，據聞，漢軍衛侯吳駿已平定河東，正揮軍趕往雁門。其他諸如冀州軍、兖州軍等部亦不日相繼到達。”镥王扶羅韓作為鮮卑軍政僅次于單于步度根的大佬級人物，從來都是支持着單于步度根的，但凡馮倫所提建議對鮮卑勝利有所幫助，他還是十分贊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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