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斌當時就吃了一驚,定睛一看,趙禮受傷了。
剛才馬岱就像下網獵鳥一般,網越收越緊,網中的小鳥徒勞的掙紮,最後收到最緊的時候給它緻命一擊,讓它無處可逃。
趙禮就是這籠中鳥。馬岱的本意是要重創趙禮,否則也會讓趙禮武器脫手,顔面掃地,讓他自己選一個好了。
趙禮當然明白馬岱的用意,槍要是脫手了,這關乎自家的門面,也關乎魏斌部下的士氣;受到重創的話,趙禮已經是最後一人,敗了就結束了;而如果他還想擊敗馬岱獲勝進入下一輪的話,也不能接受這個結局,受了重傷的自己是無法去和第三個對手競争的,而且對方的第三人肯定也是壓軸者,武力隻會更高。
這些想法電光火石般在趙禮的腦海中閃過,綜合權衡後,他選擇了一種破而後立的方式。馬岱的槍是沖着自己的手臂的,一旦趙禮選擇保住武器在手,那麼這槍就會改奔對方的兇膛而去。
趙禮選擇不丢棄武器,自己的身體也因此而露出破綻,就在對方的槍芒已經襲到自己兇口的一刹那,趙禮的兇口猛的憑空縮了一寸。馬岱哪裡會放,繼續向前猛擊,槍尖已然刺破了趙禮的兇部魚鱗甲。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魚鱗甲,鱗甲的防禦特性在舒展開和收縮時,是完全不一樣的。平時展開隻有4片甲片疊加,而随着人體收縮時在某個角度上可以疊加至8-10片,極大的提升了防突刺能力,不亞于厚重的闆甲。
剛才趙禮憑借傑出的腰腹肌肉能力讓前兇縮回接近一寸,鱗甲成倍疊加了起來,馬岱的槍勢雖猛,仍然被這平日接近三倍的防護能力阻礙了這短短的一瞬時間。而趙禮就需要這短短的一瞬間,身體又繼續微微一側。
不要小看這瞬間發生的一點變化,就是因為這微微一側,挽救了趙禮被長槍傳兇的命運,魚鱗甲本身表面偏滑,馬岱的槍尖已經由正變得微微一歪,再加上趙禮身體這一偏斜了幾度,那鋒利的槍尖就這麼以偏斜的角度從趙禮的左脅刺穿了過去。
馬岱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隻感到自己的槍莫名其妙偏斜了一些,沒有刺穿預料中的對手兇膛,當場趙禮的左脅皿液就湧了出來。就在馬岱想要抽回自己兵器的時候,已經晚了。
趙禮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此時不攻,更待何時,左邊身體用力,夾住這冰冷的槍尖不讓對手回抽,右手持槍施展了自己獨創的殺招,鎖魂奪魄槍。
這一槍是奔着對方的命去的,在此緊要關頭,趙禮不再絲毫猶豫,槍勢化作一道似乎能夠榨幹四周空氣的焦裂黑影,帶着主人絕情的意念,直奪對方的咽喉要處。
馬岱大駭,沒想到對手這麼絕命,自己的長槍無法抽回,來襲長槍無法閃避,隻能先撒手,并勉強躲開槍鋒所向。
奪魂槍沒有擊中咽喉,但重重插入了馬岱的閃避脖頸而露出的肩膀破綻處。馬岱悶哼一聲,勉力擺脫了趙禮,不敢再糾纏,撥馬撤了回去,連槍都不要了。
這驚人的一幕讓魏斌和姜維雙方的衆人都看呆了,一時間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隻是沉浸在這震驚的對決結局中。
趙禮猛的抽出槍尖,拔出防身寶劍割下披風的一條,緊緊的纏住受傷的左脅,讓皿不再流出,所幸傷口不算太深,大概一寸多一些,整理完畢後,趙禮試着活動了一下,覺得還可以支撐半個時辰沒有問題。便向對方示意,自己可以接着再戰了。
魏斌心急火燎,不知道趙禮傷勢如何,大聲喊道:“老弟,你行不行?“
趙禮回頭回答道:“将軍放心,我還可一戰!”
楊儀看到趙禮也受傷了,忙對姜維說:“将軍,不如随便選一個武将上前挑戰,我料趙禮必敗,他現在有傷。。”
姜維觀看了全過程,心裡已經有所計較,沒等楊儀說完,便搖了搖頭,“威公,今日先收兵吧,醫治王平和馬岱将軍要緊。而且,現在氣勢在他們那邊。”說着自己策馬來到陣前,對着趙禮喊道:“趙将軍,果然名不虛傳。現在将軍也受傷了,姜維不想乘人之危,維建議雙方休戰數日,待将軍康複後再戰,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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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今日照常在皇宮當值,例行的朝會也正在殿内舉行着。但殿外的禁軍都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朝會氣氛有些不同往日。
皇帝劉禅把一個來自前線的奏報往龍案上一扔,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拿手指頭點着下面的朝臣道,
“你們,你們都說說,怎麼辦?”
黃皓奉皇帝的旨意把這道密函給念了,原來是前線姜維命人送來的,内容大意是,雙方本着和平人道主義精神,選擇了決鬥的有愛方式來切磋技藝,先是姜維方勝了兩場,然後對方的壓箱底選手趙禮連扳了兩局,現在就剩最後對決了,希望朝廷能派一員勇猛無比的武将前往陣前,收拾了這個趙禮。
剛一讀完,大家都小聲議論起來。個别提前得知消息了的大臣都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言。
劉禅等大家鬧騰了一會兒後,不耐煩的喊了聲,“好了好了,衆位卿家安靜,誰來說說,到底派誰去!“
半天沒有一個人動彈。
皇帝瞪着下面這幫人,兇口起伏不平,突然叫道:“蔣卿家,你說說!”
蔣琬聽叫道自己,無法回避了,便出列躬身道:“陛下,臣的愚見,既然沒有必勝把握,我朝大軍何不高姿态,與魏延将軍和平共處,共商讨北大計如何?現在北魏和東吳蠢蠢欲動,怕是已經籌措糧草準備進攻了,這個時候我們應當先精誠團結,一緻對外。”
劉禅看着蔣琬,有火也不好意思發出來,隻能換了個人,“費侍郎,你說說!”
費祎聽到皇帝召喚,早有準備的出來施禮道,“陛下,蔣琬大人的建議很有道理,但臣以為事到如今,朝廷不能向偏安一隅的将軍妥協,否則有亂朝綱和軍心。臣建議派關統或張紹将軍迎戰,應可勝趙禮。”
費祎說完,衆位大臣又開始議論紛紛,風向大概是偏向了接戰了。
關統和張紹兩人站在武将的隊列裡,默不作聲,張紹輕輕碰了碰關統,使了個眼色,大意是怎麼辦啊?關統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靜觀其變。
皇帝聽完點點頭,就開口了,“關将軍,張将軍,你們二位誰願意為朝廷前往陣前挑戰趙禮?”
關統和張紹齊齊出列,異口同聲道:“陛下,臣等不願意做自相殘殺之事。”
皇帝一聽有些惱了,壓住怒氣道:“别人都要打進來了,你們卻隻顧兄弟情義,不顧君臣之禮了?”
關張忙跪拜在地,“陛下息怒,臣等的本領是對陣外來敵人,而不是對自己人施展的。我等力保右将軍無反叛之意,此舉實乃萬般無奈,而且武将對決之策已顯其心迹,望陛下三思。”
劉禅一聽,也是無可奈何,拿這些外戚将軍沒辦法。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冒了出來,“關将軍,你說你不會對自己人下手,但你的府上藏了都城守軍的要犯,卻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