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關建造于山坡之上,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漢軍雖有數萬之衆,卻無處發力。
寒風朔号,滴水成冰,文聘又利用井水在城牆上建造了一道滑不留足的冰牆,更是讓漢軍用繩索攀登的計劃功虧一篑。就算黃飛鴻憑借着自己過人的拳腳功夫登上了城牆,也隻能铩羽而退。
幸虧張三豐露了一手太極功夫,以柔克剛,竟然硬生生的接住了從高達兩丈半的城牆上跳落的黃飛鴻,而且俱都安然無恙,毫發無損。登時技驚四座,不僅引得漢軍一片喝彩,而且也震懾的城頭上的叛軍膛目結舌,目瞪口呆。
“嗚嗚……”
後方響起鳴金收兵的号角,尉遲恭無奈之下隻能恨恨的下令收兵:“老子遲早要拿下這東關,将蔡瑁、文聘碎屍萬段!”
一場皿戰下來,漢軍又在濡須山上喋皿三千,寸土未得。由此可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句話并非空穴來風,在三國曆史上著名的防禦戰就有數例,其中郝昭據守陳倉,憑借三千守軍硬抗了諸葛亮十萬大軍将近一個月,最終導緻諸葛亮二次北伐失敗。
除了郝昭據守陳倉之外,蜀将霍峻也曾經據守葭萌關,率領了五六百守軍,把劉璋、張魯部将率領的數萬人馬擋在門外,一年下來固若金湯,最終幫助及劉備全據巴蜀,獲得了劉備的嘉獎封賞。這兩場戰役更是說明了地形對防守的重要性,而東關的險峻不在陳倉、葭萌關之下,尉遲恭難越雷池一步并不足為奇。
收兵的命令是姚廣孝下達的,等垂頭喪氣的尉遲恭等人退回大營後勸慰道:“适才收到飛鴿傳書,說是諸葛孔明與韓世忠已經收複江夏,突破了攔江鐵索,并且斬殺了黃祖、黃射、劉琦等叛徒。孔明從江夏率騎步兩軍走松茲、皖縣奔合肥馳援去了,預計五日左右便可抵達合肥城外。而韓世忠則率領水師順江而下,經柴桑殺奔濡須口而來。”
“韓世忠通曉水戰,麾下将士熟悉水性,又有樓船、鬥艦等大型戰船助戰,擊破蔡瑁應該不在話下。咱們耐住性子等待三五日,文聘就會棄守東關!”陳宮将單臂背負在身後,任憑寒風吹得另外一隻空蕩蕩的衣袖随風飄蕩。
尉遲恭的臉上并沒有露出喜悅之色,反而一臉慚愧的道:“唉……孔明與韓世忠從巴蜀都趕了過來,我尉遲恭面對着小小的東關卻束手無策,真是慚愧啊!怪不得人家諸葛亮年紀輕輕就獨掌一軍了,看來我尉遲恭也就隻配做個部将。”
尉遲恭面上無光,姚廣孝、陳宮等人也好看不到哪裡,隻能無奈的道:“天時地利都在叛軍那邊,文聘又善于用兵,換了别人也不見得能夠拿下東關。尉遲将軍不必過于自責!”
淩統的親兵忽然來報:“啟禀尉遲将軍,淩公績校尉不見了蹤影。”
“這個娃子,估計不服氣昨夜我說的話。”尉遲恭向陳宮、張三豐等人一攤手,“我不讓他攻城是為了他好,反而得罪了這個孩子,真是好人難做啊!”
衆人以為淩統耍小孩脾氣,一個人離開軍營返回了金陵,也就沒當做一回事。遂在濡須山下按兵不動,增派了斥候密切聯絡韓世忠水師,随時制定破關策略。
濡須口,戰船林立,旌旗招展。
蔡瑁并沒有像黃祖那樣鐵索攔江,除了需要大量的工匠與镔鐵之外,更因為蔡瑁還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漢軍能夠破解江夏的鐵索,那麼濡須口的鐵索也就沒了多大價值。
另外,蔡瑁也堅信曹操率領十幾萬大軍圍攻合肥,一定能夠在韓世忠水師突破江夏之前拿下合肥,兵臨濡須口。到那時正是自己大展威風之時,在江面上加了鐵索之後反而會影響自己用兵。
“快看,從下遊來了一艘小船!”
正在江面上遊弋的叛軍發現了一艘溯江而上的小船,一聲唿哨,三艘艨艟載着百十名士卒急速圍攏了上去。
一個向下一個向上,雙方很快就迎面相遇,三艘艨艟把小船逼靠在岸邊,四五個叛軍手提明晃晃的大刀跳上了小船,耀武揚威的喝道:“天寒地凍,你們兩個竟然還來打魚,莫不是漢軍奸細?”
“回軍爺的話,阿母病重在床,阿爹去世多年,急需錢币購買藥材,俺們兄弟才冒着嚴寒出來打魚。”淩統指了指腳下漁網中的十幾尾鯉魚、草魚等,拱手央求。
帶頭的軍候上下打量了劉禦、淩統一眼,意外的道:“喲……我還以為是兩個成年人,原來是兩個孩童,個頭竟然長得這般魁梧,都快趕上軍爺我了。”
“嘿嘿……軍爺,給你兩條魚回去下酒,放了俺們兄弟吧?”劉無忌笑呵呵的從漁網中掏出兩條已經冰凍的草魚,遞到了軍候面前。
軍候命人把魚收了,依舊不肯善罷甘休:“這些魚軍爺我全要了,你們兩個也不能走!”
“為何不讓我二人走,難道捕魚觸犯王法麼?”淩統欲擒故縱,握着竹篙質問軍候。
這名軍候卻一臉不耐煩,揮手下令抓人:“郭奉孝大人那裡正需要大量的勞力,把這倆小子帶回岸邊,送到濡須城去,定然能夠換回兩個賞錢。”
“我們還是孩子啊,你們憑什麼抓人?”劉無忌忿忿不平的躲在“哥哥”背後,臉上露出憤怒和恐懼之色。
“濡須城下被抓的還有沒斷奶的呢!”這名軍候懶得辯論,縱身跳上艨艟,吩咐一聲,“連人帶船都押到岸上去!”
淩統與劉無忌裝模作樣的掙紮了幾下,很快就被制服,在三條艨艟的簇擁下,很快連人帶船都被帶到了岸邊。接着被叛軍用長槍頂着後背,從船上驅趕了下來。
“快走,去跟今天抓到的其他漁民會合,待會兒一起送到濡須城造船!”四五個叛軍不耐煩的催促着淩統與劉無忌,大聲叱喝。
走了一段路程,忽然看到百十名盔明甲亮的士兵正簇擁着一位将軍沿途巡查,不停的對岸邊停靠的戰船指指點點,面有愠怒之色,而那些遭到訓斥的士兵一個個噤若寒蟬,口稱“蔡将軍”。
“蔡瑁,你這個惡徒,早晚必遭報應!”劉無忌朝淩統使了一個眼神,忽然大罵一聲。
登時把押解的士兵吓了一跳,急忙把手裡的紅纓槍掄起來就要當做木棍狠狠的抽下去:“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麼?竟然敢給軍爺惹麻煩?”
劉無忌的喊聲洪亮高亢,立即引起了蔡瑁的注意,大喝一聲:“何人敢大放厥詞?給我帶過來!”
幾個押解的士兵吓得面如土色,叫苦不疊的押解着兩個少年來到蔡瑁面前,施禮道:“啟禀将軍的話,剛剛在江上抓到的兩個漁民,我們懷疑是漢軍奸細,故此打算押解到濡須城下造船。”
淩統與劉無忌的身高已經超過了七尺,在遠處看已經不輸成人,但到了近前就會發現臉上透出的稚氣,一眼就知道是未及弱冠的少年。
“這兩個孩子體格倒是魁梧,若是好生培養,将來說不定能成為軍中勇士。”蔡瑁啧啧驚歎一聲,“可惜本将不是愛才之人,押下去吧,若是再敢大放厥詞,給我耳光伺候!”
遍地都是叛軍,淩統也不敢輕舉妄動,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聽劉無忌啐了一口唾液:“我呸,你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小爺我出生貴胄,需要你培養?”
蔡瑁雙眉一蹙:“喲呵……這口氣不小,就憑你這身打扮也敢自稱出身貴胄?難不成你是高祖後裔,光武之後?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給我掌嘴!”
幾個士兵心中正惱怒,紛紛摩拳擦掌就要扇劉無忌幾個大嘴巴子。
“且慢!”劉無忌不慌不忙的伸手大喝一聲,竟然震懾的幾個士兵不敢輕舉妄動。
劉無忌冷哼一聲:“小爺我雖然不是劉邦後裔,但我祖上也是當過皇帝的人。”
“哈哈……小家夥人不大,嘴巴倒是能吹!”蔡瑁忽然被逗樂了,雙手叉腰道,“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本将有些喜歡,要不我帶回家中收做家奴吧?”
“我呸!”劉無忌一臉不屑,“小爺我乃是帝王後裔,出身貴胄,就憑你也敢收我做家奴?我收你做義子還差不多!”
蔡瑁的親兵登時勃然大怒,一個個吹胡子瞪眼,摩拳擦掌,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怎麼說話呢?真是不識擡舉!”
蔡瑁卻是放聲大笑:“這小家夥果然有些意思,由着他吹牛,我看能舌燦蓮花?”
劉無忌整理了一下被拉扯的有些淩亂的衣襟,趾高氣昂的道:“不瞞你說,我祖上就是新朝皇帝,姓王諱莽字!你說小爺是不是貴胄之後?”
“哈哈……你怎麼不說是秦始皇之後呢?”蔡瑁放聲大笑,決定把這孩子留在身邊當做一個家奴,有事無事逗樂一番也好。
劉無忌卻是斬釘截鐵的道:“姓蔡的,你莫要冷笑,我有如山鐵證!兩百年前,被劉秀竊取了江山之後,我們王氏後裔隻能隐姓埋名,時運不濟,家父才做了漁民,但我們有祖上留下的富可敵國的寶藏,總有一日要奪回我們王氏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