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奕鄙薄一笑,雙手潇灑的護在自己的兇前。“既然這樣,本王的王妃以後還要拜托你的照顧了。當然作為錢錢的丈夫,我還是想向白公子交待一句,你既然已經選擇跟在她身邊,那就做好自己該做的,至于那些不該做的,還希望白公子要多掂量掂量。”
“多些王爺的忠告,在下會謹記在心裡的。”白韶羽低眉,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沈錢錢撇撇嘴,嘴角挑上一絲淡淡的譏笑,“我說你們兩能不能不要那麼假,兩個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真難看。”
兩個男人好不容易僞裝出來的笑容,被一個小女人這麼一說,頓時尴尬無比。
正當兩個兩人尴尬之時,下人又來報,“七王爺到!”
沈錢錢一聽,兩眼放亮,敢情是自己的大金主來了。當即的撇下蘇洛奕和她剛雇來的白韶羽,提起裙擺,向蘇卿言的方向奔去。
她的速度之快,讓身後的衆人嘴角猛抽。蘇洛奕和沈錢錢也算是相識了一段時間,自然明白她和蘇卿言之間并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唯一可以解釋的一個答案那就是:她恐怕又不安好心的把算計的目光盯在他這個弟弟身上了。這麼一想,他虎軀猛的一震,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看向遠處正向他們大步走來的蘇卿言。
相對于蘇洛奕的淡定,白韶羽在看到沈錢錢那飛奔而去的動作後,心裡不免的有些嘀咕了,難道這蘇卿言和這六王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于黃淑媛,她的一雙剪剪水眸至始自終沒有從白韶羽身上離開,深怕白韶羽會在下一秒向蘇洛奕道出當日之事。可聽到太監喧聲七王爺到了,她那顆忐忑的心微微放松些,猛吸了幾口氣,才跟上蘇洛奕的節奏,上前去迎蘇卿言。
蘇卿言今天着一身嶄新得月牙長袍,半路上因為馬車的緣故他遲到了。此刻在太監的引領下,一心想要走到蘇洛奕面前謝罪。哪知,突然刮來一陣冷風,他的眼前迅速的晃過一道黑影,他以為是沙塵,便習慣性的用自己的袖袍遮住臉。
待感覺耳邊的風停住後,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袖子,卻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隻那麼一眼,蘇卿言便覺得那眼白一打開簡直就像皚皚白雪。他的瞳孔劇烈收縮,目光慢慢的從她的眼睛開始往外放大,然後一雙蕩漾着明媚笑容卻又似帶着讨好笑容的臉便蕩漾在他的眼底。
是你?
他帶着笑微微蹙眉,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投射出一小方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情愫。
“是我啦!”沈錢錢勾勾嘴角,又朝蘇卿言投去一個得意的目光,“呵呵,好久不見啦!其實我有到你府裡去找你的,可是你府外的門衛說你不在,所以就沒有見成你!”
“嗯?”蘇卿言暈染這柔和的眉眼清雅俊臉,聽到沈錢錢這樣說,他的墨瞳内,閃過一抹類似與驚豔的光彩。
自從上次她離開後,他也有命人打聽她的下落。
可是京城裡姓沈,名字還叫芊芊的女孩怎麼的也有七八十人。可是他一一派人打聽過,最後都和她的形象不符。
最後他斷定她來參加賽詩會用的是化名,要不然不會找不到她的。
可是想來想去,在這京城的貴族小姐中,名字能和這個沈芊芊相符的,也隻剩下他的六嫂沈錢錢了。
但她和傳言中那個一向木讷不苟言笑的六嫂也不像啊?
“呵呵,幸好今天聽某個人說你也要來月老祠,要不然我可就又要到你府上去找了。那這樣,我們兩人又錯過了。”沈錢錢撇撇嘴,在說到“某個人”三個字時,加重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蘇卿言溫和一笑,“沈姑娘找我有事嘛?”
沈錢錢見他問的這麼直接,她呵呵一笑,讨好的把蘇卿言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那個,七王爺。我這找你還真有點事情要求你。我和朋友準備籌劃一個活動,希望你那天能來參加哈。”
蘇卿言被她拉着,兩人的距離有些近,她講話是,吐氣如蘭,濕潤的氣息便随着風撲向她的臉上,讓他麻癢難耐。
他剛想開口詢問是個什麼活動時,跟在沈錢錢身後的蘇洛奕也到了。看着那兩人緊挨着說話,他心頭燒起一把火,揚聲,不悅的說道,“錢錢,卿言剛過來,你不讓他進屋休息,這樣拖着他太不敬了。
沈錢錢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直接把某個人的話當耳邊風,她笑着一雙溶溶的大眼睛讨好的對蘇卿言眯起,“瞧我這記性,我還忘了向你自我介紹了呢。”她微頓,甩了個眼刀向不遠處已經黑着臉的蘇洛奕,然後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就是你六哥那傳說中非常倒黴的媳婦哈。我叫沈、錢、錢。”
她又對了對手指,頗有些委屈說道,“上次我之所以隐姓埋名的去你王府,實在是……被你六哥逼得活不下去了,才去你府裡賺點外快的。你都不知道啊,你六哥她怎麼虐待我的。他天天給我吃糠喝稀,又把我的陪嫁丫鬟趕回娘家,又整天打我、罵我……我真的是被逼上梁山的……真不是故意欺騙你的……當然啦,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坑你了……你不知道這次我們決定半個拍賣會……”
沈錢錢講得頭頭是道,怎麼可憐怎麼來。而蘇卿言卻是因為她的話,眉頭蓦的緊縮起來,勾着唇,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那個開口巴拉巴拉說話的女人。至于她說的話,他隻聽進了她的名字三個字。
沈、錢、錢。
呵呵,真的太諷刺了。
她竟然是他六哥的王妃。
因是順風,而沈錢錢又自以為别人聽不到她壓低的說話的聲音,所以她沒有料到自己說的那一字兒、一句兒都飄進站在他們兩人不遠處的衆人耳裡。
站在最前面的蘇洛奕臉黑的跟差不多能跟炭頭不相上下了,他瞪着不遠處那說得正歡的某個女人,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這個混賬女人,她的膽子怎麼就這麼肥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她居然跟别的男人說自己丈夫的壞話,且還是當着他這個做丈夫的面,她到底知不知“害臊”兩個字怎麼寫啊。
回去他一定要罰她抄寫《女戒》,并且罰他三個月的月俸。
讓她還敢那麼嚣張!
蘇洛奕這裡恨的牙癢癢,同是站在一邊的白韶羽卻是眨着桃花眼在笑。他唇間一抹始終挂着一抹嘲諷的笑容。
真是好玩。
蘇洛奕身邊的兩個女人,一個早就是不潔之身,一個卻是對他怨聲載道,根本無心争寵。
真是報應啊!
沈錢錢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可是蘇卿言顯然還沒有從“她是他的嫂子”這個問題上回個神來。她有些着急,便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又試探性的喚了他幾聲。
蘇洛奕他受不了了,看到沈錢錢搭在蘇卿言袖子上的那隻手,他熱皿沸騰了,甩開黃淑媛的手,一把上前,伸手強行把沈錢錢扯開,推拉着她,把她帶到一處廂房裡,然後關掉門。
屋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沈錢錢暗呼糟糕。
他這是要家暴呢?還是要家暴?
蘇洛奕眉頭蹙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他雙手反剪在身後,居高臨下的逼近她,用審問的口氣冷聲道,“你知道錯了嘛?”
沈錢錢悄悄的後退了幾步,和蘇洛奕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才換上一張讨好的笑容,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哪裡知道蘇洛奕又為啥發神經,好好的就拉着她進屋了,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
蘇洛奕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他的眼神已是漸漸的轉冷,帶着刀鋒芒看向她,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卿言是本王的弟弟,本王的王妃和本王的弟弟這麼熟絡的在一起,你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
沈錢錢說的一噎住,心頭一動,敢情蘇洛奕這家夥是在吃醋啊?
不過她又很快的在心中排除了這個想法。與其說蘇洛奕是在吃醋,不如說他是在維護自己的六王爺身份。
她可記得很清楚的,這蘇洛奕和黃淑媛是怎麼聯合起來整她的。
她現在一定不能心軟,被蘇洛奕關心的外表給欺騙了。
這樣想着,她面上便鎮定了許多。她擡起頭,揚起自己的眼睫,迎向蘇洛奕,“王爺,臣妾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們隻是在讨論生意,而且還是當着你的面在讨論的。這樣做我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如果王爺覺得有問題,你大可以休書一封,把我休回家。這樣你就沒有問題了。”
“你……”這下輪到蘇洛奕被沈錢錢反噎住了,他一雙墨瞳似乎閃着兩簇燃燒的小火焰,看着沈錢錢,吼道,“沈錢錢,你别以為本王不敢休你。如果你再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本王肯定會當場休了你,到時候你就等着後悔吧。”
沈錢錢撇撇嘴,不屑的嘀咕了句,“愛休就休,休了你記得給我一筆豐厚的安家費就成。”
她的話雖小聲,但蘇洛奕畢竟是習武之人,她的話也一字不露的都收入他的耳朵裡。看着她不屑的态度,蘇洛奕氣得要抓狂。他都拿休了她做威脅了,這個女人怎麼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呢。
難道在她的心裡他真的一點頂的地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