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的反應很快,趙朔大舉征兵,西夏兵卒集結,而張俊的兵馬此刻也已經撤出了齊地。
早就想好了讓嶽飛當替罪羊的趙構,此刻走出了這步棋。他派出了兩個使者,一個前往大名府斥責嶽飛,一個派往洛陽,安撫趙朔。
前往大名府的是丞相呂頤浩,而前往洛陽的則是趙構最信任的寵臣秦桧。
呂頤浩到達大名府之後,直奔嶽飛府宅,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嶽飛迎聖還朝,途徑黃河,竟讓聖死于非命,葬身魚腹之中,此乃大不敬之罪也。朕與宋王,乃是叔侄,朕與趙恒,乃是兄弟。現今兄弟慘死,叔侄反目,此皆嶽飛之過也……”
聖旨說了一大堆,但說白了隻有兩件事,第一,趙恒的死跟嶽飛是有直接關系的,嶽飛要負責。第二,因為趙恒之死,趙朔此刻正在全面備戰,這件事是因嶽飛而起,所以,趙構要将嶽飛繩之以法,交給趙朔,以平息他們叔侄之間的誤會。
聖旨說完了,嶽飛微微擡頭,看向呂頤浩。
“嶽元帥,快快請起。”呂頤浩扶起嶽飛,将聖旨交到了他的手中,才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陛下知道欽宗之死,跟元帥本是沒有關系的,元帥費勁千辛萬苦将欽宗迎回,怎麼會派人将其殺死呢!”
“那~這~?”嶽飛舉起聖旨,輕聲詢問道。
“這也是陛下沒有辦法的辦法。宋王現在跟瘋了一樣,不僅在征調自己的兵卒,甚至還要求西夏跟着一起出兵。一旦宋王和西夏聯軍大舉南下,試想一下,那個時候,剛剛穩定的大宋王朝,是否還能保得住啊。”
“可是……”這種事情嶽飛當然知道後果,但為什麼要讓他做替罪羊,他還是不清楚。趙恒被殺之事,他知道之後,立刻派出護衛前去查探,現在雖然還沒有查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是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可以查個水落石出。宋王趙朔是講理的,現在雖然趙朔在整軍備戰,但是等到他将兇手交給趙朔之後,趙朔一定可以消除心中悶氣,放棄出兵南下。
但嶽飛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呂頤浩打斷了。“齊地是宋王的地盤,而你,是宋王唯一允許進入齊地的,現在欽宗死于齊地,這斷不可能是宋王所為,那麼敢問嶽元帥,這件事是誰所為呢?”
聽到呂頤浩這話,嶽飛直接愣住了。呂頤浩先是說相信他,然後又給他分析了趙朔跟趙恒開戰的後果,而現在,又完全把責任限制在了齊地。
“這是陛下的意思?”嶽飛面如死灰,這個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趙構就是想讓他來當替罪羊,那他可就真的是太傻了。
“陛下沒得選擇。”呂頤浩看了一眼嶽飛。“我聽聞元帥母親曾在元帥後背刺上了‘精忠報國’四個字,而現在,就是元帥精忠報國的時候了。陛下會記住你,大宋的臣子會記住你,百姓也會記住你。”
說完之後,呂頤浩轉身便走,臨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補充了一句。“陛下的意思,限你三日之内,前往洛陽坦白罪過,過期不去,按某犯罪論處。”
說完之後,呂頤浩不敢多呆,快步離開了帥府,出了大名府,直奔南方而去。他要盡快離開齊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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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面對到來的秦桧,趙朔面寒如冰,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臉色。
“宋王殿下,欽宗遇難一事,實在是一個意外,那黃河之水,年年都有禍端。以前我們治理了很多次,也以初見成效,但是金軍南下之後,這幾年疏于治理,要說這災難,金國也是有份的。”秦桧一頓墨迹,便将責任推給了金國一邊。
“黃河之上渡船者每天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他們渡船都沒事,單單我父渡船有事?這難道也是金國的罪責。”趙朔盯着秦桧。“秦大人,你不會真把我當三歲小孩吧。”
“豈敢,豈敢……”秦桧連連擺手。“就算不是金國的錯,但這也應該是護送的嶽家軍之罪過。”
說到這裡,秦桧停頓了一下,偷眼觀瞧了趙朔一會,才接着道。“齊地并非陛下控制之土地,陛下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哭昏了好多次,并且,立刻就要派人前去查探。”
秦桧一聲長歎。“唉~!奈何齊地乃是金國歸還給宋王殿下的土地,在陛下看來,這是屬于王爺的封地,若是貿然派人進入,很可能會引起王爺的誤會。所以,在思慮再三之後,不得不将這件事交給了王爺的朋友,也就是王爺允許進入齊地的嶽家軍統帥嶽飛,可是幾天下來,嶽飛對于查處之事,隻字未提,而王爺卻開始了整軍備戰,陛下擔心王爺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無奈之下,才派小臣前來跟王爺說明詳情。”
秦桧一番話,說出了很多重要消息。第一,齊地趙構已經承認,那是趙朔的地盤。第二,趙構此時并不想跟趙朔開戰。第三,嶽飛這一次罪責難逃,趙朔推測,很有可能,嶽飛會成為趙恒被殺一事的替罪羔羊。
“秦大人這番話似乎是話裡有話啊?”趙朔眯起了雙眼。
“王爺,這是陛下的聖旨,你看一下便知道了。”秦桧這個時候,才拿出了趙構給趙朔的聖旨,并且不是以傳旨的形勢。
這說明什麼,說明在秦桧這,趙朔跟趙構已經平起平坐了。一個王爺跟皇帝平起平坐。
“不用我起來行禮迎接嗎?”趙朔沒有直接身手去接,隻是看着秦桧。
“王爺跟陛下乃是叔侄,現在欽宗意外身死,陛下知道王爺痛苦萬分,所以這些對外人的禮儀,王爺這裡陛下專門囑托,是可以免除的。”秦桧超前走了幾步,雙手恭恭敬敬的将聖旨拖到了趙朔面前。
趙朔接過聖旨,打開隻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了秦桧。聖旨的意思很簡單,齊地以後歸趙朔所有,嶽飛作為罪魁禍首,趙構會交給趙朔全權處理,至于嶽家軍,趙構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