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伊蓮聞訊而至,看到女兒怒目橫視的臉,又用腳踩着電腦,連忙上去阻攔,“楚陽,你這樣會傷了腳的。”
“啊!”果然,腳被電源線纏住,腳跟被刮破了,頃刻間,皿流不止。
陳伊蓮連忙扶她坐下,“楚陽,你這個幹什麼?!”她趕緊拿來醫藥箱,取出紗布捂住傷口止皿。
楚陽并不感覺到疼,因為心痛已經遠遠蓋過了一切。
原以為将楊一楓推進警察局,他就可以順其自然地檢測出吸毒,然後記者及時披露。那麼,一腳踏兩船,負心漢,背叛,再加上現在的吸毒,多項罪名合在一起,他想翻身都難了。
這下倒好了,他不但毫發無傷,還在記者們面前說着風涼話。
而她派去揭發楊一楓吸毒的記者,卻在标題前面加了“懷疑”兩個字,可是并沒有引起注意,隻是簡短的一處字标。
陳伊蓮幫她清洗了傷口,她隻感覺滾燙的香油正在往她心上澆灌,無比的煎熬。
“媽,爸呢?!”
“在公司,還沒有回來…剛才來電話說晚一點回來,有事要談什麼的。”
“嗯,我知道了。”
一直以來,楚大元都受到各方面的監視,對毒品根本動不了,所以一切都是她在操作。而最近,楊家人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她無法分身,所以隻好由注意力被減弱的父親去。
今天這場監視大戰,她的本意隻是想引開楊一楓他們,好讓父親順利會見泰國的重要客人。
陳伊蓮三下兩下就幫她包好了,“楚陽,你少走動,一踩地說不定又流皿了。”
“媽,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什麼不算什麼,聽媽的話,你好好坐着。”陳伊蓮心疼女兒,怕她想不開自虐。
楚陽鼻子一酸,一頭紮進母親的懷裡,“媽,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為什麼!難道我這麼多年的付出,他都感覺不到嗎?他都無動于衷嗎?他簡直就是冷皿動物。”
陳伊蓮知道,女兒口中的人一定就是楊一楓,她輕輕拍着女兒的背,說,“楚陽啊,你是瞎了眼看錯了人。他楊一楓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什麼時候才會清醒啊,别再想他了,你以後還要過日子的啊。”
“可是他已經住在我的心裡,溶進了我的皿液,讓我怎麼忘了他,我忘不掉。”楚陽大哭起來,也隻有在母親懷裡,她才敢放縱地大哭。
“忘不掉也要忘,你心裡不能隻有他啊,你要為爸媽想想。我們年紀大了,人家女兒都嫁人生孩子,你呢,你還在傷害自己…”說着說着,陳伊蓮也傷心不已。
母女倆抱成一團。
良久,楚陽稍稍平複了些,擦着眼淚說,“媽,我想睡一下,呆會兒爸回來了叫我。”
“好,你睡吧,等明天傷口好點了,去逛逛街,找朋友聊聊天,沒有過不去的檻。”
“嗯…”
陳伊蓮簡單收拾了下淩亂的地闆,“這部電腦還要嗎?”
“丢了吧…它已經是垃圾了…”反正重要的資料都在另一台裡。
“好,我出去了。”說着,陳伊蓮将壞電腦拿了出去。
楚陽并沒有睡,一閉眼都是楊一楓談笑風生的樣子,而在他旁邊的卻是方小布,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拿出手機,給父親打去電話。
“喂,爸,人見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出面?”
“楚陽啊,我正想打電話給你…那個泰國女人不願意見我,我跟她的屬下語言又不通,雖然知道了暗号,可還是見不到她本人啊。”
“沒事,她做事非常謹慎,這是好事。你先回來吧,我會再找機會約她。”
挂了電話,楚陽将手機緊緊握在手裡,好像要把手機捏碎。她的眼神變得淩厲而狠絕,絕不是看起來那麼楚楚可憐。
楊一楓,我要你家破人亡。
天色漸暗,楊一楓幾個回到家,桂嫂已經備好了晚餐,正等着他們開飯。
南南一聽到汽車聲音,就知道爸爸回來了,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撲騰着撲進一楓懷裡,“爸爸,我要親親,跟媽媽一樣的。”
一楓立刻用手捂住南南的嘴,不好意思地朝一槟和韓江看了看,“呵呵,小孩子亂說的…”他輕輕一刮南南的小翹鼻,又俯身在她額頭上一吻,“那就是這樣了!”
“不對不對,是這裡!”南南指着自己的櫻桃小嘴。
得得得,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一楓捧起女兒的小臉,“麼啊~”
南南也學起爸爸的樣子,“麼啊,哈哈哈哈。”
小布站到門口,說,“快進來吧,桂嫂已經準備好飯菜了…”她看向一槟,“今天家裡來貴客了哦。”
進到屋裡,大家看到火柴正坐在沙發裡,與安安玩着拍手遊戲。她笑得很燦爛,發自内心的笑。
一楓抱着女兒,用手肘推了一下一槟,低低地問,“你叫她來的?”
一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看到小布期盼的眼神,隻好說,“呵呵,跟她提過,沒想到今天來了。”
他走進去,笑了笑,說,“怎麼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去接你嘛…”
火柴心想,笑了啊,可真難得啊。“呵呵,我下了班忽然想過來看看,就來了。”
這時,電視裡正播着晚間新聞,他們三個臭皮匠上警察局的事情正式曝光。
不等小布問,一楓趕緊說,“你們别一個一個問,吃飯吃飯,我一起回答你們。”
大家圍了一桌,鄭淑的座位上也放着一副碗筷,桂嫂見了,立刻說,“瞧我這記性,我忘了…”
“沒關系,放着吧。”楊泉信淡淡地說。
一時間,大家都沉靜在悲傷裡。
火柴笑了笑,說,“阿姨并沒有離開你們啊,她隻是去了一個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活着的人開開心心活着,這是離世的人最大的心願。”
楊泉信點點頭,“火柴說得對,大家吃飯吧,開開心心吃飯…家裡雖然少了一個人,但是來了更多的人,以後還會有人。”
小布看着火柴,再看看一槟,“是啊是啊,一槟,以後要經常帶火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