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他要去北塞
她再次夢到那個生離死别的場景,她奮不顧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在一片鋪滿花瓣的草地上。
阿離沒有放棄她,他也跳了下來。
他們一起落在了草地上,他漂浮在她的上方,向她緩緩靠近......
回味着這個美妙的場景,扶蘇眼底,溢滿了幸福的神情。
見她醒了,阿離連忙起身,走到了外面。
花陌羽轉身走了進去,坐在扶蘇床前,試着輕喚兩聲她的名字。
“扶蘇?扶蘇?”
這聲音,越來越清晰。眼前的那張臉,也越來越清晰。
“我這是在哪?我死了嗎?”
扶蘇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太子,為什麼不是阿離?
“你怎麼可能會死呢?說什麼傻話呢?”花陌羽微笑着看着她,輕聲說道,“你終于醒了!真好!你醒了就好!”
扶蘇隻覺得喉間十分苦澀,她張了張幹澀的嘴唇,問了一句:“是殿下救了我嗎?阿離在哪?”
“是我救的你。”花陌羽回道,“阿離臨時有急事,就将你交托給我。實不相瞞,我這裡剛好有一粒還魂丹,本來,是留着給自己用的......”
“這麼珍貴的藥,用在我身上,可惜了......”扶蘇頓時一改對太子的偏見,輕聲說道,“還沒跟太子殿下說聲謝謝。”
“快别這麼見外了!”花陌羽笑着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是說......我跟阿離,是好兄弟,幫你就是幫他!救你就是救他!”
“殿下說的是。”扶蘇微微一笑,望着窗外發起呆來。
阿離在門口站了許久,此刻,不知心中究竟是怎樣一種滋味。
愛會讓人變愚鈍,愛會讓人走火入魔。
這是父王告訴他的,曾經,他不以為然,如今,他深信不疑。
他站在門口,眺望着對面的房頂。
他小的時候,就經常在上面玩耍。
後來,他長大了,還是會經常站在那裡。
起初,不過是看看風景,看看天空。
後來,有了她,他便隻顧看她了。
沒多久,太子出來了。
“别忘了答應我的事。”
花陌羽走到阿離身旁,輕聲說了一句。
說完,他便滿面春風地離開了明信閣。
扶蘇掙紮着,想要起身。
可傷口實在太痛了,她隻稍稍一動,傷口便會裂開,疼得她無法喘息。
她想知道,阿離有沒有回來?
她想知道,阿離究竟有什麼要緊的事,以至于抛下受傷的她離去?
她想知道,太子究竟是不是說謊騙了她。
“小姐快别動了!”
曉蘭與默默候在床前,默默已經重新煎了藥,兩人小心翼翼地将扶蘇從床上扶起來,服侍她喝了藥。
“他回來了嗎?”
喝完藥,扶蘇乖乖地躺着,詢問阿離的事情。
曉蘭與默默對視一番,答道:“還沒有。”
聽了曉蘭的回答,扶蘇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眼睑,暗暗歎氣說:“你們出去吧!我要睡一會。”
“是。”
二人收走了藥碗,默默地退了出去。
阿離還站在外面,眼下,他已經無心再去做其他的事。
聽見關門的聲音,他轉頭看了二人一眼,便快步走回了自己房裡,關上了門。
“小姐真可憐......”
曉蘭忽然感到一陣難過,抹着眼淚,哭着說道:“為什麼要這麼對小姐......”
看她掉眼淚,默默也不禁紅了眼睛。
她拉着曉蘭的手,寫道:願小姐與姑爺終成眷屬。
寫完,默默便轉身面向藍天,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
“嗯!”曉蘭轉哭為笑,帶着淚花,跟着她一起為這一對怨偶祈禱。
黃昏,扶蘇又問了一遍:“他回來了嗎?”
二人搖了搖頭,連話都沒說。
“他為什麼還不回來?他去了哪?”
扶蘇自言自語地低喃着。
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他是不是受傷了?
次日一早,換完了藥,扶蘇便焦急地吩咐道:“曉蘭,快去看看他回來沒有!”
“是。”
曉蘭轉身出去,站在阿離門前,暗暗歎氣。
他的房門一直緊閉,不知道在屋裡做些什麼。
扶蘇焦急地等候了一天,傷口的疼痛已經有逐漸減輕的趨勢。
曉蘭沒有告訴她,一日數遍喝藥,其中有一碗,是安神的湯藥。
她一覺睡到半夜,醒來便忘記做了什麼夢。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扶蘇納悶地說道。
曉蘭與默默一同擠在外面的矮榻上,扶蘇喊了一聲:“曉蘭,默默,扶我起來,我要小解。”
“他還沒回來嗎?”
小解完,躺回到床上,扶蘇又問了一遍。
“小姐,姑爺不知道去了何處,據說,也許要好幾天才能回來。”曉蘭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姐先安心養傷,說不定姑爺,明天就回來了呢!”
苦苦地又等待了一日,她就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這一日,她又是幾乎在睡夢中度過。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困?”
直到第三日晚上,扶蘇總覺得哪裡不對,疑惑地向曉蘭與默默問道。
“大夫說了,小姐失皿過多,要多多進補,多多休息!覺得困倦,是在所難免!”曉蘭心虛地看了眼手裡的藥,眼神閃爍着,繼續說道,“小姐,趕緊喝藥吧!安心調養,傷好得快些!”
“我現在能不能下床?我想去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回來?”扶蘇忽然不相信地說道。
“小姐,曉蘭的話你也不信了?”曉蘭将湯藥遞到她面前,笑着說道,“小姐,來,先把藥喝了,曉蘭這就去看看姑爺有沒有回來!”
扶蘇暗暗歎了口氣,輕輕推開了藥碗,看着曉蘭的眼睛,說道:“我不喝。曉蘭,你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
“小姐......”曉蘭忽然鼻子一酸,眼淚汪汪地說道,“對不起小姐......”
“他到底怎麼了?他是不是受傷了?”扶蘇着急地問道。
曉蘭搖了搖頭,哭得更厲害了。
“你快說啊。”扶蘇被她傳染了,鼻子一酸,追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姑......故爺......姑爺沒......沒事,姑爺......好得很......”曉蘭哭着說道,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地,哽咽起來。
“我要去看他。”扶蘇咬着牙,掙紮着要坐起來。
“诶!小姐!”
曉蘭與默默慌忙一左一右架住她,小心地架着她,出了房門。
扶蘇忍着傷痛,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房門前。
燈亮着,他一定在屋裡。
曉蘭推了下門,門從裡面杠上了。
“阿離,開門。”
扶蘇氣息微弱地叫了一聲。
阿離放下手上的東西,遲疑了一下,才打開了房門。
她臉色好了許多,隻是紅腫的雙眼,不知道偷偷哭了多久。
“這幾天你去了哪?”扶蘇擡起了腳,被駕着走進了他的屋裡。
“男人辦事,女人不要操心。”阿離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走進裡間,繼續收拾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