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1(節外生枝篇)
最近費小寶多了幾個家教,都是清一色的歐式面孔,男男女女有三、四個人,一起住進了别墅套房,甚至占領了整個頂層樓房。
燕回看到的時候炸毛了,什麼家教要請這多人,特别是裡面還有個氣質儒雅、舉手投足都透着貴族氣息的中年男人,燕回看他就不順眼,要是哪天看到展小憐跟那人多說兩句話,當場就要打人。
雖說燕回知道這幾個人來自哪裡,不過燕大爺的不爽誰都攔不住,連帶着這一陣看誰都不順眼,為了那個小兔崽子,竟然還讓人住到家裡來。
展小憐是真的懶的搭理那神經病,反正他就沒多少時候心情是爽的。
人是展小憐從安享小鎮帶過來的,這幾人的家族世代都是愛德華家族專屬的老師,她把人叫過來,就是趁小了教導費小寶。
費小寶的身份和未來,決定他必須比普通的孩子更早接受本不該屬于他的東西,哪怕是無憂無慮的童年,都該提前結束。
暑假後,費小寶結束了他随時随地陪着燕大寶玩的快樂時光,那幾個刻闆又盡職的家教,認真的執行他們的任務,努力的把愛德華家族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教導為最合格的繼承人。
燕大寶不明白為什麼,哥哥突然跟着幾個藍眼睛高鼻子的叔叔阿姨去最高的樓層,不帶她玩了,她想跟着一起去,可是媽咪不讓她去,燕大寶很不高興,也很委屈,坐在樓梯上撇着小嘴的時候,燕回回來了。
一眼看到燕大寶委屈的小臉,燕回大怒,“燕大寶,跟爸爸說?誰欺負你了?”
燕大寶小嘴一撇,直接嗷了出來:“爸爸,哥哥不跟大寶玩!”
燕回大怒,爺的燕大寶長的好看可愛又胖,是絕世好大寶,那小兔崽子憑什麼不跟爺的燕大寶玩?張牙舞爪的就要往樓上沖,展小憐聽到燕大寶的聲音出來就看到燕回螃蟹似的姿态,問:“燕回你幹嘛?小寶在樓上學功課,你帶着大寶上去幹什麼呢?”
燕回替燕大寶抱不平:“沒看到爺的燕大寶不高興?那小兔崽子憑什麼不跟燕大寶玩?反了天了!”
這就是當爸的給燕大寶的榜樣,孩子遇到問題不安撫解釋,竟教孩子暴力解決,燕大寶被他帶的能有好習慣嗎?
展小憐氣都氣死了,走過去伸手把燕大寶從燕回懷裡抱了過來,白了燕回一眼,嘴裡跟燕大寶說道:“大寶乖,大寶不是喜歡哥哥,還要哥哥保護的嗎?所以哥哥現在在努力學本領,然後保護大寶呀,大寶高興嗎?”
眼裡就在燕大寶的眼眶裡打轉,小丫頭委委屈屈的說:“哥哥不跟大寶玩,大寶不高興……”
展小憐抱着她上樓,“那你是要哥哥跟你一起被人家欺負,還是要哥哥先學厲害的本領,然後跟你一起玩保護大寶不被人欺負呀?壞孩子揪你的小辮子,不漂亮了,哥哥保護大寶,難道大寶不高興嗎?”
燕大寶抽抽搭搭的,摟着媽咪的脖子,糾結了半天,才把小腦袋放到媽咪的肩膀上,“大寶讓哥哥學厲害的本領。”
展小憐哄她:“所以大寶要乖乖的,哥哥如果知道大寶這麼乖,學本領的時候就會很快,然後哥哥就能很快學會,陪大寶一起玩啦,對不對?”
燕大寶點頭:“嗯。”
展小憐親了親她:“媽咪的大寶真乖,媽咪和哥哥都喜歡大寶。”
燕大爺被漠視了,表示很不爽,跟進來:“爺呢?是不是把爺給忘了?”
展小憐斜眼看他:“你也要我哄?”
燕大爺咔吧了兩下妖精似得眼睛,半響才吼出一句:“爺不爽!”
真是懶的搭理這神經病,他什麼心情爽過?屁大點的事就能不爽,展小憐直接帶走燕大寶去玩了。
燕大寶沒了哥哥陪,但是哥哥在學本領保護大寶,而且她現在有媽咪陪,表示心情很愉悅。
燕大爺沒人搭理,表示很不高興。
燕大爺不高興,他老人家到了公司以後周圍的人自然也就沒好日子過,從燕大爺長期以來的問題看,這肯定是在家裡展小姐給了氣受,要不然氣壓不會這麼低。
雷震是首當其沖倒黴的那個,他淡定的抹了把頭上的水,恭恭敬敬退到了門外。
對于燕大爺在裡面喊着找個妞過來的話也當沒聽到。
沒辦法,他要是真找了,到時候燕大爺把這帳賴他頭上,他可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展小姐早就放過話了,誰還敢燕爺找妞?除非不想活了。
雷震如今的年紀其實不大适合再呆在燕回身邊,說白了就是體力活,年輕人總比年紀大的體力要好,展小憐也提過他是不是該回家享享福了,結果雷震自己忙碌了一輩子,别的不說,單為了燕爺就操碎了心。
聽了展小憐的話真回家待了兩天,結果閑的都快捧雞蛋捂小雞了,雷過客家的小子早就上學,雷過客和小笨都上班養家,他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看到廚房裡的刀都想上拿手裡舞兩下。
那是真的閑,整天在刀槍箭雨裡跑的人,突然這麼悠閑,這日子……
于是雷震重新去找展小憐,要回來當差,自然,他離開時候原本的位置就有人頂上來,如今再回來,也隻能以人家為主,好歹他資格老,跟了燕回大半輩子,在燕回面前怎麼也比新人說上話,所以别人還是得敬三分,倒也逍遙自在。
按照卿犬的話說,雷震其實就是欠虐的節奏……雷震擦着臉上的水,想想自己還真是欠虐的貨。
似乎除了雷震,燕回身邊的人都走馬燈似得換了個遍,男男女女全換成了年輕又身強力壯的,特别是燕回近身的那些美人,那絕對是換的一個賽一個的漂亮,沒辦法,燕大爺就喜歡年輕漂亮的,夜宮裡的蔡美人就專門挑那些年輕貌美的往燕爺身邊送。
對于這些,隻要燕回沒被人傳出睡了哪個女人,展小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到,本來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喜歡年輕又長的帥的小夥子,燕回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這也正常。
自然,燕大爺有心沒膽,就算真睡了一兩個人,也是下死狠封人家的嘴,要不然那瘋女人真的能去找一兩個小白臉睡回來。
現如今,青城内外,那些有頭有臉的人誰都知道燕大爺懼内,雖然在燕大爺面前這話絕對不能說,因為迄今為止燕大爺是從來不承認自己懼内的,所以誰敢說他懼内,他打誰滿地找牙。
雷震就覺得,當人老公當到燕爺那程度,也是夠慘。
當然,相對于燕爺的情商,簡單粗暴才是燕爺的風格,所以碰上展小姐那樣情商智商都極高的女人,燕爺慘敗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其實雷震年輕的時候身邊不缺女人,不過如今這年紀,少了年輕時的激情,就算看到什麼絕色美女,也沒以前那麼興奮,興緻來的時候找個人陪一晚,大多時候還是沒那想法,一個人活的心裡踏實,不用猜忌什麼。
這個行業走過一遭的人,對身邊的人總是抱着懷疑态度,因為他知道,自己入行這麼久,得罪的人不會比燕爺少多少,即便是在燕爺的庇護下,本身也要警惕外來的一切不安定因素,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不要靠近任何人,免得麻煩。
要說雷震這輩子最沒有遺憾的事,那肯定是他看着雷過客娶妻生子,好歹雷家的香火在雷過客身上得以延續,不但如此,雷過客的老婆還是擺大大學生這事也讓雷震很是自傲,那幫混小子不是一直覺得過客笨?那過客找的媳婦比他們的女人有水平的多,過客的媳婦是大學生,他們的是什麼玩意?一個個都是些不正經的女人,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人。
雷震自己覺得自己過的好,不過别人看了都覺得凄涼,比如雷震的弟媳婦小笨童鞋。
雷震比燕回要大好幾歲,偏又長的五大三粗,燕回再怎麼着也有一張青城内外難有第二人可以媲美的臉,那雷震就是一黑塔,而且他又是孤身一個人,過客的媳婦小笨覺得雷震大哥有點可憐,千方百計想給雷震找個媳婦,小笨眼裡雷震長的不好看,人又黑,還有的吓人,年輕的小姑娘誰都不會看上他,所以給雷震介紹的要麼的小寡婦,要麼是離婚的,就這人家還看不上他。
雷震願意去相親,完全是怕自己要是拒絕了會把過客的小媳婦給氣跑了,雷過客這是連蒙帶拐好不容易騙回家的媳婦,要是跑了哪給他找第二個大學時媳婦去?
小笨得知大伯又沒相成以後,不由自主歎口氣:“過客,你說是不是大哥長的太吓人,所以才把人給吓跑了呀?怎麼就相不中一個呢?”
雷過客埋頭吃飯,嘴裡說了句:“你别擔心大哥,他要是真想找女人結婚,年輕漂亮的多的是,他是不願意,你别管。”
現在的雷過客和以前比那是歸真的多,别的不說,但就賺錢養家這方便他就用心了,有了老婆孩子以後,他總算知道養家有多難,孩子生病都生不起,不賺錢沒辦法,以前他的錢都是雷震給多少都花了,現在大錢小錢都願意賺,也不嫌少了。而且,有個小笨看着,就算為了老婆孩子,違法危險的事也不敢去做呀。
雷震為了雷過客跟燕回又求了一回,說白了就是給雷過客謀個安全穩定的工作,雷過客什麼本事沒有,手腳功夫是三腳貓,費腦子的事他也做不了,不找關系不行。
雷震回家歇了幾天,就被自己弟媳婦拉着看了一天的小寡婦老姑婆,還不敢大聲說一句,那小笨的膽子比兔子還小,他要是聲音一大,當場就能被吓哭,這是這麼長時間得來的教訓,雷震就怕把過客媳婦給吓跑了,不溫柔也得溫柔,可這心裡真是糾結無比,怎麼就非要找個女人才叫過日子?他現在這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好。
這話不能說,真說了,玩意過客媳婦跑了,讓過客也一如吃飽全家不餓就麻煩了。
沒待幾天,雷震找了個燕爺找的由頭,趕緊走了,這樣下去,他以後恐怕對女人都恐懼了。
雷震剛從家裡過來就當了燕爺撒氣包,旁邊人遞了毛巾給他擦臉:“雷哥,擦擦頭。”
近身在燕回身邊的人,就沒幾個沒挨過燕爺的拳腳和抛擲物的,大家都習以為常,雷震跟了燕回時間最長,自然也就是挨得最多的,他比任何人都淡定,正擦着頭,那邊一個有個女人已經直接進了燕回的辦公室。
雷震擦着頭,看了她一眼,雪姬面無表情的走進去,留下一抹淡淡的白色尾影。
歲月沒有在雪姬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迹,隻讓和她同期的那幫美人羨慕妒忌,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雪姬從來都和她們不一樣,她的地位,一直都和燕回身邊的男人一樣,讓其他女人高不可及,也是唯一一個迄今為止沒有被燕回扔到床上的美人。
遞毛巾的人摸着胳膊:“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全身冷飕飕的,雪小姐的名和她的人真吻合,凍死人。”
雷震把擦完的毛巾往他手裡一扔:“見了這麼多次,怎麼沒看把你凍死?還愣着幹什麼?幹活去。”
如今燕回的所有産業,在經過展小憐的挨個整合後,都是拿的是台面的東西,當初李晉揚是怎麼一點一點把自己身上的污點淤泥洗掉的,展小憐就是怎樣把燕回身上的淤泥洗掉的,當企業按時繳稅不做違法事情,且能帶動一方經濟的時候,自然誰都高興。
青城多了良民,少了混亂,這是地方官治理有方,在政績上會毫無疑問的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所以如今的燕回,那是有着好人卡的大大良民。
以前的事?
哦,浪子回頭金不換,扳不倒就隻能順應規則既往不咎。
不得不說,展小憐的聰明不是常人可比,她讓這些打打殺殺渾渾噩噩過日子的老流氓們,在不經一兵一卒一刀一槍的情況下,潛移默化的讓他們接受了如今的局面。習慣了黑暗的人,不是人人都願意接受光明的,你把無數人多年的心皿否定,斷頭流皿也會有人阻攔,所以,這個過程頗費人心神。
别說燕回身後那幫大老粗,就連燕回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如今的局面。雖然現在偶爾想起來也會嚷嚷憑什麼他的錢要上交,不過展小憐給他舉了兩個例子以後他就會喜滋滋的覺得自己賺大發,稅必須交,這樣遇到事就有人免費替燕爺服務,壓根不需要燕爺屈尊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
雷震是從頭到尾看中燕回一路走來的人,沒有人比他看的更透徹也更了解,那對男女到底是怎樣走到一塊的,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知道,為什麼燕回要那麼執着的抓住展小憐,因為隻有那個叫展小憐的女人,才能帶給燕回一種叫着救贖的東西,而這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的。
展小憐還是個流着眼淚鼻涕黃毛小丫頭的時候,雷震從來沒想過,那個小丫頭在日後撼動了青城周邊三省七十二市甚至更廣範圍内的勢力根基,她讓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燕回跌下了金字塔的頂端,變成了普通人。
也正是因為展小憐的存在,所以今天的雷震以及他身邊的人,才能如此安逸的生活在這樣甯靜和平的青城。
雪姬進門的時候,燕回正在踹腳底下趴着的小姑娘,一邊踹還一邊說:“爺要你們幹什麼?一點事都做不好,蔡美人?蔡美人都幹什麼呢?怎麼找了個這麼笨手笨腳的東西過來?人都死絕了?”
雪姬過去,沒有表情的視線掃了眼吓的瑟瑟發抖的兩個小姑娘,走過去,“爺。”
燕回對她招招手,指指自己的後背:“雪姬來的正好,給爺緩緩勁。”
雪姬走過去,對那兩個小姑娘說了句:“還不滾出去?這麼沒眼色,難怪燕爺不喜歡。”說着,伸手輕輕給燕回按摩肩膀:“爺想舒服,以後讓人通傳一聲,雪姬來幫爺放松。”
燕回回頭:“讓爺家裡那三八知道,還不得跟爺鬧?死女人,整天給爺添堵,一天不挨揍就不舒服……”
雪姬依舊面無表情,嘴上配合道:“展小姐是為爺好,她鬧,說明她在乎,她若是不鬧,爺才該不高興了。”
燕回心裡突然就爽了,伸手拉過雪姬的手,“有道理,還是爺的雪姬善解人意。”
雪姬溫溫柔柔的任由他拉着,隻低頭道:“爺,若是讓展小姐知道您這樣,怕是雪姬以後再沒有機會在爺跟前善解人意了。”
燕回大怒:“你是爺的還是那八婆的?”氣狠狠的踹桌子:“滾出去!一個個都來給爺添堵!”
雪姬拿了文件出來:“爺簽了字雪姬自然會走。”
燕回把文件扔地上:“不簽!”
雪姬隻好把文件拿起來,安靜的出去。
這是聰明的做法,要是再多說一句話,燕回就要動手打人了。他老人家打人可不分男女,完全是看心情。
出了門,看着手裡的文件,雪姬依舊面無表情,轉身朝着電梯走去,走到半路,突然又停住,然後她又折了回來,還是那樣的表情,走到雷震面前,她擡眸,沒有表情的臉色是一如既往的冷豔。
她伸手,把手裡的文件遞到雷震面前:“需要燕爺簽字,我明天過來拿。”
雷震接到手裡,對雷震來說,找他幫這種幫的人不在少數,不過雪姬卻是第一次找她,想來如果不是要緊的文件,她也不會來找他,等他擡頭,雪姬已經轉身走了。
周圍探頭的人個個偷瞄,等雪姬進了電梯,才一個個圍過來:“雷哥,也就你有這面子,才會讓那冰美人主動跟你說話。”
雪姬是冷,可她是極為罕見的美人,隻要是男人,就沒有不喜歡美人,不管嘴上說的多難聽,看到了,總會有些沖動。
雷震微微眯了眯眼,伸手拿手裡的文件在開口的人頭數砸了下,“好差事?你去找燕爺簽字?”
那家夥腦袋一縮,“雷哥,您面子大,我進去就是找死。”
和雷震說話确實是雷震面子大,自然也是雪姬聰明,否則她怎麼不找那個代替了燕回位置的人?因為能在燕爺心情不好的時間裡,讓他簽字的人暫時隻有雷震。
雪姬其實很忙,她所處的位置一直都至關重要,和那些被燕回強占了的女人比,雪姬對燕回才是最感激最忠心的女人。燕回給了她足夠的權利和施展空間,讓她得以和那些男人又一較高下的舞台,而這個舞台,是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離開燕回以後,再不會有人會給她的機會。
青城某個不知名的墓園一角,有一個會讓雪姬時常過來的看一眼的人,墓碑的照片上是一個風情萬種妖氣橫生的美人,即便是死氣沉沉的照片,也擋不住她入骨的妖媚。
雪姬從不說話,可她會經常過來。
瞳兒生前,她們沒有那麼深的交情,卻在瞳兒死後成了唯一會來探望瞳兒的人。她們從同一個地方被燕回帶走,卻走上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道路。
瞳兒的一生都在争取,卻始終沒有争到她想要的。
她在争奪燕回的大戰中輸給了紅蓮,又在争鬥安裡木的過程中輸給安裡木的良心,當她孤注一擲想要找個發洩口時,卻輸給了命運。
因為同時女人,因為她們也曾相依為命過,雪姬對瞳兒的感官更多的是悲涼。
如果她當初沒有那樣迷戀燕回該有多好,如果她沒有遇到那個警察多好,如果她甘于現狀隐忍臣服多好,最起碼,她現在還活着,在如今青城的局面下,她完全可以找個男人嫁了,安穩的過完她的餘地,一如紅蓮那樣,跟了燕回那麼久,最終得以挑選一個男人嫁了,如今活的倒也安逸。
可沒有如果,瞳兒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葬送了她年輕的一生,或許她後悔過,也或許,從來沒有後悔。
雪姬安靜的看中瞳兒豔麗的笑容,面無表情的放下手裡的花,然後慢慢的轉身離開。
雷震進去找燕回簽字之前,給展小憐打了個電話。
在燕回身邊所有人裡頭,展小憐最待見的人就是雷震,因為相對來說,雷震做事要靠譜一點,其他的那幫人就跟他們的主子燕回一樣,都是神經病,好歹雷震還是個正常人,雖然有時候也會被燕回逼着做點不正常的事,總體來說還能被展小憐劃分到人的行列裡。
接到雷震的電話還意外呢:“喂?雷先生?燕回出什麼事了?”一般情況下,雷震給她打電話,那肯定是燕回那邊做了什麼二百五的事,“還是他背着我做了什麼缺德事?”
反正展小憐是從來不會想着燕回被人家給怎麼了。
雷震看看手裡的文件:“是這樣,有份緊要的文件要簽字,不過燕爺心情不太好,文件要的時間又有點緊,想請展小姐幫忙跟爺說一聲,别耽誤了正事。”
展小憐點點頭,這情況以前也有過,燕回跟她鬧别扭呢,然後就到公司裡耍威風,這會一聽就明白了,“等着,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雷震應了,不管展小姐說什麼反正燕爺接到了就會高興一會,趁着這勁頭去就行。
這些都是經驗之談,雷震可是千錘百煉給練出來的。
展小憐給燕回打電話的時候燕回正在生悶氣呢,一看來電顯示就得瑟了:“爺忙着呢,有什麼話快點說。”
“沒什麼事,就是問問你在忙什麼呢,”展小憐笑嘻嘻的說:“老公,今天晚上幾點回家?可别太晚了,我剛學了做五花肉,今天晚上做給小寶大寶吃,你記得早點回來嘗嘗呀。”
燕回立馬蹦起來:“爺現在就回去。”
展小憐剔指甲,“我還沒開始做呢,你現在回來也沒的說,晚飯晚飯,現在才幾點呀?”
燕回不管,站起來就往外走:“怎麼沒得說,爺吃你就行。”
雷震就等在門口,拿了筆往燕回手裡塞,燕回眼皮子都沒擡,反正這回他老人家心情好,順手就畫上了。
拿到簽字,雷震自然就不會擋燕大爺回家的路,燕回直接跳到車上,一溜煙回家去了。
周圍的人等燕回一走,一個個對着雷震晃大拇指:“雷哥,您這時間等的剛剛好,早一點遲一點都不成,牛。”
雷震拍拍手裡的資料,掃了他們一眼,“那就學着點,我們爺性子不定,一時一個主意,以後有的你們受。”
這跟以前比,好了不說一點半點,以前那是霸王,隻能服從,要不然就沒合作,還簽什麼合同?
第二天早上,雪姬果然來了,走到前台的時候,被前台的小姑娘叫住:“雪小姐。”
雪姬站住腳,前台小姑娘拿出一個文件袋:“雷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您,他說這是您要的資料,燕先生已經簽了字了。”
接過來,翻到最後一頁,果然簽了字,雪姬擡頭看了眼樓上,點點頭,什麼話沒說,轉身離開。
前台幾個小姑娘在雪姬走後湊到一塊嘀咕:“我聽人家說,就沒有幾個人聽到雪小姐開口說話……”
另一個小姑娘手呈喇叭小聲說:“我聽說,能讓她開口說話的隻有燕先生,其他人都沒有那個面子。”
“我倒是聽人說,她開不開口說話不打緊,要是看到她笑就慘了,肯定得死人。”
“……”
确實,聽過雪姬開口說話的人寥寥無幾,即便再如何美豔,大多也是看的多,有膽搭讪的,迄今為止還沒有。她若是開口,必然是給了人家天大的面子。雷震便是這些人裡面面子頗大的一個,又或者,在雪姬眼裡,他的資格更老些。畢竟他跟在燕回身後的時候,她們不過是剛剛被燕回挑選出,送去訓練的新人。雷過客的電話打了過來,翻着白眼跟雷震說小笨又托七大姑八大姨的給他介紹對象,雷震伸手扶額,有個熱心腸的弟媳婦,他還真是……默了默,要不是怕過客打光棍,他隻需要提高點嗓門就能過安穩日子了。雷震的手在車頂上敲了敲,一手拿着電話,低着頭說:“過客,你跟你媳婦說說,我這工作特殊,可不能禍害那些良家婦女,就算找女人,我也找個跟我做差不多事的女人,這樣以後才能長久……”
雷過客自然是挺聽他哥的,不過看他老婆那麼熱心積極的牽線,就忍着,這會聽到他哥這樣說,又覺得有道理,可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能找個擺大的本科生當老婆的。
雷震挂了電話,手指在車頂快速敲了兩下,有點郁結,他這個當兄長的,竟然被弟媳婦逼的不敢去弟弟家吃晚飯了,憑什麼呀?
煩躁的一轉身,頓時被吓了一跳,身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人,雷震就覺得自己的心肝就在剛剛那會差點被吓破,“你……”
雪姬背光而站,皮膚帶着病态的白,豔麗的唇,在昏暗的車庫燈下,給人種幽靈來襲的錯覺。她直勾勾的看着雷震,全身上下散發出寒冰似得的氣息。
因為常年的職業習慣,雷震對聲音極為敏感,可他剛剛竟然沒有任何有人靠近的知覺,更加不知道雪姬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暗自呼出一口氣,皺眉:“有事?”
雪姬依舊直勾勾的看着,然後問:“你還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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