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不滿,擡腳直接向白韶羽的雙腳踹去,白韶羽眼疾手快,迅速的放開沈錢錢的手,身子一閃,避開鬼谷子的攻勢,鬼谷子襲擊落空,剛轉身想要朝白韶羽的方向攻去。可白韶羽雙腳點地,陡然一躍,從身後包抄鬼谷子,沒幾下,他手中的扇子已經抵在鬼谷子的脖頸上,當然鬼谷子的拳頭也停在離白韶羽心髒隻有幾厘米的半空。
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你!白韶羽算你狠!”鬼谷子厲聲一喝,趁着白韶羽不備,突然耍賴的從白韶羽的臂彎一鑽,瞬間又催動内功,攻向一邊站着的沈錢錢。
沈錢錢又沒有武功,自然沒幾下就被鬼谷子挾持住了。
她唇邊的笑意僵了一下,很是無辜的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有了威脅的砝碼,鬼谷子取得了主動權,臉上便得意洋洋道,“小子,跟我鬥,你還嫩着呢。快告訴我,你不是中了我的瀉藥嘛,怎麼現在竟然一點都沒事?”
白韶羽長發飄飄折扇輕搖,撇撇嘴,“這個很簡單嘛。我想你之前研究的這些藥物大部分都是想針對我的,可是你沒有想到我……”白韶羽看了看沈錢錢,淡然道,“你這人一向喜歡耍些小詭計,我又怎麼能不事先提防你。”
這話說的有些委婉,但鬼谷子一聽臉色随即便僵硬起來,咬着牙,恨恨的瞪了沈錢錢一眼。
他一直以來便想培育個百毒不侵的身體來玩玩,後來收了白韶羽為徒。他集合了全天下有名的毒物,讓白韶羽常年浸泡在那些毒物之中。久而久之,他還真的培育出一個百毒不侵的身體。
隻不過,他這個徒弟的資質太高,他很多時候都hold不住。所以早早就打發走他了。現在想來,他當初做的決定實在是非常高明的。要不然他這個做師父的,還怎麼一個“丢臉”來形容。
“那你說,你這次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鬼谷子斜睨着眼睛,看着白韶羽。無事獻殷勤什麼的最讨厭了。
白韶羽黑長的睫毛半遮着眼睛,視線微動,挺直的鼻下微勾了嘴唇,淡淡一笑,“老頭子,本來嘛,我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你的。可現在看來,你的碧霞粉都沒有藥到我,現在我對你的能力也是有很大的懷疑。”他說到這裡,故意垂眸,做出沉思狀,随後像是想起什麼,痛心疾首道,“老頭,看來我看錯你了。人生在世不進則退。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遊手好閑,不務正業。想來你現在的能力……看來我這回真的找錯人了。我都沒有能力辦好的事情,又怎麼能夠奢望你能辦好呢。”
白韶羽說道這裡,頓了頓,看向被他劫持住的沈錢錢,“現在我也想清楚了,我決定不求你了。你還是先放了錢錢吧,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再不快點。我們恐怕等下就找不到客棧了。至于你,你現在大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什麼過。”
白韶羽的話剛說完,鬼谷子一雙眼睛便像探測燈一般的向白韶羽掃射過來,揚聲道,“姓白的,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我這個做師父的不如你這個做徒弟的?”豈有此理,這個孽徒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師父放在眼裡啊。
白韶羽拱手,一截一截的收起扇面,莞爾一笑,“這話是你說的,可不關我的事情。”
鬼谷子漲紅臉,氣得哆嗦着嘴唇,“你,你……你個孽徒!”
白韶羽淡淡一笑,手中的袖子輕輕的在半空中一甩,瑩潤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老頭,這麼多年了,你的脾氣還是沒有變。既然你也不能幫我的忙,那我今天真的沒有時間和你胡扯了。我們要去客棧打尖了。你快點放了錢錢。”
沈錢錢趁着白韶羽說話的空隙,也眨巴着無辜的眼睛也盯向鬼谷子,低聲哀呼道,“鬼谷子前輩,你好歹也算是武林前輩了。你現在抓着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威脅你的徒弟這又算什麼回事。莫非,你真的如你徒弟說的那般不堪,你現在的能力……”她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語調,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鬼谷子被兩人這麼鄙視了,他一雙眼睛瞪的如牛眼,漲紅的臉上郁郁着憤然,哆嗦道,“你們兩瞎說什麼?誰說我的能力不如我這個孽徒的!哼!”他氣極反笑,又拍手哈哈大道,“哦,我知道了。我差點中了你們倆個小兔崽子的詭計。告訴你們,激将法這招對我沒用。所以你們還是省點心思吧,既然想要我幫忙,那就把事情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如果我心情好,說不定會破例幫你們的忙,不然的話……哼哼!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沈錢錢早就意識到白韶羽在用激将法,所以她才配合着他的。可沒有想到,事情快要辦成之際,又被鬼谷子這個老頭識破。她頗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唇瓣,望向白韶羽。
白韶羽似乎意識到她心中所想,他淺笑,眉眼精美秀雅,微揚的唇角帶出一絲弧度。他指尖摩挲着手中長扇的柔軟紋路,笑意盎盎道:“你這老頭倒真的好笑。自己沒本事幫人,竟然還有臉反咬人一口。你說我在對你使用激将法,這話更是好笑。剛才在路上,我故意想試試你,結果你的碧霞粉并沒有對我産生什麼副作用。相反,你以為你成功的甩開我,可時隔一個時辰,我就又站到你的面前了。你不會以為我在這一個時辰裡我一直在搜尋你的去向吧。告訴你,這一個時辰裡,我去了一趟縣衙,把你在縣衙裡的案底都留意的看了一遍。呵呵,縣衙的張大人可是都被你折磨的在床上躺了幾天了。”
仿佛為了證明他說話的真實性,白韶羽又緊接道,“張大人特地讓我向你帶一句話,”你要是再在襄城裡這般鬧下去,他可要上書朝廷。讓朝廷派專門的人來‘對付’你。”
其實白韶羽說道這裡,鬼谷子心裡已經确定白韶羽并沒有騙他。襄城縣令張鐵生張大人那可是他的老熟人了。那個張大人每次一見到他都喊頭疼。
平日他犯的那些事情一般都是調戲良家婦女,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因他有個徒弟在上頭當着外姓爺,這張大人對鬼谷子是既不敢打又不敢揍,無奈隻能每次都把這老頭往牢裡一關。
其實,要是關牢裡這老頭能安穩些還好些,最怕的是這老頭是個忒不安生的人。即使把他關到牢裡,他也每天都要好菜好酒的吃着喝着鬼谷子來襄城兩個月,襄城的縣衙便出現了可怕的“财政赤字”,張鐵生一看到縣令遞上來的賬本,雙眼一翻,兩腳一蹬,直接就暈死了過去了。
聽到白韶羽提這些事情,鬼谷子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抹嬌羞的紅暈。沈錢錢扭過頭正好看到他臉上的那抹紅暈。她一時好笑,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老來俏”這三個字。彼時,用來形容鬼谷子還挺合适的。
白韶羽趨步上前,在離鬼谷子隻有三十多厘米的地方站定,傍晚的冷風簌簌的吹着,樹上花瓣零星飄落,粘在他的發際衣襟,他也不去管,任其錦上添花,他勾了勾唇,揚聲說話,拉回鬼谷子的思緒。
“老頭,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敬你是我師父,所以沒有同你動武,但希望你能主動的放了錢錢,不然的話……”他突然一個厲聲,“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怎麼說,你現在都不是我的對手。”
他這話徹底的踩中了鬼谷子的尾巴,鬼谷子跳起來,指着白韶羽,張口便開始罵,“姓白的,你别太嚣張了。怎麼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也教你一些本事。你現在這般目中無人,你想幹嘛。再說了,嘿嘿……我早就料到了你的狼子野心,所以當初就特地留了一手,今天看來……哈哈……我當初的決定真的沒錯。嘿嘿,小子,快說吧,快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你搞不定的事情我說不定就能……哼哼,到時如果我順利的解決了事情,你們得對我頂禮膜拜!”
白韶羽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懷疑的“哦”了一聲,然後淡淡道,“算了,我也不想欠你一個人情。今天的事情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你把我們忘了吧,就當沒有見過我們。”白韶羽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趁着鬼谷子分神之際,他猛的蹿上前,伸手抓住鬼谷子的虎口,一個大鵬展翅向鬼谷子撲去,鬼谷子眼見他向自己攻擊而來,他腳下運力,蓦的想要拉着沈錢錢轉身,沈錢錢被他攥痛,痛的眉頭一皺,白韶羽手中的折扇直接向鬼谷子飛去。
折扇的扇面舒展開來,繪着孔雀開屏豔麗的場面,鬼谷子隻覺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被重重的撞到一邊。
白韶羽趁着這個時候,一把扯住沈錢錢的手,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