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靠!這個時候上wc去了啊?也不知道是真wc還是假wc!!”
裝滿了酒的酒盆已經端起,陸仁又趕緊把目光投向糜竺。隻是這一望陸仁的心就涼了半截,因為糜竺隻是眼光閃爍了一下就避開了陸仁的目光,而周圍其他的徐州官員基本上都是一樣的神态——有如喝醉了酒一般的嘻嘻哈哈,看上去好像是根本就不向陸仁這邊望一眼,但實際上眼角的餘光總是在有意無意的掃向這邊。
“我明白了,這些人打仗不敢打,曹操一退兵就想看我這個曹軍的信使出點醜,好出出氣……他媽的,這他媽的算什麼本事?和欺軟怕硬的流氓地痞有什麼分别!?”
陸仁是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正是皿氣方剛的時候。雖說平時不願惹什麼事,但那隻是性格使然,并不是真的膽小如鼠。特别是當他被逼到頭上來的時候,腦子一發熱也會發瘋。現在他在這徐州酒宴之上心情本來就不好過,突然一下又碰上張飛這樣逼他,陸仁于氣憤之下怒火可沖上了腦。
雙手不在去硬扯張飛拉住他衣領的手,而是将右手食指頂到了眉心激活強化狀态,緊跟着左手~□,疾伸,一把扣住了張飛執酒盆的手的手腕,接着空出來的右手再扣住張飛抓他衣領的手的手腕,咬牙運力中心道:“你張飛是猛,但我看看你能猛到什麼程度!”
張飛也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年青人突然一下會暴發出這麼大的氣力,竟然能和他較上了勁,當下也咬起了牙與陸仁暗中硬幹了起來。抓着衣領的手已經被陸仁扯開,而端着酒盆的手也在一點點的向陸仁靠近……
“我靠!張飛的力氣還真不是吹的!我動用到了三倍半居然還有些頂不順他!好,五倍!”
五倍強化狀态下,張飛還真有些吃不消了。陸仁把張飛端起的酒盆一點一點的,硬生生的推回了張飛的嘴邊,話也從牙縫裡擠了出來:“三将軍,陸仁量淺,這酒你還是自己喝吧……”
張飛的黑臉已經變成了醬紫臉,仍然死憋着這口氣與陸仁硬頂,想把酒盆給頂回去。而就在這無聲的較量中,陸仁與感覺到張飛臂上的氣力又大了幾分,心中也暗暗吃驚。原來張飛一開始并沒有出全力,當然說不定也可能是這會兒酒醒了力氣恢複了。
無聲的角力還在繼續,而宴會場裡也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驚呀的望着正在角力的二人。張飛的力氣如何許多人都心裡清楚,但怎麼也沒想到瘦弱的陸仁竟然能和張飛拼成平手,一時間所有人望向陸仁的眼光也多多少少的變了一些。
正在僵持不下,陸仁都準備再加大兩倍制服張飛的功夫,殿門處傳來了劉備的怒喝聲:“翼德,還不住手!”
這一聲怒喝使張飛臂上的勁力一松,陸仁也跟着收回了力道。隻是二人幾乎同時的這一收力,那裝滿了酒的菜盆就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腳步聲急響,劉備搶到了陸仁的面前,張飛也被關羽拉去了一邊。陸仁松了口氣,連強化劑用了多少也沒看便取消狀态,而面前的劉備已經一揖到底:“陸先生,劣弟酒醉無禮,還望陸先生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備代劣弟向陸先生賠禮了!”
陸仁收拾了一下心情趕緊還禮,心說你這劉大耳來得還真及時,再晚一點我非把張飛扔出院去不可,不過那樣的話就隻怕真的是要我殺出徐州了。各自禮畢,陸仁因為心情還是有些不太好,便毫不客氣的問道:“玄德公方才離席去了何處?”
劉備道:“陸先生勿怪!适才子龍執意要離席回營,好收拾行囊回轉公孫伯圭兄長處,備與雲長前去相送一番,隻是不想才走開這片刻,劣弟翼德便酒後鬧事險些傷到陸先生。陸先生,備鬥膽再請勿怪,萬望陸先生海涵!”
一時間大殿中說情之聲四起:“是啊是啊,酒喝多了總會有點失态之舉嘛!陸先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看在老夫薄面,陸先生就不必再生氣了。來人啊,速去另備一席于陸先生壓驚!”連陶謙都站出來了。
陸仁掃了這些人一眼,心裡面生出了幾分鄙夷之意。反正事情現在也鬧成了這樣,陸仁也不怕破罐子破摔,向席中諸人環顧了一禮之後振聲道:“不必了。其實曹孟德以我為信使發付來此,正因為我不是他麾下之人,他急于退軍之下可以扔掉不管,換言之我不過就是一枚棄子而已。陸仁不過是一介布衣白身,無端端的遭此劫難,好不容易保住性命,本意是想在送完此信之後就仍在徐州尋一個安甯之所栖身度日,但現在看來這徐州我是呆不下去了。在下告辭!”
說完陸仁就準備離席而去,可又覺得受了這些氣,不罵徐州的這些人幾句,這口氣實在是有些咽不下去,于是才走到門口陸仁就又轉回了身向衆人大聲道:“在座的各位,你們的容人之量在哪裡?對我這樣一個根本就無關痛癢的人尚且容之不下,甚至還有百般刁難之意,也真虧各位的臉皮還能挂得住!就不想想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世人隻會說你們是一群欺軟怕硬之徒!”
一言既出,衆皆嘩然。有人氣憤,但也有人暗中有了些羞愧之意,不過這會兒還真沒有誰好意思追出去和陸仁再過過招、鬥鬥嘴。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劉備。
“陸先生且慢!”劉備快步追了出來,一伸手挽住了陸仁的手腕殷切的道:“備聽聞陸先生适才之言,隻怕陸先生已無處安身了吧?不如随備去平原安居?”
陸仁輕輕的甩開了劉備的手,再借這個機會仔細的打晾了劉備數眼,對劉備到是有了幾分好感。畢意不管劉備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是唯一一個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說話比較客氣的人,但陸仁想想劉備身邊的關羽和張飛,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自問可受不了張飛的脾氣。
不過這會兒劉備的面子總是要給點的,陸仁想了想之後就歎了口氣,向劉備輕聲道:“玄德公若是信我,就請附耳過來。”
劉備微微一怔,但還是依言把耳朵湊了上去。
陸仁壓低了聲音,在劉備的耳畔低聲道:“你還回平原去幹什麼?就在徐州這裡呆着!隻要不出意外,這徐州早晚就會是你的。”
劉備愕然,再想向陸仁發問時,陸仁已邁開大步,昂首挺兇的走出陶謙府坻,漸漸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在陶府的門前,劉備輕輕的自捋輕須,反反複複的在思考着陸仁剛才所說的話。
忽然糜竺來到了劉備的身邊,望着陸仁離去的方向低聲輕歎道:“陸先生他……真的是太委屈了。”
劉備感覺到糜竺明顯的是話中有話,便将糜竺拉到了一旁,避開了衆人的視線之後問道:“子仲似乎對陸先生之事有所知曉?”
糜竺可能是良心發現,覺得有些對不起陸仁,這會兒也就對劉備實話實說了:“其實在下去平原請玄德公前來助陣,還有途經北海時料知管亥圍城一事,都是依陸先生所遺書簡而行。陸先生若真的是曹公細作,又豈會備下這些書簡以期提醒于我?至于他失手被擒一事……當時誰又會想到曹公輕騎會來得如此之快?城門緊閉之下,他就是想進城也進不了啊。”
劉備聽了這話,當時就眉頭一揚:“陸先生是賢能之士,吾當聘而用之!”
糜竺卻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陸先生自知徐州中人容不下他,心中必生往赴他處之意,剛才的話也就說得很不客氣。玄德公若是去請他出仕,豈不是會令玄德公與陸先生在徐州這裡都難做人?”
劉備馬上就沉默了下來。糜竺其實是在提醒劉備,如果因為陸仁一個人而使得徐州官僚的面子上都挂不住,這買賣可有點虧本。要知道這時的劉備已有改投到陶謙麾下的意思,真不好為了陸仁一個人而去引發徐州官僚的不滿,那樣會讓自己很難混的。
但不管怎麼樣,劉備對陸仁還是有了點想結交的心思,于是就向糜竺問及是不是有機會和陸仁再見上一面。糜竺思索了一陣,最後點點頭道:“依陸先生的心性,即便是已有往赴他處之意,但在臨走之前卻肯定還會再去一個地方。”
不提劉備和糜竺那邊如何,隻說陸仁在離開陶謙的府坻之後就去驿館睡了一覺。到天明時醒來,陸仁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騎上馬就出了城。
至于要去哪裡,陸仁其實已經沒了選擇。徐州上下這樣對待自己,自己昨夜又罵了那些人一番,那麼徐州這裡肯定是呆不下去的了。就算是躲去鄭玄那裡,也不見得能躲得開那些人。
想來想去,現在的情況是曹操已經退兵,和自己初時的打算有幾分相似,那就不如幹脆去鄄城。隻不過原先是想通過荀彧來謀份差事,現在卻是有個郭嘉可以直接找過去,再說曹操也曾經說讓自己當個有五十石俸祿的音樂老師,有這種現成的去處,又何必跑去别的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隻不過在臨走之前,陸仁還得去小村看看,多少也算是了卻一下自己心頭的最後一點心事。是人大多都是這樣,就好像是一個即将要遠離家鄉的人,在登上交通工具之後,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自己的故土。
當陸仁來到小村時,這小村早已破敗不堪、荒無人煙。畢竟戰争才剛剛結束,很多的事不是說恢複就能恢複的。
破敗的村落沒什麼可看的,陸仁隻是在村口那裡遠望了幾眼也就作罷,沒有進村去的必要,所以最後是轉回了李老與小平的墳包前。看到那兩塊墓牌也不知什麼時候倒在了一邊,陸仁便在歎息之中把墓牌扶好,找了塊石頭把墓牌重新敲進土中立好。
忙完這些,陸仁又取出了竹笛吹奏幾曲當是吊祭一下,正吹奏間,忽然身後馬蹄聲響,一個讓陸仁想不到的聲音亦傳了過來:
“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