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弟子知曉了”
鋒烈心中一凜,黑色眸子透着認真,沉聲應道;他知道自己這幾日的修行、老人的教導以及這個身份究竟是否能夠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此時也已經到了驗證的時候:
另外,他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的脾氣是否自己能夠完全掌握了,而不是一遇見什麼時候就火冒三丈,不能自己;
對于他來說,這件事非常的重要,這個身份,這個件事所帶來的影響,關乎于他的未來,關乎于他是否能夠上鹹陽,殺趙高,扶大秦,故此,他不得不慎重為之。
趙高的使臣,就是他的試金石;
“恩,去吧”
韓彧欣慰的道;一個人最難的無疑的就是改變自己,顯而易見,而這個孩子真的為這個大秦正在一步步的改變,大秦也許真的希望了;
“多謝夫子教導,弟子告退”
鋒烈應了一聲道,起身,雙手合攏行禮,轉身面向老人,側着身子,緩緩的退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黑色眸子透着幾分的沉靜,他知道自己雖然離開如同囚牢一般的韓府,卻,并非是意味解脫了;
争霸之路,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現如今的他,就好似下象棋一般,他隻不過是一名什麼也不懂稚童而已,在老人的扶持下,勉強的懂得了一點點的規則,跌跌撞撞的正在往前走;
而趙高的使臣無疑就是他的第一個對手,能否揚名,且看今朝;
冰冷的寒風吹拂着,明亮的陽光傾灑而下,過道的陰影籠罩着少年的修長的身軀,顯着他分外的孤寂,凝視着他孤單單的離去的身影;
老人撫了撫下颌銀白色長須,渾濁的眸子透着幾分的複雜,有欣喜,也有感傷;
欣喜的少年終于未曾辜負了他的期待,若是少年真正能夠在此事之中成長起來,在未來,必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感傷的他已經老了,不能陪着少年一起走下去了,天下,終究是屬于年輕人的;
朝華易逝,歲月漸老;
蒼老的不是老人那顆炙熱沸騰的心,而這副空歎無力的年邁軀體,逐漸萎縮的心髒已經受不了太多的起伏,佝偻的身體已經駕不得馬,受不了長途的奔襲,,;
鋒烈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他之前身上的物品都有老人代為保管,不曾交于,況且,他這次不過是相當一次外出,雖然有些危險,可也是四五天的日程,辦完事也就回來了;
向府中相識的人道别,然後到浣娘哪裡叮囑了一句,讓趙奴回來之時先将購買的‘麥’暫且由其保管,等到鋒烈回來之時再交于他;
“嘎吱”
伴随着朱紅色的大門的被拉開了聲響,門前兩座的石獅子分外威嚴;
清亮的陽光從屋外撒入院内,順着逐漸被來拉開的門縫瞧去,一身穿着灰色長袍,一顯得落魄的士子緩緩走了出來;
他雖然長相略微有些俊俏,但,極為的平凡,與平常的士子沒有什麼兩樣;
街道兩邊行走的衆人,眼眸之中不由的都閃過了一抹失望;
自從幾日前,相傳仁德的郡守收下一名門客之後,大家都比較好奇,想瞧一瞧這個家夥有什麼奇特之處,才能夠得到郡守另眼相看,雖然從門内傳出來的消息是郡守老爺是可憐此人才收下的;
可初聽,大部分的人都不太相信;
‘門客’對于秦朝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但是他們可是第一次聽說見一個人可憐就将他收為門客,真是太奇怪了;
況且,他們之前一直可未曾聽說老人曾招收過什麼門客;
心中好奇,自此就有許多人時不時的來到郡守門前轉悠,可這個家夥頗為神秘,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反倒更加的激起了衆人的探索真相的心思;
今日來看,也确實如此,真是讓人着實失望;
見此,鋒烈卻不由的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衆人未曾識得他的身份,感謝古代秦朝的呈相技術實在太差,隻要是靠着牌子就能證明身份;
這一關,鋒烈就算是過了,以後他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不用再好端端的帶什麼墨色鬥笠來掩飾這件的身份;
心事一去,渾身輕松;
關上門,鋒烈的行走的步伐都輕快的許多,向着城門外走去;
之前,李府之後;
除去鋒烈之外,李刑蘇角幾人都被他安排躲到了城外的灼館之中,具體是如何分散的,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這幾人過的如何了,現今又到底在何處,是又回到城中的小院了呢,還是依舊聽從他的,一直都停留在城外;
李刑最聽鋒烈的話,倒是很有可能,蘇角就不一定了,這人性格粗狂,又急着想找到蒙毅的關押之處,真是讓人憂心,而且,這也過了好幾日了,韓曆也應該從代郡帶回來了子軒的消息吧?
最讓人擔心的,是鋒烈憑白的消失了幾天之後,這些人會不會都各自都散了?
不過他也沒打算去刻意的尋找,目标是來自鹹陽宮的使臣,那麼朝着通向鹹陽那邊城門而去,就是了;
反正,雁門關外四面都布置了灼館,消息是向通的,到了城外之後,一切自然就會揭開分曉;
鋒烈邁着步伐,不緊不慢的朝着關外走去,明亮的陽光下,一雙黑色眸子裡好似鍍着一抹晶瑩的流光;
跟着老人,雖然親自認真不曾教導,但他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雁門關,皿流大廳之事,就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
行走的路人依舊一副安靜祥和的模樣,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苛政猛于虎之事還未曾發生,趙高,胡亥,上層之間的事情也與他們無關,畢竟胡亥殘殺兄弟姐妹一事已經過去了好一段的時間,該逃的早逃了:
人,總是善忘的;
蒙恬,扶蘇,蒙毅,等等一系列大臣的事,至今,也沒有一點點消息流出就好似從未曾發生過一般;
‘李清之死’
雁門關李家對宣稱;
‘家主突然因病暴斃而亡,由家長子接管李家之大權’;
暴斃而亡,這個并不罕見,在秦代還有很多病都查不出來緣由,最出名的莫過于晉景公姬獳一事,跌進糞池而亡,真是可笑又可悲;
并且由于當時,皿戰之後,當時錢糧已經耗盡的鋒烈,為了治療受傷人的傷勢,花錢來購買藥草;
鋒烈他們離去時拿走了不少李家的财物,李家的家産由此大幅度的縮水,周轉不過來,隻好大量的出售出了一些固有資産,店鋪之類東西,用以抵押,以維持家用;
鋒烈猜測,李家之所以選擇不曾報告官家的原因,乃是因為那來曆不明十六名黑衣人,再加上秦朝‘連坐之法’的原因之下,他們選擇隐瞞此事;
在加上因為鋒烈參與其中,為了抹掉影響,老人身為一郡之首的壓制之下,這件事,就此風平浪靜,百姓們也就隻知道李家的威望不在了,權勢不在;
比起往昔,簡直一在天,一在地;
至于為何?衆說紛纭;
而鋒烈繼續的走着;
心裡想着的是,自己該如何才能不動用武力,就會将那名趙高的使臣給攔下,還有到時候,倘若一旦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加強自己的克制能力,千萬别,怒極了,暴脾氣一上來了,一刀就将趙高使臣給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