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前田慶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武将?我其實也不是太清楚,曆史上,他最有名的就是在官原之戰時,僅憑十六騎就攻入最上義光的本陣,吓得“出羽骁将”落荒而逃。
不過這個好像也隻能證明前田慶次的勇武,顯現不出他的智略。不過沒關系,日後的打仗機會還很多,我有充足的耐心來等待一個文武雙全的“花之慶次”的出現。
在前田館裡留宿了一夜,第二天,我帶着前田慶次,細川忠興等人離開。
“大哥,我們要回坂本城嗎?”細川忠興問道。
“不急,”我眺望四周說道:“我想在這附近巡視一下,這裡可都是我的領地啊。
在今年元服後,我被父親賜予了一萬石的領地,就在花山鎮這一帶靠近琵琶湖邊。
說來慚愧,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自己的領地。
“那樣的話,”前田慶次說道:“不嫌棄的話,就由我來為您帶路吧,花山鎮這一帶,我相當的熟悉。”
“嗯!”我點了點頭,“就由你來吧。”。
這裡的确是個好地方,山嶺、森林、草地和奔流的琵琶湖的支流河水,再配上藍天上悠悠漂過的白雲…真是一幅引人入勝的田園畫卷!
我們從鎮上的馬店裡買了幾匹馬,一路上,騎在馬上慢悠悠的欣賞着風景,一點都不像是出來巡視的,倒像是郊遊。
“慶次,”我問道:“花山鎮以後就是你的領地了,不過在此之前,先跟我說一下,你們鎮上的情況吧。”
“是,少主!”他想了想說:“鎮上的人,我差不多都認識,共有三百多人,眼下近畿已經完全安定下來,近江又是個土地肥沃的好地方,所以鎮上一直都有外人遷入。”
“人不少啊,那土地呢?”
“鎮上的土地一直都在被開墾,而且都是收獲量豐富的水田,我沒細細統計過,不過肯定超過兩千畝!”
“才兩千畝?”我有點疑惑:“就算再怎麼省吃儉用,兩千畝的土地也用活不了三百多人。”
日本不同于中國,沒有所謂的“均田制”,土地都是控制在各個大小領主手裡,農民可以在領主的許可下開墾土地,但隻又土地的使用權而非所有權,私自買賣或是隐瞞土地都是死罪。
在日本,成年的單身男子可分到四十畝田地,女子為二十畝,如果家中還有其他人另算,但無論怎麼算,兩千多木得土地撐死了也隻能養活一百多人,難道。。。。。。
前田慶次看我臉色越來越陰沉,趕緊說道:“少主有所不知,從主公(父親)入主滋賀郡(父親因輔助織田信長上洛有功,被封以滋賀郡三萬石并任滋賀郡司)後,本地就越發繁榮,鎮上本來隻有不到百人,後來遷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有許多從京都來的農夫開始使用二期作甚至三期作在鎮上耕作并被大家效仿。”
“三期作?”二期作我知道,隻是沒想到日本并不發達的古代農業居然還能學着中國搞“一年三耕”,從緯度的角度講,日本與一年兩耕的中國北方處在差不多的位置才對啊。
“是的,在水稻成熟收割後,排幹田裡的水,在種上麥子,等麥子成熟收割後,在種上大豆等别的農作物。”
“原來是這樣啊。”我這才想起,這裡是琵琶湖邊,有足夠的水,與幹旱的中國北方不可同日而語。
想到這裡,我又感到一陣好笑,我雖然在前世也算是個大學生,卻從來都是五谷不分。
慚愧啊,對農業真是一竅不通啊,看來我并适合當個個合格的内政型武将啊。
說到内政型武将,我的心裡又湧出一絲憂慮,明智家最缺的就是這類人啊。
即便是在重武輕文的日本戰國,各個大名對于内政型武将也是嫌少不嫌多,石田三成生性刻薄,但為何還是被豐臣秀吉容忍,還不是因為他打理得一手好内政。同樣的,大久保長安貪污,擅權甚至唆使德川忠輝颠覆幕府,德川家康為什麼裝作視而不見,也是因為大久保長安能比其他家臣搞到更多的錢糧與物資。
還有小西行長,增田長盛,長束正家,山内一豐等等。。。。。。不過,貌似現在的我和他們完全沒有什麼接觸嘛,自然就更提不上招攬。
不過那個大久保長安我或許還有點機會,貌似他因為激怒了武田信玄,而被趕出了甲信,現在就隐居在京都,作回了老本行――歌舞演員。
“安右衛門!”我對着身邊的一個侍從叫道。
“臣在,少主有何吩咐?”那個侍從彎着腰,等着我的任務。
“你到京都去,找一個名叫金春藤十郎的猿樂師,找到之後,跟他說,明智家願意招募他為武士,讓他到坂本城去等我,我回城後,會召見他。”
安右衛門離開後,細川忠興一臉疑惑的問道:“大哥,你招募慶次我還能明白,慶次确實很有本事。不過這個叫什麼藤十郎的猿樂師是什麼人啊?”
我沒有回答,隻是對着前田慶次問道:“你經常在京都混,這個金春藤十郎,你認識嗎?”
“以前我到關白近衛前久閣下那裡表演能劇的時候,見過他,”前田慶次點點頭:“他的表演技藝很不錯,不過聽他講過,他以前在武田家那裡效過力,難道少主你。。。。。。”
。。。。。。
“少主,前面就是大戶鎮,”臨近中午時,前田慶次指了指不遠處的小鎮,“我們到鎮上去喝喝茶,歇歇腳吧。”
“好的。”一上午走了不少地方,我确實有點累了。
“就到這家茶鋪吧,”我并沒有選擇去什麼酒館飯店,而是就在路邊找了個茶鋪。
“老闆,”可兒才藏大聲吆喝道,“上幾碗涼茶!”
“好嘞!”老闆和他的夥計都長着一張大衆臉,屬于忠厚老實的那種,因為我們幾個人都穿着便服,連前田慶次也沒有穿他那件破舊的羽織,誰也看不出我們是武士,所以老闆熱情之餘,對我們也沒有多少害怕。他提了壺茶來到我們桌前,“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包涵。”
“給你!”他這副老實樣子引起了我的好感,給了他一個銀小判,算是小費。
“這。。。。。。”我出手這麼闊綽,他不敢收,開始猜測我的身份了。
“收下吧,”我喝了口茶,用盡量和善的語氣說道:“我們是京都來的商人,感謝你的招待。”
“那。。。。。那太謝謝您了。。。。”一聽我隻是個商人,他的緊張馬上就消失了,急忙彎腰道謝,“本店有上好的草魚,各位有不要嘗嘗本店的招牌菜‘草魚拉面’?”
“你拿主意吧。”
“好嘞,請各位稍等片刻。。。。。延吉!”他對着那邊的廚師吆喝道:“作八碗草魚拉面,給這兩桌的個人!”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十來個嘻嘻哈哈的青年,一進來就造成了比店裡還熱鬧的喧嘩。他們大約從十八九到二十多的都有,穿着花哨佩着刀,但我一眼就看出這些全是浪人,因為他們的和服雖然鮮豔,佩刀也還算上檔次,身上卻沒有正常武士(比如說我)的氣質,看上去更像一群流氓無賴。
“三之助大叔!”領頭的一個高個子嚷嚷道:“給我們找四張桌子,我們也要吃草魚拉面!”看來他們認識老闆。
三之助老闆一看到他們,臉色馬上就變得比苦瓜還苦,“阿勇啊,店裡已經沒有空出來的位子了,店裡的草魚也不多了,你們就給我留點吧。”
“大叔!”那個叫阿勇的高個子還沒有說話,“沒有位子了就把一些人趕走不就行了嗎?”說着,他還瞄了瞄周圍的客人,而那些客人都在用恐懼的眼神看着他們。
“就是嘛!”另一個人說道:“草魚既然不多了,那就幹脆都給我們吧,哈哈!”
老闆還沒說話,那個叫延吉的廚師卻大聲罵道:“吃個屁!你們這幫兔崽子!一直到店裡白吃白喝,還騷擾别的客人,你們知不知道?因為你們這群渣滓的關系,鎮上的人不願意到我們這裡來吃飯了!”
他的爆發讓這群“非主流”吓了一大跳,繼而都是眼神憤怒,臉色青白的看着他。
“想吃飯?行啊!”延吉繼續大聲罵道:“先把欠店裡的飯錢還上,從前年到今天,一共五十五貫!龜孫子們!還不起就去廁所裡吃别的吧!”
“延吉!你找死啊!”一個小矮子走上一步,捋起袖子,“看來是你是皮癢了,兄弟們,收拾一下他吧!”
“少主!”這時,前田慶次小聲說道:“他們我都認識,是鎮上的流氓,都練過武,會兩下子,以前被我修理過一頓,要不我。。。。。。”
“不用,讓我先去會會他們!”我站起身來,直接将碗裡的涼茶倒向了那個矮子的臉上。
“啊!”那個矮子注意力全在延吉廚師身上,哪注意到我,直接被我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你是誰!想做什麼!”矮子雙眼冒火的瞪着我,店裡人的注意力也全轉移都到了我身上。
“老子是你祖宗!”一個左勾拳狠狠打過去,我大聲罵道:“龜孫子,還不快來磕頭認祖!”
我拳速太快,矮子連一點防備沒有,而我這一拳力道又狠,“啊!”的一聲慘叫,矮子捂着臉頰,側倒在地上。
“非主流”們全愣住了,一直都隻有他們欺負别人,從來還沒有别人主動來找茬。
細川忠興等人也都萬分驚訝,他們知道,我的脾氣與父親差不多,都是懂得“低調”的人,想主動去挑釁别人,幾乎不可想象。
“做人就要有做人的樣子!”我一臉藐視的看着“非主流”們,“沒付錢!吃什麼飯?你們從哪裡來,滾回哪去!”
說着,我将腰間的太刀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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