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今天這是怎的了?關卡哨口盤查得這般嚴格?”
“難不成有悍匪流竄到縣城了?”
“不像啊!連海補文書都沒呢,好歹也弄個畫像比對下啊!”
這不年不節的太平日子,關卡的盤查卻格外的嚴格,引得一衆百姓私底下讨論着,當然不可能歸結于這當值的有了盡心盡職的覺悟,除非太陽打西邊起來。
城門處,董頭闆着面孔,不時裝裝樣子盤查一番,頗有恪盡職守的覺悟,并不時賣力的叫喊到:“都給我檢查仔細咯!誰敢掉以輕心,甭怪我老董翻臉不認人!”
不遠處,黃蓉兒陪同着了貞躲在角落處,仔細的觀望着。
一切都朝着預期的目标發展,了貞不免興奮的搓了搓手:“喲,看來某些人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黃蓉兒不免有些擔憂:“要是那賊子不上鈎怎麼辦?”
了貞笑着搖頭道:“就那厮的本性?瞧瞧,平日裡盤查都不過裝裝樣子罷了!
今兒這出入城門都盤查得這般仔細,連那富貴人家的馬車都逃不過去!可别告訴我這些兵油子都是恪盡職守的主!”
“這能說明什麼?”黃蓉兒仍舊有點轉不過彎兒。
了貞微微歎息,耐着性子解釋到:”估摸着是姓付的那小子不打算讓咱出城,好來個甕中捉鼈!”
“呸!你才是鼈呢!”黃蓉兒嬌笑着罵到。
“不要吹毛求疵嘛!大體的方案就是這樣的!”了貞尴尬的掩飾到。
募地,二人瞧見街道上似乎熱鬧了不少,小商攤販們皆是放下手中的事物,探着腦袋墊着腳尖兒一個勁兒的張望着。
遠遠瞧去,似乎是一輛馬車拉着囚籠在街道上緩緩行駛着。周遭更是有三五身青衣的小吏,牢牢的将馬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喲,瞧這架勢,哪家主子又犯事了?過去看看!”瞧着這般鬧熱的場面,了貞來了興緻,腳底生風般朝着人潮湧去。
黃蓉兒落後其數個身位。
隔着老遠,黃蓉兒便是沖着擠進人群的了貞叫嚷到:“诶!到底什麼熱鬧這麼好看?”說着徐徐向了貞靠去。
呃……細細一打量了貞的神色變得有些精彩,瞧着向自己靠近的黃蓉兒,麻利兒的退出人潮,拽着黃蓉兒的手臂就往外走。
“嗨,一群鄉野小民,沒啥熱鬧的,走吧走吧!”了貞厚着臉皮說到。
了貞古怪的舉止讓黃蓉兒一陣狐疑,人就是這般尿性,愈是阻止的事兒愈要探個究竟。黃蓉兒一把掙脫了貞的手掌,箭步便是朝着人群中走去。
非給自己找不痛快!了貞心頭一陣腹诽,卻也是信步跟了上去,心想着,若是待會黃蓉兒暴怒了,自己是阻止呢還是阻止呢?
了貞徐徐向黃蓉兒靠攏,分明看見她嬌軀一震,竟是生生楞在當場,不多時了貞便是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襲來!周遭的百姓更是用異樣的目光看着黃蓉兒顫抖的身軀。
诶?小心翼翼的上前,了貞試探着詢問到。
馬車愈發臨近了,囚籠中的面孔也愈發清晰,在周遭百姓或驚奇或歎息或怒罵的聲讨聲中,黃蓉兒隻是癡癡望向囚籠内的面孔,嘴裡夾雜着含糊不清的音調,呢喃道:“爹……爹!”卻是強忍着淚水,楞是生生憋在了眼眶中。
“我說吧!讓你不看你非看!”了貞哪壺不開提哪壺,在黃蓉兒懾人的目光悻悻的縮了縮脖子。
眼瞅着嬌軀愈發顫抖的黃蓉兒,了貞适時的提醒到:“你想你爹一輩子蒙冤受辱,你就去吧,想來以你的武力值,這三瓜倆棗鐵定不是你的對手!”
估摸着這黃蓉兒怒起來,自己挂在她身上也是于事無補,妥妥的拉着自己共赴黃泉!了貞似乎是放開了,索性放棄了勸阻的念想,一個勁兒的慫恿黃蓉兒做那飛蛾撲火的勾當。
猛的擦幹淚水,不再看黃老财那略顯蒼白,且夾雜着不少爛葉臭蛋的狼狽面孔,黃蓉兒堅定到:“我們走!”
“得勒!”了貞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生怕這大小姐果真是頭腦發熱,上演一出劫獄救父的場面,那這樂呵可就大了!
單不論這是否是付大人引蛇出洞的計策,光是黃老财蒙冤不得昭雪,便是能讓一界孺子死不瞑目了!
“對咯!小不忍則亂大謀!”了貞不得不歎服,一介女流,卻是能辨别其中道理。
黃蓉兒渾然不将了貞的誇贊放在心頭,言簡意赅道:“接下來作甚?”
了貞賤賤的一笑,在黃蓉兒略顯冰冷的目光下,生生将“開房”二字憋回了肚子裡,裝而一本正經道:“回酒樓和兩位李大人彙合吧!”
說罷快步朝着入榻的酒樓走去。入得酒樓,了貞二人便是急吼吼的奔回房間内,臉上急切的神色看得樓下的店家一陣豔羨!
遙想當年,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店家看了看自己的褲裆,終究不得不感歎歲月不饒人啊。
始一推開房門,了貞便是瞧見兩位李大官人正美滋滋的品着美酒,不時嚼上幾粒兒花生米,發出陣陣脆響。
“啧,你們可太惬意了!”了貞拍了拍癟進去的肚子,一股腦的加入進了搶食兒的偉大事業當中。
“多吃點,李老粗!”李白一個勁兒的鼓噪着,眼神中數不盡的埋汰意味。
李光弼倒也寬心,渾然不将李白的挑釁放在心頭,一個勁兒的往鼓成包子的嘴裡塞着食物,同時含糊到:“别……别搶……都是……”
了貞也不含糊,大魚大肉全都推到李光弼身前,帶着慈愛心疼的目光到:“你的!都是你的!可勁兒吃!”
瞧着狼吞虎咽的李光弼,酒不離手的李白可勁兒埋汰:“多吃點!不然打将起來,怕你這身子骨吃不消啊!哈哈!”
了貞瞧了瞧時刻不忘挖苦打擊人的李白,一本正經問到:“别鬧,你那可否有什麼纰漏?”
哼!李白輕蔑的一哼,不可置否道:“都聯絡好了,隻待時機一到,便叫那付大人翻不了身!”
說着李白渾然不顧餘下三人懾人的目光,一個勁兒的指着自己的腳,道:“瞧瞧,都磨出水泡了!我容易嗎?”
了貞試探着詢問到:“得勒!再來一壺女兒紅?”
李白有些腼腆:“那怎麼好意思呢?”
“那就免了!”了貞直截了當。
“诶!你這……你這人……”李白無語凝噎。
瞧着一衆人插科打诨,黃蓉兒的懸着心可半點未曾放下,轉而一臉正色的詢問到:“接下來如何?”
“接下來?”了貞略帶淫/蕩的一笑,“逛街去!”說罷在兩位李大人驚愕的目光下,拉着黃蓉兒的手便是朝樓下走去!惹得黃蓉兒嬌軀一顫,卻是愣生生沒将手給縮回去!
店家仍舊沉浸在寶刀已老的悲傷中,目光一閃,卻瞧見先前急吼吼上得樓去了貞二人又匆匆忙忙的趕了下來。
瞧了瞧屋外夕陽殘留下的餘晖,店家不免有些鄙夷的看向了了貞,心想着原來是中看不中用的主!當下覺得裆下硬氣了不少。
拍了拍案台,了貞打斷了店家的沉思,在店家異樣的神色下說道:“店家麻煩您個事兒!”
精明的店家眼珠一轉,便做出一臉為難狀。
頗有些心急如焚的黃蓉兒不免一陣好言懇求,可店家就是不為所動。
拙劣!了貞心頭一陣腹诽,瞧了瞧仍舊苦口婆心廢着口水的黃蓉兒,不舍的從懷裡掏出些許散碎銀兩,轉而一臉鄙夷的說道:“待會若是有人打聽我的住所,你就說我住那間!”
說着指了指樓上,門牌上挂着地獄門三個娟秀的大字兒,與此同時,酒足飯飽的李光弼打着酒嗝從房門内出來,赫然便是地獄門。
笑着收下銀兩,店家點了點,拿人錢财替人消災,這等舉手之勞,又賺得銀兩,何樂而不為呢。
“走咯!讓我也好生逛一逛這大唐?”了貞稱了個懶腰,不容拒絕的牽上黃蓉兒的手,迎着落日的餘晖朝着街道上走去。
再次感受到了貞手頭傳來的溫熱,哪怕平日裡大大咧咧,黃蓉兒卻是有着古代女子應有的矜持,不由氣急道:“你……”
看着落日的餘晖,了貞心頭百轉千回,不由得說到:“你别管我是誰,茫茫人海中,居然能在你們大唐與你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
“我們大唐?”黃蓉兒分明聽出了其中的語病。
不可置否的了貞慫了慫肩,繼續說到:“别說話,我們試着閉上眼睛!”了貞沉浸在了緬懷當中。
面紅耳赤的黃蓉兒心中小鹿亂撞,随即嬌呵到:“流氓!”
微微歎了一口氣,了貞收回飄散的思緒,轉而有些傷感的說到:“給你講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國家!那裡有飛機!就是可以帶人在天上飛的大鳥!還有大炮!就是拉一坨熱幹翔就能轟到一片的怪獸……”
聽着了貞的胡言亂語,分明能感覺到了貞不同往日的吊兒郎當,此時的少年似乎有着異于常人的傷感,空洞的眼神不也知雲遊何處。感受到了貞的傷感無奈,黃蓉兒下意識的攥緊了貞的手掌,傳遞着手中的那絲溫暖……
二人就這般一前一後的将小半個縣城轉了個遍……
“得勒!”晃了晃略感酸痛的腳掌,了貞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模樣,“回家,準備收網!”
家?黃蓉兒嘴裡一陣呢喃,卻未曾反駁,隻是牢牢的跟緊了貞并不魁梧高大,反而略顯單薄的身影。
踩着一輪皓月灑下的月光,了貞二人踏進了入榻的酒樓。
始一進入店内,了貞便詢問到店家:“如何了?”
“公子囑托,小人哪有不上心的道理!先前有個尖嘴猴腮的少年郎來打聽公子的住處,照您的吩咐,小人辦得妥妥當當!”說着,店家瞧了瞧頗有些如膠似漆的了貞二人,終究是過不了良心這關,善意的提醒到:“公子可得小心,先前那少年郎瞧着面熟,像是某公子爺的手下人!”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店家深谙此道!話能至此已頗為厚道了。
“多謝老丈了!”了貞感激的笑了笑,在店家的歎息聲中,徑直朝着樓上邁去。
與此同時,縣衙内院,小六面帶喜色,踉跄的朝着等候多時的公子房間奔去。
始一進門,小六便是朝着付公子報喜到:“公子料事如神!”
“可打聽到了?”
“恩,了貞與黃蓉兒仍舊入住在酒樓内,門牌也給公子尋來了!”
微笑着點了點頭,付公子一掃不久前的郁氣,略顯興奮的拍着桌子到:“好!該死的了貞!該死的黃蓉兒!且看本公子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