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招供
一間幽暗的地洞裡,一盞昏黃的油燈影影綽綽的燃燒着,在屋内,放了一方石桌,桌子上面放了一碗大米飯。
一個女人坐在石桌之前,她的樣子看起來份外駭人,淩亂的頭發幾乎是裹在頭頂,發飾也一個一個的斜挂在頭發上。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碗裡面的大米飯,沒有一點兒的食欲,最終,她還是将筷子狠狠的扔到了桌子上面。
“來人,來人,我不要吃這樣的飯菜。”女人大叫了起來。她的情緒有點兒激動。
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孫大人的夫人,她在法華庵被人擄走,扔到了這裡己經三天了,這三天,她過的就是暗無天日的日子。
想來,她這輩子也想不明白,她怎麼就被人給扔到了這裡,其實,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原因。
“來人啊,我不要吃這樣的飯。給我換新的。”孫夫人再叫了起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飯,隻有大米飯,貌似米飯裡面不有幾顆老鼠屎。一看就覺得惡心人。
石屋的門被關閉着,一個鐵闆一樣的小口被人抽開,而後,沖她罵道。
“你愛吃就吃,不愛吃就算了,要是再敢吵吵,小心小爺割了你的舌頭。”那人探出了腦袋,怒斥了起來。
果然,在聽到這樣的話語以後,孫夫人不敢言語了,她前前後後的将事情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把她給擄到這裡來的。
要說孫大人為官一方,肯定是會得罪人的,但是,孫大人是一個八面玲珑的人,為了朝廷,他才不去得罪人呢,所以,這一點兒就排除了。
正當孫夫人思索的時候,石屋的門被呼啦一下子的打開,接着,一個周身裹了黑色披風的女子領着一個丫頭出現在了屋内,進屋了以後,這女子将頭頂的披風拿開,一看到這張臉,孫夫人竟是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了起來。
“是你,竟然是你。”孫夫人接着來人,怒語了起來。
來人是聶華章,隻見她沖着孫夫人盈盈的一笑:“孫夫人,多年未見,你可還好?”
這一句多年未見,問的孫夫人的心裡面都是發毛的。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孫夫人顫抖着手,指向聶華章的時候,己經明顯的無力了。
“我是誰,你覺得我是誰呢?”聶華章伸手,将孫夫人額前那額亂的長發給拂了開來。“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看,我到底是誰……”
因為以前的容顔己經不再,孫夫人就算是再看,怕是也看不出聶華章是誰了。
玉兒上前,提醒着孫夫人:“孫夫人,你好好的想一下,當年,你是怎麼把謝穩婆介紹給宣王妃的……”
一提到此時,孫夫人幾乎就要崩潰了。“不是我,不是我,你是鬼,你一定是鬼……”
這下,孫夫人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關到了這裡,卻原來,隻是因為一句話,便暴露了她當年做下的事情,如今,人家來尋仇來了,适時的将她也連帶着給收拾了。
聶華章冷着臉,看向了孫夫人:“當年的事情,你可有參與?”
孫夫人瑟瑟不語,她揮手而舞:“當年的事情和我沒有半分的關系,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孫夫人幾乎要語無倫次了,任誰一個正常的人被關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三天,那也得要崩潰了。隻見聶華章伸手從她淩亂的長發上面取下來了一支簪子,那簪子,桃粉色的,頂端還捏了一個鴛鴦,這樣的簪子,别在孫夫人這半老徐娘的頭上,當真顯的有點兒嫩了。
聶華章拿着簪子,在孫夫人的臉上比劃了起來,孫夫人吓的不輕,斜着眼睛看着聶華章,生怕她一個用力,便将簪子刺入她的臉中一樣。
“孫夫人,你說這簪子好看嗎?要是用它劃花你的臉,會不會很疼啊……”聶華章繼續的吓着孫夫人。
孫夫人一把奪過簪子,扔到了地上:“你的東西,我不要,還給你……”
卻原來,這簪子也不是俗物,正是當年暖心的簪子,她為商妙思做了事情以後,商妙思便大方的将這簪子賞給了她。她因為喜歡這簪子上面的一點粉紅,所以,****的帶着,不料想,卻是帶出來了事非。
“你也知道是我的東西啊。”突然間,聶華章一個伸手,她上前抓住了孫夫人,而後一個用力,将孫夫人推了出去,孫夫人的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說,把當年你參與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不然的話,我要你好看。”聶華章吼出來了自己的全部怒火,這樣的怒火,己經壓了兩年多了。
孫夫人終于擡臉,直視上了聶華章的臉,她知道,己經落到聶華章的手裡了,不管她招與不招,都是死路一條了。
“你有本事沖我來啊,你有本事殺死我啊。當年的事情,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是不告訴你……”孫夫人張揚的笑着,說了起來。
聶華章冷笑了一聲,孫夫人現在不交待,那是她不知道灰彌的厲害,若是她知道了,一定是會老實的交待的。
“不說,是吧。”聶華章也是有備而來。“來人,去把謝穩婆拖過來……”
門外的人應聲而出,不一會兒的功夫,謝穩婆被人拖到了這間屋子裡,一看到謝穩婆,孫夫人當時一驚,倒是謝穩婆,顯的格外的平靜。
“孫夫人,這謝穩婆你可是認識?”聶華章帶着笑意問着孫夫人,她走到了孫夫人的面前,抓起了她的頭發,讓她看向了謝穩婆的那張老臉。
謝穩婆想必是吃夠了苦頭,所以,她選擇招供:“孫夫人,這裡不是人呆的地,主子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吧,不然的話,那可是要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啊……”
謝穩婆的話,對孫夫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先前,我在另外一間屋子看到出和個大缸,缸裡面泡着的全是不死不活的人,眼被挖了,胳膊腿被人砍了,就那麼的泡在酒缸裡,鑽心的疼啊……”聽了謝穩婆的這話,孫夫人的身體瑟瑟的發抖了起來。
“你招了,那是因為你做過那件事情,我招什麼啊?我可是什麼也沒有做過。”孫夫人慌張的擇清楚自己。若是她也要被人砍了四肢扔到酒缸裡,還不如讓她一死痛快。
“孫夫人……”謝穩婆再叫一聲。
孫夫人娓娓而道,她将所有的罪責全然的推到了謝穩婆的身上:“謝穩婆,當年的時候,為暖心接生,是你接的,也是你将她己經娩出的孩子又塞了回去……”
聽了這話,聶華章幾乎要站立不穩了,她一個趔趄的向後倒去,若非是玉兒眼急手快的扶住了她,想來,她一定是要栽倒在地上的。
多麼可怕的事情,産婦己經将孩子分娩出來了,卻又将孩子塞回去。
“也是那兩個孩子命大,不然的話,就全部的死在你的手中了,謝穩婆,你可認罪?”孫夫人淡笑而語。
謝穩婆自然是會平白的擔了這罪責,但見她們如同是狗咬狗的一樣,将所有的事情全然的招了出來。
“那還不是你出的主意,是你告訴商妙思,不能留下這兩個孩子,是你……”謝穩婆也大叫了起來。
當年,商妙思原本隻是不想讓暖心一個人活着,她隻想讓暖心死,自己奪了她的孩子,這樣,日子也好有個盼頭。可是,孫夫人添油加醋,說,别人的孩子養不親,讓商妙思不要優柔寡斷,一定要斬草除根。
因為害怕做的明目張膽被人發現了什麼情況,所以,還是孫夫人出了主意,說等孩子将分娩出來的時候,再塞回去,可以讓孩子窒息而死,這樣,便不會有人發現什麼,任誰一看,也是難産而死。
孫夫人的這個主意。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陰毒,狠毒。
“都是你出的臭主意,我老婆子做了一輩子接生的穩婆,也沒有害過人,隻因為貪戀那幾個錢,才做出來了傷天害理的事,我有報應,有報應我也認了。”謝穩婆說着,痛哭了起來,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哼,謝婆子,這事都是你和商妙思做的,和我沒有半分的關系,你少做好人。”孫夫人再罵起了謝穩婆。
聽到此時,聶華章己經基本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得是一件計劃的多周密的事情啊。
先是商妙思找到孫夫人,讓她給自己介紹穩婆,後來,孫夫人便出了主意,讓謝穩婆下手,一屍兩命。謝穩婆心狠手辣,将己然分娩出來的孩子又塞回到了肚子裡面,不料想,因為暖心懷的是雙胎,妹妹蹬着哥哥,又出來了,這才僥幸的逃了一命。而後,商妙思奪了暖心的孩子,僞裝成是自己生了孩子的樣子,坐起了月子,暗地裡,她吩咐劉三,将暖心扔出府外弄死。
因為害怕俞羽宣追究責任,所以,在俞羽宣趕回來以前,她又替暖心挖了一座新墳,在俞羽宣聽聞暖心去世了以後,自己先是痛哭,說沒有照顧好暖心,請俞羽宣治她的罪,她料定俞羽宣不會責怪她,因為,她這不是才給俞羽宣生了一對龍鳳胎嗎。
所以,這樣的事情就瞞了下來,一直瞞了兩年多。商妙思這輩子也不會想到,己然死去的暖心竟然沒有死,她換了一個身份,換了一張容顔,重新的又活了過來,卷土重來,複報當年之仇。
“你們兩個好狠的心,對我下手,我可以原諒你們,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你們萬不該對我的孩子們下手,你們這樣做,就不怕斷子絕孫嗎?”聶華章無力的哭泣着。此時,在這裡說這些指責的話,沒有一點兒的用處。
便在這時,遙鏡入得了石屋,看到聶華章依着玉兒無力的哭泣,他當時怒氣不湧,隻見他一個伸手,提起了孫夫人和謝穩婆,将她們二人的身體狠狠的撞到了牆頭之上。
“啊啊……”二人驚呼了起來。
遙鏡怒語:“你們二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她哭泣,來人,把她們的舌頭給我割了下來,看她們還胡說不胡說了。”
遙鏡的話,當時可是把孫夫人和謝穩婆吓的不輕,孫夫人也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聶華章真的不是吓她的。這裡,真的是一個相當可怕的地方。
“不要,不要……我不要割了我的舌頭。”孫夫人吓壞了,捂着自己的嘴巴喃喃而語。
隻見一個執刀的男子過來,他兇神惡煞一般的看着孫夫人,但見他大手一伸,便将孫夫人給拉了過來,而後,那刀子直奔孫夫人的嘴巴而去,他的架式,絕非是吓吓孫夫人那麼簡單,他是來真格的。
孫夫人自然害怕,她慌張的躲開,哪料,那刀子直劃過了孫夫人的嘴角,登時,皿流如注,她的嘴角竟然被刀子劃出來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不許動,再動我的話,老子要了你的命。”這男子罵道,他重新的卡住了孫夫人的嘴,欲将她的舌頭掏出來割掉。
求生的本能讓孫夫人大叫了起來。“救命,救命,我不要你們割我的舌頭,救命……”
聶華章終于開口了。“住手吧,先留她一條舌頭,讓我問她幾個問題再說。”
那人松開了手,孫夫人的嘴上己然是皿迹一片了,她用驚恐的眼神看着衆人。
“我問你,不割你的舌頭,你可願意聽我的話,把當年的事情一字不少的說給我聽?”聶華章知道孫夫人這下子是吓破膽了,隻要自己問的話,她絕對不敢不回答。
孫夫人點頭如同是搗蒜泥一般,“願意,隻要你讓我說,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孫夫人,想來是不吃點兒苦頭還不老實呢,被這麼三吓幾吓的,不得全得老實的招來。
“好,我要讓你與商妙思對峙,當年的事情,你要一字不少的說出來,那樣的話,也許,還能保你兒子一條小狗命。”聶華章如是而說。
一聽這話,孫夫人當時就吓的不輕。她被關在了這裡三天,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兒子?我家老爺呢?他們怎麼樣了?你們放我回去好不好?”孫夫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玉兒冷笑了一聲:“孫夫人,你别做夢了,你家老爺己經被送往大牢了,責日便要問罪處理了,如今,你的兒子流落在外,食不裹腹,你們為了做商家的走狗,可謂是費盡心機,為他們壞事做盡,如今,看你們的兒子那樣可憐,他們怎麼不出手幫你們呢?怕是躲都來不及吧?”
玉兒說的這話是實情,孫夫人一時間無話可答。
“隻要你們能保了我兒子的性命,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孫夫人一定兒子流落在外便着急了起來。“我知道很多商家的秘密,隻要你們護得我兒子的周全,我把他們的事情通通的說出來……”
孫夫人匍匐而行,上前抱住聶華章的腿,祈求的說道。
早知道今日,當初又何必要參與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呢?做了壞事,就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都知道他們的什麼秘密,說出來……”聶華章對這話來了興趣。
如今,朝中的局勢複雜多變,想要扳倒商妙思,須得把商家給扳倒了,這樣,商妙思沒有了靠山,才容易處理。
孫夫人說道:“我家老爺平日裡最愛記帳,這些年,他也頗向商朋的信任,一向走的較近,一些官員,想要巴結商朋無門,便通過我家老爺周旋,這些年,那些人送的禮和美人兒什麼的,全部被我家老爺記錄在案,還有,我家老爺主管京畿衙門,這些年,好多案子都與商家有關,特别是一些要案,商朋直接參與的就有十幾起,這些,都被我老爺記錄在了一個本子上,就放在我家後院有一個井裡面的一個暗夾裡,為了防止那本子發潮,我用羊皮紙給包了起來……”
孫夫人所招的這件事情,那才是最有用的,有了這個本子,想要扳倒商朋那便是容易的多了。
“遙鏡,你派個人,去找找那個本子。”聶華章說道。
“好,我這就去找,找到了以後給你送到宣王府去,”遙鏡以為是聶華章想要這個本子。
哪知,聶華章拒絕,她說:“九爺正查商朋的事情呢,把這個送給九爺,也許對他有所幫助……”
“他?”一提到俞羽綿,遙鏡遲疑了一下。“與其給他,還不如給俞浩天來的直接呢,必竟,他才是真正想要和商朋博弈之人呢……”
“也好,”聶華章應聲。“隻不過,送給九爺會輕松一些,送進宮,忒麻煩……”
“那個,我兒子,我兒子怎麼辦?”孫夫人到底還是記挂自己兒子的安全。
聶華章淺笑了一下,她鄙夷的看着孫夫人說道:“你放心,孫夫人,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的,我這就安排人,給你兒子安排一個好去處,而你,好好的呆在這裡反省,等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可得給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