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事了
“琅兒?”秦雁柔本坐在大廳内飲茶,見門口走進一人,定睛一看發現竟是自己的女兒,詫異地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怎麼回來了?這會兒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娘。”蘇玲琅走到秦雁柔身邊,親昵地抱了抱她,“我不去學院了。”
見她抱着自己撒嬌,秦雁柔心底劃過一抹柔軟,臉上的笑意卻随着蘇玲琅的話沉了下去,“不去學院?這又是為何?”
“那地方不适合我待,所以我就回來了。”
“琅兒,不可任性!”秦雁柔蹙了蹙眉,語氣略帶責備地說道:“你也不是個小孩子了,遇事不要總是這麼心浮氣躁,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找夫子,找院長協商,可别總是耍脾氣,要知道臨華學院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當初也是你爹去向皇上請求,你才能進去念書,你這孩子,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哎呀娘。”蘇玲琅嬌嗔地搖了搖秦雁柔的手臂,“我沒有耍脾氣,隻是學院那種地方真的不适合我待,而且我已經向院長和夫子他們說清楚了,以後我便不再是臨華學院的學生。”
“你……唉罷了罷了!”秦雁柔無奈地扶額,“既然你不想學,娘也不能勉強你,隻是你爹知道後,定是要生氣的。”
“娘,您放心吧,爹爹那邊我會去向他解釋清楚的。”
“行了,你還是先回房間梳洗一番吧,披頭散發地成何體統!”秦雁柔寵溺地摸了摸蘇玲琅的頭發。
“知道了娘。”蘇玲琅說着轉身正欲回紫翠閣,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轉過身去,看着秦雁柔問道:“對了娘,爹爹去哪兒了?怎麼沒見到他?”
“哦,你爹爹一大早就說要出去辦點兒事情,估計要晚些回來。”
蘇玲琅應了聲,那就等爹爹回來再跟他解釋好了。
此刻,睿王府内。
沈墨昀坐在花園裡,拿着帕子仔細地擦着手中那把青鋒劍,夜桦自拱門處走了進來,朝沈墨昀行禮道:“屬下參見王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一切都已按王爺的吩咐辦妥。”
“丞相呢?”
“丞相一早便已出發,這會兒應該是快到了。”
沈墨昀眼神平瀾無波,手中的青鋒劍在陽光下閃着異樣的光,他語氣平淡地說道:“如此,我們也該出發了。”
“是,王爺,馬已經備好。”
沈墨昀放下手帕,将青鋒劍插回了劍鞘,“走吧。”
“是。”
主仆二人前後相繼離去,空曠的睿王府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娘,我出去一會兒!”換好衣服梳好頭發,蘇玲琅又朝府門外跑去,路過大廳時對着秦雁柔揮手說道。
“你要去哪兒?早些回來。”秦雁柔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了。”蘇玲琅早已跑得不見蹤影,遠遠地隻傳來了這麼一句。
秦雁柔歎了口氣,拿起繡花針繼續縫起手中的衣物來,款式及樣色都是按丞相的喜好做的,他應該會喜歡吧,秦雁柔忍不住開始想象,這件袍子穿到丞相身上會是什麼樣子,本就溫柔的眉眼漸漸浮上一絲喜色……
一路興沖沖地跑到了睿王府,蘇玲琅看也沒看門口的守衛一眼,徑直往裡跑去。
“蘇姑娘,王爺不在府裡。”攔住蘇玲琅的不再是明義,而是流然。
蘇玲琅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奇怪,怎麼是這小子?
看出蘇玲琅的疑惑,流然輕笑着說道:“蘇姑娘武功高強,明義吃過蘇姑娘的虧,又怎敢再來冒犯蘇姑娘。”
原來是被自己吓跑了,蘇玲琅忍不住莞爾一笑,明義這家夥真是弱爆了!“那沈墨昀去哪兒了?”
“流然不知,王爺走時并未多說什麼。”
“這樣啊。”蘇玲琅歎了口氣,“唉那算了,等他回來了我再過來找他。”
“蘇姑娘慢走。”流然規矩地朝蘇玲琅行禮道。
嗯不錯不錯,這流然比那明義順眼多了,蘇玲琅贊賞地拍了拍流然的肩膀後,轉身離開了睿王府。
沈墨昀這家夥跑哪兒去了呢?蘇玲琅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不是不愛出門嗎?怎麼最近看他出門出得挺勤快的,是在處理什麼大事情嗎?
胡思亂想間,蘇玲琅走進了拐彎處一個較偏僻的胡同裡,有些黑暗的胡同裡毫無一人,蘇玲琅停下腳步,冷冷道:“出來吧。”
寂靜的空氣裡響起一陣輕笑,“姑娘果真聰慧至極,在下隐藏得這麼好,居然還被你發現了。”
蘇玲琅轉過身,看着前方那道黑色身影,眼眸微微眯了眯,“從我出門開始你就一直跟着我,是何居心!”
“姑娘别誤會,在下隻是奉一人之命,前來帶姑娘去一個地方的。”黑衣人淡淡說道。
“奉一人之命?奉誰之命?”蘇玲琅繼續追問道。
黑衣人挑了挑眉,“他的名号請恕在下不能輕易說出來,姑娘若想知道,那便随在下過去,一看便知。”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本姑娘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兒!再見!”蘇玲琅說着,轉身正欲離去,身後那黑衣人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在下勸姑娘一句,還是乖乖跟在下去比較好。”
蘇玲琅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壓根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自顧自地走着自己的路。
“姑娘不聽勸,那就别怪在下用強硬的手段了。”
話音剛落,身後一道淩厲的劍氣就朝蘇玲琅襲來,蘇玲琅詫異之餘連忙朝一旁閃躲,躲過了黑衣人的襲擊,瞧見他的後背對着自己,蘇玲琅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一腳就踢過去,黑衣人反應也極快地側身躲過,躲閃時還迅速伸手抓住了蘇玲琅的胳膊,“姑娘,在下不想打傷你,你還是随在下過去一趟吧,免得在下不好交差。”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認識你,你好不好交差關我屁事兒,放手!”蘇玲琅用力掙脫黑衣人的手,卻奈何力氣敵不過他,掙紮了好半天也沒逃出來。
“在下好言相勸,姑娘卻不識好歹,那就别怪在下不會憐香惜玉,姑娘,得罪了!”黑衣人話音剛落,一記手刀便朝蘇玲琅的脖子後方狠狠劈了下去。
掙紮的動作漸漸停住,蘇玲琅隻感覺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整個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黑衣人接住蘇玲琅下滑的身子,将她整個人扛在了肩上,随即飛快地離去。
郊外,木屋内。
黑衣人将蘇玲琅放在了地上,對着前方的男人躬身說道:“公子,人已帶到。”
男人以面紗遮臉,狹長的桃花眼淡淡掃了一眼地上的蘇玲琅,聲音細潤帶着魅惑,“你把她打暈了?”
“回公子,屬下好言勸她許久,她卻是牛脾氣不肯合作,屬下無奈之下隻好出手将她打暈。”
男人輕笑出聲,似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這蘇玲琅一向如此,若是肯乖乖聽話那才不像她呢,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黑衣人應聲着退了下去。
男子再次掃視了地上的蘇玲琅一眼,眸中閃現着狠厲的光,“想阻止我的話,那你也别想從我這兒得到一點好處!”
唔,好痛!脖子後方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蘇玲琅秀眉緊蹙,緩緩睜開眼來,入眼的是一間有些髒亂的房間,或許是因長久為見光的緣故,房間内充滿了陰暗潮濕的味道,蘇玲琅止不住地咳嗽了兩聲,這裡是什麼地方?想起剛才被黑衣人打暈的場景,蘇玲琅心裡咯噔一下,她該不會,又是被綁架了吧?
胡思亂想間,隐約聽到一陣壓抑的咳嗽聲,蘇玲琅疑惑地站起身,拍了拍麻木的雙腳,一瘸一拐地朝裡面的房間走去。
打開木門,面前的一切讓蘇玲琅有些錯愕地呆在了原地,破落的房間内放置着許多刑具,皆是被皿染紅,地上也流淌着許多嫣紅的皿,而這些皿,全都是自被綁在木樁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流出來。
他低垂着頭,似乎已經昏死過去,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頭發也亂糟糟地散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臉。
即使看不見他的臉,但蘇玲琅還是一眼便認出來那人是誰,大眼睛裡瞬間湧上了淚花,蘇玲琅顫抖着嘴唇,腳步極快地沖到那人身邊,扶住了他的身子,“爹!爹!爹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我是玲琅,我是玲琅啊!”
焦急地呼喚了許久,丞相卻還是毫無動靜,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蘇玲琅急得不知所措,隻能拼命地喊着自己的父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娘不是說爹爹隻是出去辦事情嗎?那又為何會被綁在這裡,還被折磨地渾身是傷?
“你醒了?”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細潤溫和的聲音,蘇玲琅倏地轉過身去,隻見門口處站着一人,仍舊是那套毫無修飾的白色袍子,潑墨般的長發随意地用發簪别起,面紗的遮擋下隻看得見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明亮宛若皓月。
白衣墨發,幹淨如谪仙,在這髒亂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