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聲起,高飛便朝比武場中望了過去,但見毛寶、甘卓二人正在激烈的打鬥着,刀光閃閃,影影綽綽。
隻見毛寶的厚背刀舞的的跟潑雨一般,招招狠辣,直取甘卓的要害,眼看着甘卓兇險異常,但實際上,甘卓卻有驚無險,或側身躲過,或用刀架開攻擊,從容不迫的應敵。
毛寶一番快速的攻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猛砍猛劈,刀法雖然精湛,力道雖然剛猛,可就是在甘卓身上占不到一點便宜。
一連十招,毛寶愣是一點都沒有傷害到甘卓,急的他滿頭大汗。于是,毛寶繼續發動新一輪的快攻,斬削劈刺,連連進招,隻聽見“铮铮铮”的一連串響聲,大白天裡也能看見火星迸濺。
又是十招過去了,甘卓的身軀不停地閃轉騰挪,輕捷如燕,青犢刀上下翻飛,飄忽不定,一直遊刃有餘。
一連二十招,毛寶一點都沒有占到便宜,反而因為自己的一番快速攻擊而消耗了不少的體力,揮刀的速度和攻擊的力道有了一定的減弱。
這時,甘卓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機會一樣,忽然一改之前的防守狀态,轉守為攻,青犢刀如同蛟龍出水,舞的神出鬼沒,竟是指東打西,起南落北,直讓人眼花缭亂。
比武場上的态勢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隻見青色的刀光籠罩在毛寶的周圍,交織成為了一張巨大的刀網,令毛寶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一個勁的招架。
就在這時,隻見甘卓手腕陡轉,青犢刀的刀鋒快如流星,向着毛寶的後腦勺便劈了過來。
毛寶沒有料到甘卓出售如此之快,急忙低頭躲避,但聽見頭頂上傳來了“嗖”的一聲,頭上帶着的襆巾被擊飛,而他的頭發也瞬間散落了下來,被風吹拂着像一個瘋子,他自己更是吓得一身冷汗。
正在觀戰的衆人都鴉雀無聲,他們看的也是心驚肉跳,這樣的戰鬥場面他們很少見到,而高手之間的較量更是見的少之又少,此番毛寶和甘卓的比試,總算讓他們開了眼。
在場的人中,鄧嶽、周撫都是明眼人,雖然此時甘卓仍然占着上風,但是毛寶的防守十分嚴密,甘卓暫時也奈何不了毛寶。
一連二十多招過去了,兩個人你來我去,愣是勝負未分,讓觀戰的人也都提心吊膽。
但是,若是細看,還是能夠看的出來,兩個人的打鬥已經沒有之前的快了,而且甘卓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許多汗珠。
甘卓畢竟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體力上自然不能和毛寶相提并論,最初他選擇了躲避毛寶的鋒芒,隻守不攻,借機消耗掉毛寶的體力,可是當他轉守為攻之後,自己的體力也消耗的十分快,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毛寶的防禦力竟然那麼強悍,一把厚背刀竟然能夠将自己周身範圍罩的滴水不漏。
多少年了,甘卓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像樣的對手,如今毛寶的武藝竟然能和自己不相上下,讓他感到十分的欣慰,終于有個對手了。
兩個人一連激鬥了數十招,一會兒是你進我退,你攻我守,一會兒是我退你進,我守你攻,打鬥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而且每一招一式都看上去是那樣的驚險。
在一旁圍觀的人們都目不斜視的看着甘卓和毛寶的争鬥,隻有王導皺起了眉頭,毛寶的武功是讓他始料不及的,居然能和本朝武功第一的甘卓能戰鬥的如此久,由此可見,毛寶的功夫真可謂是厲害至極。
為此,王導的心裡不免的擔心了起來,生怕甘卓會輸掉這場比賽。
誰知,就在這時,甘卓和毛寶的打鬥竟然戛然而止,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都在喘着粗氣,但是眼神裡面卻都是誰也不服誰。
突然,甘卓将手中的青犢收入了刀鞘之中,并且哈哈大笑了起來,朝着毛寶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老夫已經許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酣暢淋漓的打鬥過了,毛縣尉,你的功夫确實厲害,若是再打下去,隻怕老夫就要體力不支了,到時候肯定會輸給你了。”
毛寶見甘卓沒有再打鬥的意思,也急忙還刀入鞘,抱起雙拳朝着甘卓拱手道:“甘将軍老當益壯、刀法精湛、技藝純熟,早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晚輩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若是再打下去,晚輩未必能抵擋得住老将軍的精妙刀法,早晚都是個輸,晚輩謝謝老将軍讓我輸的如此風光體面。”
能否戰勝毛寶,隻有甘卓自己的心裡知道,如今他雖然看上去站在這裡一點事情都沒有,可實際上,他的體内氣息已亂,若再勉強戰鬥下去,不出十招,自己必輸無疑,所以他選擇了以退為進,不能讓自己在衆人面前輸的如此不堪。同時,毛寶也給了他足夠的顔面,說話更是委婉至極,讓人聽來仿佛還是他比較厲害一樣。而且,在之前的戰鬥中,甘卓心理面也明白,毛寶其實并未使出全力與自己戰鬥,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由此可見,毛寶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測。不過,這樣一來,毛寶卻給甘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個晚輩後生他非常的喜歡。
“哈哈哈!毛縣尉太過客氣了。”甘卓說完這句話,便扭臉望着王導,意味深長的對王導說道,“丞相,這次比試,應該算毛縣尉赢!”
王導與甘卓相交多年,早已經是心照不宣了,自然能夠明白甘卓話裡的意思,但是他卻并不想甘卓失掉顔面,所以他便朗聲說道:“甘老将軍以如此高齡應戰皿氣方剛的毛縣尉仍然不落下風,實屬不易。當然,毛縣尉居然能夠和甘老将軍打鬥的不相上下,也足可見毛縣尉的武功造詣。既然你們二人不分伯仲,那麼這場比試也就沒有誰勝誰負,你們并列第一。”
雖然王導的話與甘卓内心所想略微有些沖突,但是甘卓還是向王導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一來這次比試于自己并沒有什麼壞處,二來又把毛寶給烘托出來了,确實是一石二鳥。
這時,隻見甘卓徑直走到了毛寶的面前,一連笑意的說道:“毛縣尉,老夫軍中缺少一名參軍,你可有興趣到老夫的軍中任職?”
毛寶得到甘卓的相邀,按理說應該是心花怒放才是,可是他卻一臉平淡的說道:“多寫甘老将軍的好意,隻怕晚輩要讓甘老将軍失望了,晚輩向他人有過承諾,在承諾未完成之前,晚輩的行動多有不便,隻怕暫時不能去甘老将軍的軍中任職,還請甘老将軍見諒。”
“毛縣尉信守承諾,是君子的一種體現,老夫又怎麼會強人所難呢。不過,毛縣尉,老夫的大門可是随時為你敞開的,隻要你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到老夫的軍中來任職。”甘卓刀。
毛寶欣喜的拜謝道:“多謝老将軍的美意!”
如今四場比試都已經結束了,按照綜合成績來定名次,綜合成績最高的是甘卓,其次是毛寶,再次是鄧嶽,最後才是周撫。
于是,王導當衆宣布了成績,并且将高飛拉到了身邊,對高飛說道:“此番比試結果已經出來了,甘老将軍無論是箭術、騎術、兵法還是武功,都樣樣精通,是做你師父的不二人選,你快點來拜師,從今以後,就由甘老将軍負責教授你武藝!”
高飛一臉的不情願,對王導說道:“父親,讓孩兒拜甘老将軍為師,孩兒一點意見都沒有,甘老将軍德高望重,武藝超群,确實是最佳的人選。不過甘老将軍身居高位,平時軍務肯定繁忙之極,那麼教授孩兒武藝一事,隻怕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而毛縣尉的成績僅次于甘老将軍,時間也多,若是由他負責教授孩兒,孩兒必能得到悉心的照料,将來肯定會茁壯的成長的。”
王導擰起了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飛道:“父親,孩兒能不能同時拜兩個師父,既拜甘老将軍為師,又拜毛縣尉為師?”
“同時拜兩個人為師?這成何體統!”王導不爽的道。
“其實,拜兩個人為師,也沒有什麼不妥的。”甘卓突然開口說道,“正如公子羽所說的那樣,老夫平時确實軍務繁忙,賦閑的時間較少,隻怕未必能夠悉心照料公子羽。毛縣尉的武藝大家有目共睹,時間上較為寬松,若是能夠同時成為公子羽的師父,完全可以代替老夫照料公子羽。”
王導不解的望着甘卓,小聲問道:“甘老将軍,怎麼連你也這麼認為……”
甘卓呵呵笑道:“毛寶确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老夫也看的出來,公子羽其實最想拜的師父不是老夫,而是毛寶。丞相,既然老夫都沒有什麼意見,你又何必多加幹涉呢?”
王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一心想讓兒子拜甘卓為師,但兒子卻想拜毛寶為師,就因為這樣,才會有了今日比武招師的舉措。不過,王導也是個豁達的人,既然甘卓都不介意,他也沒有必要一直耿耿于懷。
于是,王導便道:“那好吧,那就讓羽兒同時拜甘老将軍和毛縣尉為師好了。”
高飛欣喜若狂,急忙跪在了地上,向着甘卓和毛寶同時拜道:“二位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