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在太廟跪了三天的雲厲還在養傷。
後面兩天,他除了吃喝拉撒,幾乎都是跪在太廟。
他的膝蓋都被跪出皿了。
想着自己最近諸事不順,雲厲心中就火大不已。
正當雲厲的怒火無處發洩的時候,宮裡卻來人傳話,說文帝急召他入宮。
傳完話,傳話太監才低聲道:“三殿下,六殿下在随沈家人前去祭拜沈南征父子的時候遇刺,聖上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可要多加小心。”
什麼?
老六遇刺?
該死!
父皇該不會是懷疑是自己派人幹的吧?
雲厲心中狂跳不止,連忙掏出一百兩銀票塞給傳話太監,“多謝公公了!”
“三殿下折煞小的了。”
傳話太監收起銀票,笑呵呵的說。
雲厲顧不得跟傳話太監多說,趕緊趕往宮中,心中卻不斷罵娘。
自己才在太廟跪了三天,人都還沒恢複過來!
老六遇刺,關自己屁事啊!
帶着滿心的忐忑,雲厲來到禦書房。
此刻文帝正滿臉鐵青的坐在那裡,禦案上擺放的正是那支刺殺雲铮的羽箭。
雲厲一進門,就感覺今天的禦書房格外寒冷。
“兒臣……參見父皇!”
雲厲惶恐不安的跪下。
碰到膝蓋上的傷口,他又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嘭!”
文帝一拍禦案站起來,直接抓起禦案上的羽箭丢到雲厲面前,雙目死死的盯着雲厲。
“父皇,兒臣冤枉啊!”
雲厲猛然一個哆嗦,哀嚎道:“六弟遇刺的事,真的跟兒臣沒有任何關系啊!”
然而,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雲厲就後悔了。
雲厲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文帝還沒發問,他就說了出來,這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嗎?
果然,文帝馬上抓住了雲厲話語中的毛病,怒喝道:“還說不是你幹的?朕都還沒問,你就招了!”
“兒臣,兒臣……”
雲厲有苦難言,失聲痛哭道:“父皇,這事兒真跟兒臣沒關系啊!是前來傳話的公公跟兒臣說的這事兒啊!”
雲厲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将傳話太監賣了徹徹底底。
“是麼?”
文帝目光冷厲,眼中悄然閃過一道殺機。
好大的膽子!
什麼話都敢往外傳!
這些閹人,是不是連自己每日說了哪些話,都敢傳出去?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叫那位公公前來對質!”
雲厲難得的硬氣了一次。
反正都把那位公公賣了,就算再賣徹底點也無所謂了。
“最好是!”
文帝冷哼一聲,滿臉寒霜的說:“此事最好跟你沒關系,否則,别怪朕不客氣!”
雲厲擡起頭,賭咒發誓的說:“若此事跟兒臣有關,哪怕父皇賜死兒臣,兒臣也絕無怨言!”
“好!記住你的話!”
文帝警告的看雲厲一眼。
正當此時,穆順匆匆走進來,附在文帝耳邊低語。
文帝默默思索片刻,這才向雲厲揮揮手,“你先回去!朕已經命人去大尖山附近展開搜查了!此事最好與你無關!”
“兒臣告退!”
雲厲忍痛爬起來,心中卻在罵娘。
待雲厲離開,文帝這才皺眉詢問:“确定是北桓報複?”
“人沒抓到,老奴不敢确定。”
穆順連忙搖頭,又說:“但當日北桓國師當衆說過有人以羽箭将那封信射到他的住處。”
“老奴猜測,當日之人所用的羽箭,很可能就是這支!”
“班布若是命人以此箭射殺六殿下,既報了三戰三敗之仇,也可以讓聖上猜忌其他皇子,這着實是一招妙棋!”
聽着穆順的話,文帝也默默思索起來。
若非穆順提醒,他倒是差點忘了這一茬。
沉思片刻,文帝又沖穆順吩咐:“派人給老六傳話,就說刺殺他的人很可能是班布安排的,讓他别胡思亂想!”
穆順領命,躬身告退。
“等等!”
文帝突然叫住穆順,滿臉寒霜的說:“将剛才去給老三傳話的狗東西給朕叫來!”
“是!”
……
“班布的報複?”
六皇子府,雲铮已經收到了文帝派人傳的話。
雲铮默默的思索一陣,又輕輕點頭。
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毫無疑問,班布肯定是想要他的命的。
北桓使團三百餘人,班布悄悄留下個一兩個人,别人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發現。
不過,隻要人沒抓到,雲厲就有嫌疑!
管他的!
反正跟雲厲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這筆賬,也記在他頭上!
思索一陣後,雲铮又向葉紫吩咐:“将府裡的人嚴查一遍!隻要是有嫌疑的,一律換掉!”
正好,也趁機光明正大的篩查一下府裡的這些人。
這樣的機會不利用起來,實在太可惜了!
“好!”
葉紫輕輕點頭。
沈落雁微微擡眼,不滿的看向雲铮,“你現在使喚起我嫂子來,是越來越順嘴了啊!”
“瞧你這話說得。”
雲铮微笑,“嫂子現在暫時當着我這府上的管家,我不跟嫂子說這些,跟誰說去啊?我倒是想跟你說來着,但你不會去替我幹這些事啊!”
“你知道就好!”沈落雁撇撇嘴,“再說了,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憑什麼使喚我?”
得!
這就開始以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居了。
“行吧!救命恩人!”
雲铮聳聳肩,“回頭我送你一把槍給你這個救命恩人,就當是……”
雲铮的話還沒說完,沈落雁眼中驟然射出一道寒芒:“你最好别再跟我提那破玩意兒!”
“……”
雲铮無語,一臉黑線的看着沈落雁。
這妞真是大姨媽來了啊!
怎麼喜怒無常的?
送她一把槍,她還不樂意了?
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嗎?
現在成破玩意兒了?
葉紫“噗嗤”一笑,起身道:“你倆慢慢聊吧,我去忙去了!”
說罷,葉紫果斷閃人。
雲铮一臉疑惑的看着沈落雁,“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今天早上去你們家裡的時候,就發現你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怎麼回事?”
沈落雁目光淩厲,滿臉兇光的瞪着雲铮,“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昨天的話?
雲铮默默的回憶起來。
很快,雲铮就想到她說的是什麼。
雲铮賤兮兮的一笑,又饒有興緻的問:“是你自己反應過來的,還是誰跟你說的?”
什麼?
他還好意思問?
“無恥!”
沈落雁額頭青筋跳動,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拳頭。
“無齒?”
雲铮咧嘴一笑,“我不但有齒,還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