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對上薄荊舟殺人似的目光,顧忱晔将面上的震驚收斂了些,又抿了一口酒,半晌後才重新開口:“沒有,不過你這種身體上的毛病,得找專業人士看啊,或者你喝點壯......恩......那個的。”
這種事,着實有點傷男人自尊。
平時他和薄荊舟哪怕口頭上鬥嘴幾句,那也是兄弟間的互相調侃,這要成了真事,那些平時用來随口怼他的話就不太說的出口了。
一貫雲淡風輕、哪怕面對再大的風浪也能從容不迫、處變不驚的顧公子難得結巴了一下,說完後就低頭給自己猛灌了兩杯酒。
薄荊舟冷冷的瞧着他,看那樣子像是要直接将他的頭摁進酒裡,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老子身體沒問題。”
男人該有的反應和沖動他都有,隻是到了最後一步總是卡住而已。
“哦,”顧忱晔拉長聲音應了一聲:“身體上沒問題,那你是心理上有問題了?是不是隻有對着沈晚瓷是這樣?别的女人呢?”
“顧忱晔,”薄荊舟奪過他手裡的酒杯:“你他媽可以滾了,喝這麼多,也不怕醉死你。”
顧忱晔被蕩出來的酒澆濕了手,第一時間想怼他,但看在他不行的份上,又把到嘴的話忍下去了,“你要是不想換女人,那就跟沈晚瓷明說啊,這年頭柏拉圖的戀愛也不是不能接受,說不定她真愛你,願意包容你的......額......缺陷呢。”
心裡想的卻是,就你這狗脾氣,我要是沈晚瓷,我都不願意跟你。
薄荊舟:“......”
他抿着唇,臉色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變的好起來,顧忱晔這話聽着好像是安慰,但卻總感覺每個字都異常紮耳。
什麼叫缺陷?
見薄荊舟不說話,顧忱晔幹咳了一聲又問:“還是你已經說過了?她接受不了?”
薄荊舟神色恹恹的,“她就是為這個跟我離的婚。”
“......”
“本來就對我避之不及了,我現在去告訴她,我不是不想碰她,是對着她不行,她不把拿掃帚把我打出去才怪......”
這都不叫追妻火葬場了,是直接燒成灰,還給揚了。
顧忱晔擡手摁住額頭,半晌沒說話。
他們沒開那些亂七八糟的燈,暖黃色的光照在人頭頂,五官都被籠在了短發的陰影下,看不真切。
薄荊舟咬着後槽牙:“你在笑?”
“沒有,”顧忱晔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又異常的緩,“酒喝太急被嗆到了。”
信你個鬼!
到底是見慣了各種風浪的人,顧忱晔很快收斂好了情緒:“你不是喜歡她嗎?為什麼前面都行,關鍵時候就不行了呢?”
即便是平日裡無話不談的兄弟,也不會過問對方這種私事,知道沈晚瓷和薄荊舟結婚是因為睡了,但再具體的......便不知道了。
他又不是變态,會對人家的床事感興趣。
薄荊舟臉色難看的憋了半晌,才道:“隻要一到最後一步,我就會想起之前在酒店弄傷她的那一次,她流了挺多皿,後來還去醫院住了兩天院,隻要一想到這些,就會手心冒汗,手腳發軟,而且她對這種事其實也挺排斥。”
顧忱晔雖然不想嘲笑他,但實在沒忍住,“我要是沈晚瓷,别說排斥,閹了你的心都有了。”
薄荊舟惡狠狠的道:“你要是沈晚瓷,我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顧忱晔:“......”
算了,跟個二哈計較啥?
“我這裡有個心理醫生的聯系方式,等會兒推給你,你問問,指不定還有救。”
......
第二天,沈晚瓷去别墅之前先去了趟聶家。
她提前打了電話,到的時候聶媽媽正在插花,“晚瓷來啦,快過來看看我這束花插的怎樣?我剛學了兩天,你伯父又是個不懂欣賞的木頭,啥也說不出來,光是說好看。”
沈晚瓷将帶來的禮品放在茶幾上,走過去,看了眼差不多成型了的花束:“伯父哪裡是不懂欣賞,是伯母這花插的的确好看,比我這個專業學畫的審美還高。”
聶媽媽雖然知道這話有水分,但好聽話誰不愛聽呢,又不是受虐,喜歡聽人挑刺,當即滿臉笑容的道:“你這嘴甜的,要是......”
她臉色變了變,沒有再繼續說,“今天怎麼突然想着來看我了?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不好意思說啊?”
這話一語雙關。
沈晚瓷也沒有瞞着,聶媽媽雖然看似家庭主婦,但能做聶家的主婦,也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有些本事是豪門千金必備課程,從小就開始學的,拐彎抹角套話隻會招人煩:“伯母,您知道玉屏山那棟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嗎?”
聶媽媽正在修剪玫瑰花枝,聽到她這話,手指不小心摁在了刺上,刺尖紮進了指腹的肉裡,她皺眉‘嘶’了一聲。
沈晚瓷急忙道:“家裡的醫藥箱呢?我去找酒精給您噴一下,消消毒。”
“不用了,一點小傷,修剪玫瑰花紮手是常有的事,我這幾天都不知道被紮多少下了,你怎麼突然問起那棟别墅了,那裡都荒廢多年了,據說......不太幹淨,之前周圍還有些住戶,但後來都陸陸續續的搬走了。”
沈晚瓷還是找了酒精給聶媽媽噴手,“那是誰名下的産業,伯母知道嗎?”
“好像是個海外商人吧,出國好多年了,可能是死了,這麼多年沒回來,産業也沒人打理。”
“那棟别墅最近有人了,”沈晚瓷擡眸看向聶媽媽,“我接了個活,雇主就是那棟别墅的主人。”
“不可能......”聶媽媽回答的斬金截鐵,見沈晚瓷疑惑的看向她,她又立刻恢複和平時一樣的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