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雲厲就看完了袁琮送來的奏報。
靜妃!
袁琮的奏報也直指靜妃!
前朝永熙太子的女兒!
連靜妃的身份也完全吻合!
而且,袁琮也在奏報中提到多位朝中得官員。
首當其沖的便是禦史大夫孟若望!
雲厲趕緊将雲铮的奏疏和拿起來,跟袁琮的奏報上提到的官員進行對比。
雲铮的奏疏中的名單涉及的朝中官員更多。
而袁琮的奏報上涉及登州和煜州的官員更多。
不過,無論是雲铮的奏疏還是袁琮的奏報,都同時提到了好幾個人。
這幾個人,都是朝中的官員!
地位最高的是禦史大夫孟若望,地位最低的是右屯衛中的一個從五品的小将!
很明顯,他的判斷錯了!
雲铮不是在亂咬人!
朝中真的還有好些官員是靜妃的人!
即使他都已經成為監國太子了,朝中這些官員竟然還死心塌地的跟着靜妃!
不就是一個前朝流亡的太子的女兒麼?
值得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嗎?
想着想着,雲厲的目光又落在袁珪身上。
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明明是登州和煜州的事!
袁琮領兵駐守宜州,那封密信,憑什麼會給袁琮?
要給不也應該是給煜州的吳笃或者駐守登州的将領麼?
雲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難道,袁琮父子也是靜妃的人?
那所謂的密信,不過是他們怕事發後牽扯到他們,他們才提前揭發靜妃的陰謀,先把他們自己摘出去?
不過,連他們的主子都被供出來了,他們想獨善其身,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雲厲仔細的思索一番,又打消了自己的懷疑。
應該是自己多疑了!
袁琮父子,還是值得信任的!
雲厲稍稍思索,立即将雲铮送來的奏疏遞給袁珪:“看看吧!”
袁珪下意識的要接,又突然一個激靈,趕緊作恭順狀:“微臣不敢!”
這可是奏疏啊!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曲軍侯,哪輪得到他看。
“叫你看就看!”
雲厲直接将奏疏遞過去,“孤讓你看的,還能治你的罪不成?”
袁珪稍稍猶豫,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奏疏。
袁珪又偷看雲厲一眼,見雲厲臉上沒有異色,才敢小心翼翼的打開奏疏查看。
然而,看到奏疏上的内容,袁珪的魂都差點吓掉了,又在心中瘋狂的問候雲铮的祖宗十八代。
這個混蛋!
搶他們父子的功勞不說,還污蔑他們是靜妃的人!
這是要置他們父子于死地啊!
“嘭!”
袁珪重重地跪下,滿臉悲憤的解釋:“殿下,雲铮是在污蔑微臣父子!雲铮是在挑撥離間!我們父子對殿下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對不起殿下的事!求殿下明鑒!”
說着,袁珪又叩首下去。
“起來說話!”
雲厲淡淡的瞥袁珪一眼,見袁珪沒起來,又上前親自扶起袁珪,“孤若是不信任你們父子,還給你看這份奏疏?孤知道,這是雲铮的詭計!”
“謝太子殿下!”
袁珪如釋重負,趕緊謝恩。
雲厲回到座位上,微笑道:“孤是想讓你們知道,老六這個混蛋太記仇了!你們父子要多加小心!”
“謝殿下提醒!”
袁珪再次躬身謝恩。
雲厲滿意一笑,旋即吩咐:“你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雖然老六已經查出一些東西了,但你們父子得功勞,孤還是不會忘記的!等孤處理完這個事,定會好好封賞你們!”
“多謝殿下!微臣告退!”
袁珪躬身,恭恭敬敬的退出。
看着袁珪的背影,雲厲心中不禁暗笑。
老六想陷害袁琮父子,自己正好借此讓袁琮父子對自己更加忠心,同時也能适當的減小一些袁琮父子的功勞。
袁琮父子要慢慢提,不能一下子提太高!
雲厲暗自為自己的手段得意,正欲急召四位輔政大臣前來議事,心中卻又突然一動。
低眉沉思片刻,雲厲立即厲喝:“來人,急召靖國公徐實甫前來議事!”
“是!”
不多時,徐實甫就風塵仆仆的趕來太子府。
簡單的寒暄兩句,雲厲便将袁琮的奏報和雲铮的奏疏交給徐實甫查看。
看完這封信,徐實甫的臉色陡然變得無比陰沉:“這麼說,是靜妃那個賤人派人殺了允成?”
雲铮和袁琮都查出靜妃是幕後主使!
而袁琮的奏報中還提到,紅月教其實就是靜妃借煜州一個氏族之手弄出來!
東谯王氏,也跟紅月教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謀害他兒子的兇手,必然就是靜妃了!
“應該是!”
雲厲輕輕點頭,“舅父先别生氣,孤有一事,想請舅父替孤拿個主意
“殿下請說
徐實甫緊緊的握住拳頭,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靜妃這個賤人給自己的兒子償命!
最好是讓九皇子一起死!
永絕後患!
雲厲輕輕的揉着腦袋,猶豫不定道:“你說,此事是交由父皇來處理,還是在朝堂上公開出來?”
由文帝私下處理,這個事的影響可以降到最低。
若是在朝堂上公開處理,這個事的波及面肯定會很大。
如今,他隻需借這個事鏟除一批異己即可,他不想把這個事搞得太大,别弄到最後不好收場就麻煩了。
而且,由文帝私下裡處理這個事,他還能在文帝那讨個好。
但問題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就算他們想瞞,恐怕也瞞不住啊!
所以,此事讓雲厲很糾結,遲遲拿不定主意。
聽着他的話,怒火中燒的徐實甫也逐漸冷靜下來。
沉思片刻後,徐實甫搖頭道:“這麼多人牽連其中,此事肯定不可能瞞得住!但怎麼處理靜妃和九皇子,肯定還是要看聖上的意思!殿下不應該問微臣,而應該問聖上!”
雲厲聞言,心中不禁一笑。
徐實甫的答案,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
他當然知道,這個事肯定應該去問文帝的意思。
他急召徐實甫,隻是一種變相的安撫手段而已。
他要讓徐實甫知道,自己還是最倚重他的!
文帝都用将徐允恭調入兵部來安撫徐實甫了,他沒理由不安撫一下。
畢竟,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确定是靜妃派人殺了徐允成了!
先安撫好徐實甫,後面的事才更好處理一些。
“那孤還是去問問父皇的意思吧!”
雲厲輕輕一歎,滿是愁容的說:“也不知道父皇得到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再次病倒……”
在這一點上,雲厲是真的愁。
文帝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以老六那狗東西的尿性,肯定會污蔑是自己謀害了父皇篡權奪位,好給他自己找個光明正大的起兵謀反的理由!
“這個……”
徐實甫也知道雲厲的擔心。
稍稍猶豫之後,徐實甫回道:“不管如何,此事都必須通過聖上來處理!若是殿下擔心,可攜帶太醫一起前去見聖上,先給聖上透露一點,讓他有點心理準備吧!”
文帝還沒死呢!
無論是靜妃還是九皇子,都輪不到雲厲來處理。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雲厲揉揉腦袋,“那舅父随孤一同前去面見父皇吧!”
“臣還是不去了吧!”
徐實甫馬上拒絕,“這個時候,臣得避嫌!殿下也千萬别給聖上亂提意見,聖上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雲厲想了想,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