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的速度很快,尤其還是在終于有了目标的情況下。
自從上次塔比斯海灣的不幸遭遇之後,奧斯丁船上的水手們就特别讨厭毫無目的的在船上瞎轉,他們在那片泛着濃霧的海灣已經受夠了苦頭,實在是不想再來一遍。
眼下總算有了轉機,整支船隊的水手們都洋溢寫的前所未有的鬥志,一鼓作氣的朝着比爾薩斯開去。
在一幹熱火朝天的水手當中,唯獨面色蒼白的萬德魯顯得格外的沮喪。
沒安好心的湯姆特意打他身邊繞了一圈,旁邊還跟着剛好‘路過’的尼卡。
“哎喲,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萬德魯幹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肥臉,“水、水泡的。”
“小心點,被水泡壞了身體沒什麼,可别把心給泡壞了。”
勒戈夫并不會時時刻刻擔任指揮,很多時候都是埃迪安代勞,他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這次本來也就是跟着過來撈功勞的。
騎士團可不是别的地方,是要拿真刀真槍說話的。
之前一直光在海上轉悠沒見着黑珍珠号他也發愁,可是無論是勒戈夫還是依蘭達都不是他能勸的動的人,現在剛好有人送上門來,簡直不能更喜悅。
不管萬德魯心中究竟作何感想,船隊都以極快的速度抵達了美酒之都比爾薩斯。
這船還沒有進港口之前,夢魇号上的部分水手們就像搖着尾巴的哈巴狗一樣繞着依蘭達,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谄媚。
畢竟不是每個人的家人都遭到了黑珍珠号的屠殺,總有那麼一兩個光棍到無人可殺的地步,那麼對他們也就不存在什麼影響了……當然也有那麼些是抱着随時要拼命,能享受一次是一次的想法。
海上的生活枯燥無味,水手們回到港口之後最大的放松除了美酒就是女人。
很顯然,現在大多數的水手們并沒有多大的心思在發洩*上,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不願意去用美酒來好好的買一買醉。
畢竟他們過的就是有今天沒明日的生活,酒館也不失為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船長,我們可以……”
加斯東帶頭蹭了過來,這個大個子在被女海盜好好的教訓了幾頓之後,終于在毫無勝算可言的強大實力壓迫下改變了看法,成為了她忠實的馬仔。
依蘭達當然也樂得收得這樣一個在水手中有着一定威信的屬下,對她也方便了不少
畢竟總不能真一不聽話就揍,一條船沒問題,如果是船隊呢?嘩變了怎麼辦?
有張有弛,這是艾爾以身作則的馭下之道。
依蘭達之前早就和勒戈夫商量了這件事,結果也是讓夢魇号上的水手們上酒館裡去探聽消息。
畢竟身處的層次和受教育程度完全不一樣,奧斯丁号上的水手們雖然不能說是少爺兵,但和夢魇号這些出身底層的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别的,那些眼尖的老水手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受到過的正規訓練以及在他們看來‘娘炮兮兮’的少爺出身,認為他們估計一受了委屈就會哭着回去叫媽媽,根本就不會搭理他們。
“你們很想去?”女海盜似笑非笑看了他們一眼。
“都到了比爾薩斯,當然要去……”加斯東很困難地把喝酒兩個字給吞了回去,一本正經道,“打聽黑珍珠号的消息,畢竟我們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個幸存者說黑珍珠号是在這附近最後失去了痕迹,如果他們需要補給的話肯定會來這裡。”
“如果他們真的來過?我想我們肯定可以打聽到什麼。”
美酒的誘惑往往比女人還大,依蘭達也不意外他們的反應,但是也有些擔心他們喝酒誤事。
畢竟比爾薩斯也是公共海港,那麼治安想當然也不會很好,打聽消息是一回事,但是賠上自己的水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去倒是可以,不過你們要怎麼保證自己的安全?”依蘭達不緊不慢道,“你們之前也說了懷疑黑珍珠号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那麼……如果萬一他們就埋伏在港口等着我們上去的話,喝得醉醺醺的你們,簡直比送上門的豬還不如。”
依蘭達嫌惡地補充了一句,“豬大概都比喝醉的你們警惕性高。”
那這是要個能保持清醒的探子?
水手們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畢竟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成為唯一一個不能喝酒的望風者,但是依蘭達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他們想要去的話一定要能夠保證安全。
加上他們之前的借口就是去打聽消息,那麼勢必證明他們這次不可能開懷痛飲了。
依蘭達不用想都知道他們腦子裡轉的什麼念頭,嚴正警告道,“不要想着偷偷帶酒上船!誰讓我抓住了就全部扔下海!”
水手們不由暗暗腹诽:可是你自己當時不就帶酒了,不然怎麼哄騙人魚?
女海盜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反正這條船上由她做主,必須要讓這些下去的人保持清醒。
最後依蘭達也沒松口,水手們垂頭喪氣地下了船,朝着酒館走了過去,還被迫答應了保證一個人不得喝酒,随時跟她保持聯絡的承諾。
簡直比老媽子還煩人。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水手們也隻能苦哈哈的自我安慰,畢竟能放松的機會可不多,沒看到隔壁奧斯丁号上的倒黴兄弟們,這會兒隻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們走,他們的團長那麼冷皿無情,壓根一個都不準他們下船!
依蘭達委派康德跟着這群不太靠譜的人,哈斯勒這種自由行動派也當然跟着下去了
臨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蘭達,女海盜被他看的不免有些心虛。
好像……沒暴露什麼吧?
萬德魯自然也被從船上“請”了下來,這個死胖子一直到現在還沉浸在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當中。
他的任務似乎也完成太過于順利了……不是都說夢魇号的那個女人和奧斯丁船隊的勒戈夫不好打交道嗎?為什麼他甚至都沒多說什麼,隻是略提了提去比爾薩斯看看,他們就像不假思索的初生牛犢一樣跟着過來了呢!
可是好歹他還記得自己的職責,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油汗,滿臉誠懇地朝着勒戈夫道謝
“真是太謝謝您了,居然這麼快就把我送了回來,我簡直……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可惜我的貨物都被黑珍珠号搶空了,不然……”
“沒關系,救人救到底,”一個萬德魯絕對不願意聽到的聲音響了起來,“送你到這裡我們可不放心,畢竟這裡還有可能有黑珍珠号的人出沒,這樣吧,我們好人做到底,一直送你到你跟你接頭的人見面,這樣也好保證你的安全。”
依蘭達的笑容甜美,可是落在他的眼中無異于惡魔的微笑。
萬德魯在心中暗暗叫苦,可是面上還得強撐着露出感激的神情,“這,這怎麼好意思,已經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海盜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我想你既然在這裡有接頭人的話……那麼應該也不會讓我們白幹吧。”
什麼?!
竟然這麼直接的要好處?!萬德魯不住瞪大了眼,但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在海上救人是有好處的,但它都是一些商船,誰能想到教廷的船居然也幹這個?
他有些求助地看向了勒戈夫,可是後者根本就不看他,顯然對依蘭達的說法默認了。
錢倒是小事,萬德魯的内心是崩潰的:這,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