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作死的李氏
指尖輕扣桌面,齊茗瑜一手撐着下巴,偏頭懶散的問捧着衣裳的小丫環:“這……是你家夫人送我的?”
“回……回大小姐,這是夫人為大小姐明日宮宴準備的衣裳。”小丫環頭更低。
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她總感覺大小姐好恐怖。
扣、扣、扣,齊茗瑜指尖輕動,臉上帶着思索。
指尖扣桌的聲音不大,可是小丫環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是随着這聲音在跳動。
就在小丫環背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的時候,齊茗瑜才恍然回過神來,看着小丫環受了驚吓的樣子,扶額:“衣裳房桌上,你走吧。”
“多謝大小姐。”小丫環似乎撿回來一條命一樣,趕緊對着齊茗瑜福身,快步的走了。
沒太在意小丫環的反應,齊茗瑜饒有興趣的對星芪點點頭:“将這衣裳拿起來我看看。”
星芪領命拿起,對齊茗瑜輕聲道:“沒有下藥。”
似有似無的點頭,齊茗瑜看着面前的衣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雖然是她喜愛的大紅色,衣裳雖然繁複,可是也很好看。
按理說,李氏應該不會對她這麼好吧。
“去把棋香叫進來看看,這件衣服是不是有出格的地方。”
棋香很快進來,這是棋香第一次進齊茗瑜的房間,也是帶回來的八個丫環裡面第一個進來的人。
雖隻是外間,棋香也不敢多看,隻低頭乖巧道:“奴婢見過小姐。”
“嗯。”齊茗瑜應了一聲:“不必如此拘束,今日叫你過來,是讓你給我看這件衣裳有沒有什麼出錯的地方。”
“是。”棋香雖然應了,可是擡頭的時候,眼睛也隻放在衣裳上,并未表現出對齊茗瑜房間的好奇。
“此衣物……小姐,不知棋香可否仔細查看?”棋香謹慎的問道。
喲,居然真的有問題?
齊茗瑜饒有興趣的點頭:“好,你仔細看吧。”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剪開看都沒關系,本姑娘原本就沒打算穿。”
棋香默默的看了齊茗瑜一眼,雖然有齊茗瑜的話,她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看了半晌,棋香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小姐,這件衣物确實有問題。”
“哦?動了什麼手腳?”齊茗瑜饒有興趣。
“西蠻有一種舞蹈很受人喜歡,女子穿着層層疊疊薄紗的衣物,跳起來像是仙女下凡,而那舞蹈中最為驚豔的一段就是連續轉圈三十圈,而她們穿着的衣物,會随着轉圈的力度加大,片片破碎,到了最後,身上幾乎沒有衣物。此為落花舞,因衣物散落像是落花而命名。而因舞蹈最後衣不蔽體,所以此舞隻由舞女跳,大家閨秀是不會去跳的。此衣物,就是用的特殊手法,制成的舞衣。”棋香緩緩道來。
齊茗瑜還有些好奇:“這樣說我不去跳舞就好了?”
“并不是,這種衣物容易脫落散開,就算是不去跳舞,也有極大的可能會散落。”
聽着棋香的話,齊茗瑜摸摸下巴,啧啧的歎了兩聲:“本姑娘就說,李氏才因為本姑娘受了懲罰,此時怎麼有可能還對我這樣的好,還給我準備衣服。不過啊,這李氏這是把她自己的把柄交到我手裡來,如果我不利用,就太可惜了啊!”
齊茗瑜笑的,意味深長。
……
齊壽下朝回來,在門口就被人堵住了,來人是一個秀麗的小丫頭,齊壽對這個丫環沒有一點點的印象,隻是這小丫頭居然大膽的擋在他面前了……
“你是哪裡的丫環?”
“奴婢是大小姐院中的丫環畫香,大小姐說有要事,請老爺前去相商,事關整個齊家。”
對于這個小丫環,在丫環自報來處的時候,齊壽心中原本有的一些火氣不知不覺得消散了,隻覺得無奈,齊茗瑜是一個大膽的性子,她的丫環大膽也不讓他意外。
可是等聽到後來,尤其是說事情關乎整個齊家的時候,齊壽縱使有一些疑惑,可擔憂更多,還是點頭:“前頭帶路。”
畫香極為平靜的在前頭帶路,一路上齊壽都在想,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難道是和旭王鬧别扭了?
不對,明明前兩日看到旭王都對齊茗瑜很是寵溺。
那是什麼?
齊壽想不到,可是越是想不到,就越是焦急。
等到了瑾瑜苑,發現齊茗瑜悠然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時候,齊壽有些發蒙。
聽着腳步聲,齊茗瑜睜開眼,也沒有站起來,隻說:“父親來了,請坐。”
齊壽心中疑惑更重,又有一些惱怒,覺得齊茗瑜都還這麼淡定,是不是在騙他過來而已:“你說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究竟是何事?”
齊茗瑜手指指着桌上擺着的紅色衣物,說:“這是李氏送我的,說是準備讓我在明天的宮宴上穿。”
齊壽沒有聽出來什麼:“既然是給你準備了衣物,你不滿意?”
“我想父親應該也知道,此次宮宴,我會見到皇上。”齊茗瑜含笑說起另一件事:“我其實有些擔心,在宮宴上出醜,到那時,丢的不僅僅是齊家的面子,而且還是旭王和皇家的面子,到了那時候,齊家會怎麼樣,父親應該是知道的,這樣的事情,足以讓父親親自來一趟了嗎?”
齊壽皺眉:“你這是威脅為父?”
“不不不,你是我父親,我怎麼會威脅你呢。我隻是想說,西蠻有舞,名為落花,幾十年前傳入北秦,很受追捧,父親應該是知道的吧?”
看着齊壽不耐的模樣,明顯是知道的。齊茗瑜滿意的點頭,輕聲道:“可這紅裙就是落花舞衣。”
齊壽原本的不耐表情僵硬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而齊茗瑜像是不知道自己給齊壽的打擊,隻繼續用一些遺憾的語氣說:“如果我穿了這件衣服,到了宮宴上,不小心這衣服散了,到時候就……”
齊茗瑜話沒有說完,齊壽已經想到了之後的種種後果。
他臉色一變,滿是怒火,都沒有深思齊茗瑜怎麼會知道現在幾乎已經絕迹的舞蹈,隻怒氣沖沖的站起來:“為父有事,就先走了,這件衣服你不要穿,如果沒有合适的衣服,你可以出去買,需要的銀子記在賬上就好。”
齊茗瑜看着齊壽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