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日寇的暴行

　　張秀良被眼前發生的慘案驚呆了，和他一起執行任務的新三連精銳們也被驚呆了，幾個年紀小一點的戰士甚至抱頭痛哭起來，一天一夜前路過時還沉浸在甯靜安詳中的張家灣村，此時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幾乎所有的房屋都在燃燒，街道上皿流成河，伏屍遍地，由于天氣已經暖和起來，那些随處可見的屍體上都嗡嗡的圍繞着蒼蠅，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還未出襁褓的嬰孩，無一幸免。

　　女人們是最悲慘的，新三連甚至一開始都沒有發現婦女們的屍體，無論是倒塌的房屋中還是街道上，沒有發現一具年輕女人的屍體。

　　經過仔細的找尋才發現，她們都被集中在一個死胡同裡了，經過機槍掃射之後，屍體上被潑上了汽油，然後一把火燒得面目全非，許多屍體都被燒的連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至于為什麼會被集中到這裡，以及她們被殺死之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顯而易見！

　　“報告連長，全村……沒有一個幸存的！”幾個進村偵察的戰士面色沉痛的回來對張秀良報告道！

　　“喪盡天良的小鬼子！”張秀良咬着牙抱起腳邊一個七八歲孩子的無頭屍體，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腔調，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身後的戰士們也哭成了一片！

　　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見過這麼多的死人，都不是第一天參軍了，各部隊一起會戰的時候，己方的戰士和敵軍一死一大片的場景随處可見，但那個時候的死人和這時的死人不一樣，那是戰場，皿與火的戰場，而這裡，是本該一片祥和村莊。

　　那是戰鬥，而這是屠殺，赤裸裸的屠殺，赤裸裸對手無寸鐵老百姓的屠殺！

　　“連長，别太悲痛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兵歎了口氣，上前拍拍張秀良的肩膀：“這些畜生都是鐵石心腸，不是人生人養的，振作點！”

　　“我知道！”張秀良點點頭，俯身把那孩子的屍體輕輕的放到地上，然後說道：“告訴弟兄們，我們暫且不走了，讓弟兄們安葬一下這些老百姓！”

　　“哎！”老兵點點頭：“是，連長，我知道了。”

　　“王鐵心他們兩個還沒回來嗎？”張秀良歎了口氣！

　　“沒有！”老兵搖搖頭：“估計營部肯定遭到攻擊了，日本鬼子幾乎全部出動，不可能隻是為了屠這個毫無戰略價值的村子，這裡發生的慘案很可能是他們摟草打兔子捎帶腳，連長你想想，這一帶還有什麼能值得他們出動這麼大的力量啊！”

　　“你說的在理啊！”張秀良咬咬牙：“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麼巧的事，我們去端了他們的指揮部，他們幾乎也同時攻擊了我們的駐地，真他媽的！”

　　“也不知道營長他們有沒有突圍出去！”老兵也歎了口氣：“要是他們都犧牲了，咱們二營可就完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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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長！”王鐵心唉聲歎氣走近了靠在樹上休息的張秀良，臉色複雜！

　　“怎樣了？”張秀良急忙睜開了眼！

　　“唉！”王鐵心歎了口氣：“完了，全完了，整個二營，小三百号人，除了稀松的一些漏網之魚，成建制的就咱們這二十多個人了，營長，政委，以及其他的連長指導員，各級幹部幾乎都犧牲了，現在咱們二營最大的軍官就是你了！”

　　“上面是什麼意思？”張秀良挑挑眉毛：“沒說撤銷咱們營的編制吧？”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王鐵心搖搖頭：“畢竟才一天，上面還沒來人，出事以後，三營長一直派人在駐地附近轉悠，尋找咱們二營的幸存者，我去偵察的時候碰見他們的人了，說是有三十多個咱們營的人都去了他們那兒，但都是戰士，沒有軍官！”

　　“嗯！”張秀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連長，咱們得報仇啊！”王鐵心越說越哽咽：“咱們駐地這麼多人全讓小鬼子給一鍋端了，這個仇不能不報！”

　　“咋報？”張秀良苦笑一聲：“兄弟，就憑咱們手下現在這二十多個人，那什麼去跟人家拼啊？打仗就會死人，憑什麼光興咱把人家的指揮部給端掉，不興人家來圍剿咱啊，想開點吧。”

　　“那……那他們這一路上燒殺搶掠的就這麼算了？”王鐵心瞪起了眼：“張家灣的慘樣你又不是沒看見，難道就都算了嗎？”

　　“算了？”張秀良冷笑一聲：“放屁，這都是皿債，将來會讓他們一筆筆挨個償還的，我跟你說這話的意思是讓你們看開點，振作起精神來！”

　　“嗯！”王鐵心重重的點點頭：“隻要是團裡不撤咱們二營的編，老子早晚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你放心吧，不會撤編的！”張秀良一邊靠回大樹上繼續閉目養神一邊說道：“一團三營，撤了二營的編制，他們還得重新再拉起一個營來，何苦呢，既然還有咱們這些殘兵敗将，我想團裡多半會以咱們為基礎重新組建二營！”

　　“哦！”王鐵心點點頭：“哎，我說連長，你說團裡會不會把你提成營長啊？”

　　“嗯？”張秀良一愣，睜開眼看了看王鐵心，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是沒有那個可能啊！”王鐵心眼珠子轉了轉：“你說團裡會以咱們為基礎重新組建二營，但是現在咱們營長和政委都犧牲了，連級幹部就剩你一個，不讓你當營長還讓誰當啊？你又不是沒有能力。”

　　“人家就不能從其他營的副營長提一個麼？”張秀良翻翻白眼：“我說，你别瞎尋思了，我是共産黨員，又是個軍人，我會堅決服從上級命令的。”

　　“我就是那麼一說！”王鐵心撇撇嘴：“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也去三營的駐地吧！”張秀良又重新開始閉目養神：“先找個管飯的地方，等待上級的命令！”

　　“哦！”王鐵心答應一聲！

　　張秀良把臉轉到一邊，不再說話了，心中卻在做着一個計劃，當然，不是計劃着怎麼當上營長，而是……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