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雖然,容世旸并沒有陪着衆人喝酒,但是,他離開之後卻也并沒有立即去程流錦的身邊,因為他要先洗個澡。
之前為了不被程流錦看出端倪,所以,容世旸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用南卿墨特制的藥香對着自己還有喜袍一直熏,終于熏得自己跟個藥罐子一樣了。
不然的話,單單隻是走近了,程流錦就立馬能認得出他。
但是,這藥香他實在是不喜,而此時天色還尚早,他便先泡個澡,将這一身的藥香除去,再去見那隻小野貓。
而宴席上,沒有了主人,大家也照樣推杯換盞的吃的分外開心,尤其是清風和小八,嚴格的在按照自家世子的命令執行着,誓要将南輕塵給灌個爛醉如泥。
可是,一旁的程盈婉看着南輕塵已經有了微微醉态,心中便有些焦急起來。
他們怎麼可以讓南公子喝這麼多的酒呢,酒多傷身呢。
一邊這樣子想着,程盈婉手中的筷子也越攥越緊,甚至,夾到口中的菜也變得食之無味起來。
雖然,這是第一次,她和南公子的距離如此之近,可是,她卻也隻能遠遠的看着,也并不能上前去,讓清風和小八别再灌他酒喝了。
這種愛而不得的心情,實在是煎熬。
想到這裡,程盈婉決定,回去要将程盈玉那本陳梓合先生的真迹借來,認認真真的臨摹學習,這樣子,才有機會和南公子有更多的話題。
而此時的南輕塵可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又被一顆芳心給惦記上了,如今,他除了喝酒,别的事情什麼都沒有想過。
畢竟,小八和清風為了不挨棍子,還是非常賣力的。
而直到宴席過後,衆人紛紛離去之後,容世旸這才終于滿意的從澡湯中起身,終于算是将一身的藥香盡數除去了。
雖然,南卿墨的确是幫了大忙,但他實在是不喜歡這苦澀的感覺。
‘吱嘎’。
容世旸輕輕的推開門,發現程流錦卻是倚在床頭睡着了,就連那鮮豔的喜帕,都還覆在她的臉上。
而至于花冷鸢,容世旸竟然沒有看到她,但是,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程流錦。
想到這裡,容世旸便輕輕的走近,立在她面前,目不轉睛的的打量着她,不知道為何,他覺得,此時的程流錦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愛。
但這時候,程流錦卻是猛地醒了過來,感覺到面前站了一個人。
“嗯?”
鼻尖似乎是又萦繞着那股熟悉的清冽香氣,這使得程流錦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程流錦擡手将頭上的喜帕扯了下來。
而看到面前一張如刀削一般深邃的面孔時,程流錦不由得就呆住了,就連半空中舉着的手都忘記放下來。
容……容扒皮?
這時候,程流錦才終于想起來,花冷鸢為什麼要自己一定不要摘喜帕了,因為她肯定是早就認出了容扒皮,但就是不說!
而想到這裡,程流錦這才想到,花冷鸢沒有在自己身旁。
“如何?”
容世旸很明顯的是心情不錯,挑起的眉梢一直揚着沒有落下來,因為,他現如今非常欣賞程流錦這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嗯?”
直到容世旸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程流錦才終于回過身來,唇畔浮起一絲笑意來,咬牙道,“還不錯。”
敢情,這貨當初拎着劍去殺她,其實是因為不想娶!
“那就好。”
容世旸點點頭,心知此時,程流錦心中肯定是氣到要爆炸了,但面上,卻還是微微笑道,“可算是驚喜?”
“……驚喜?”
程流錦斜眼看着他,雙臂環兇翹起了二郎腿,口中啧啧的看着他,“容扒皮,這應該是驚吓才對吧?”
容世旸,楊容,行啊,真是好手段啊,她竟然被這麼簡單的字面給騙了這麼久。
“無妨,你喜歡便好。”
容世旸微微挑眉,擡手拿起桌上早已備好,貼着精緻囍字的酒壺,輕輕的将兩隻酒杯都斟滿。
新婚之夜,合歡酒才是重點,二人交杯喝下,便算是真正攜手白頭的夫妻了。
“我說過麼?”
程流錦仍舊是恨恨的咬牙,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看的容世旸不由得又笑笑,将其中一隻酒杯遞到了她的面前。
而程流錦卻是遲遲的不肯接。
“乖。”
容世旸終于走到她身邊坐下,将酒杯塞進她手中,一隻胳膊将她擁進懷中,聲音淡淡的說道,“很多事情,日後你會明白。”
“什麼事?”
想起來之前,容明軒曾經說過的話,程流錦捏着酒杯斜眼看他,而容世旸卻隻是挑眉道,“喝下酒便告訴你。”
“……”
見他分明是耍無賴的樣子,程流錦恨不得将酒潑在他臉上,但這時候,容世旸卻已經擡起了她的手來,穿過了自己已經舉起來的胳膊。
“你……”
酒杯被容世旸捏着手送到口邊,程流錦不由得氣笑,于是,便打落他的手,自己舉杯将酒喝下,而見狀,容世旸也含笑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咚’。
容世旸随意的将酒杯往地上一扔,任憑酒杯落在鋪着厚重地毯的地面上滾來滾去,而程流錦卻是警戒的看着他,本能的往後退了退。
“良辰美景。”
見她如同受驚的小白兔,容世旸輕輕的舔了舔嘴唇,聲音微微嘶啞。
“容世旸,我記得你是重病在床的。”
程流錦雙手抱兇,如臨大敵的盯着他。
“如你所見,我好得很。”
容世旸微微勾唇,再一次朝她逼近,而程流錦卻是突然笑起來,竟挑釁似的将目光投向了某處說道,“我記得,某人可是不舉的。”
“不舉?”
容世旸一把撈住她,低頭輕輕咬住她的耳朵,清冷的聲音伴着溫熱的氣息徐徐傳入耳中,“是否不舉,何不一試?”
“容世旸!”
程流錦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又開始咬起牙來,而容世旸卻是史上第一次的笑出了聲,擁緊了她,然後大力壓下。
“你給我滾去睡地闆!”
“那可不行。”
程流錦氣的開始掄起自己的小拳拳捶着他的兇口,但是,容世旸才不管這一套,仍舊隻是一笑,徑自壓住了她,飛快的封住她還想要說些什麼的紅唇。
而最終,程流錦還是融化在這一片失而複得的柔情中,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無力反抗,也并不怎麼打算反抗。
于是,這一夜,北安王府之中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