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什麼?”
袁琮猛然站起身來,狠狠一腳将袁珪踹倒在地,怒吼道:“畜生,你竟然敢把六皇子推下馬?你不要命了?”
“爹,我真沒推他下去啊!”
袁珪倒在地上哭喊,“分明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啊!”
“放屁!”
袁琮大怒,“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你笑個什麼?”
“我……”
袁珪微微一窒,心中不斷喊冤。
“老爺,别發火了!”
袁母上前,笑呵呵的說:“不就是個窩囊廢六皇子麼?就算珪兒是故意把他推下馬的,那又如何?聖上恐怕都不記得這個兒子了,哪裡會因為這個窩囊廢……”
啪!
袁母還沒說完,袁琮就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袁琮怒視正妻,怒吼道:“六皇子現在一心隻想去邊關求死,聖上現在正是心疼這個被他遺忘太久的兒子的時候,你跟我說沒事?”
“什麼?”
袁母臉色劇變,甚至都忘了臉上的疼痛,“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聖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斬了珪兒啊?”
袁母方寸大亂,再也不複之前的淡然。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袁琮恨恨不已的看向兒子,怒道:“趕緊滾起來,跟我一起,備上厚禮去給六殿下賠罪!”
“好。好……”
袁珪匆匆忙忙爬起來。
很快,父子倆就帶着厚禮往六皇子府而去。
為了趕時間,他們連馬車都不坐了,直接騎馬而去。
他們必須趕在文帝知曉此事之前去給雲铮賠罪!
隻要雲铮收下禮物,就表示原諒袁珪了!
就算聖上事後再追究,也不會太嚴厲!
兩人一路着急忙慌的,終于來到雲铮的府邸。
看着父子倆手中那盒子,雲铮不禁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他們帶的是什麼禮物。
要是不值錢,這事兒可沒那麼容易過去。
“袁琮教子無方,緻其沖撞了六殿下,特意攜犬子備上薄禮,前來給殿下賠罪,還請殿下寬宏大量,寬恕犬子。”
袁琮恭恭敬敬的行禮。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恭敬的給雲铮行禮。
說着,袁琮又趕緊讓跪在地上的袁珪把木盒打開。
木盒裡面,躺着一套晶瑩剔透的酒具。
酒壺、酒杯都有。
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精雕細琢而成。
嗯,不錯!
估摸着應該值個幾千兩銀子。
“我知道袁都尉不是故意的。”
雲铮憨厚的笑笑,突然又問:“對了,袁将軍,你的字寫得怎麼樣?”
“這……”
袁琮不知雲铮何意,賠笑道:“我乃一介武夫,這手上的字,寫得實在不怎麼樣。”
這不是說賠罪的事嗎?
怎麼扯到他字寫得如何上面去了?
難道,他還想讓他們父子寫下悔過書?
“沒事兒,比我寫得好就行。”
雲铮不以為意的笑笑,這才不好意思的說:“我打算後天為搬進新居這事宴請朝中各位大人,但我對朝中的各位大人不太了解,連認都認不全,想請袁将軍幫着寫一下請帖!”
寫請帖?
袁琮臉上狠狠一抽,猶豫片刻,被迫答應下來。
雲铮連禮物都還沒收。
也沒說到底原不原諒袁珪!
現在雲铮找他幫忙,他不得不幫啊!
很快,雲铮就讓人拿來筆墨和請帖,又讓袁珪幫着磨墨。
袁琮硬着頭皮,一張一張的寫。
雖然袁琮是一介武夫,但也是要經常寫奏章的,手上的字雖然談不上很好,但也算是比較工整了。
袁琮一直寫到下午,才把一百多張請帖寫完。
期間,雲铮就讓人上了點茶水和點心。
期間,雲铮還選了一些請帖,讓府裡的下人抓緊時間送出去。
“袁将軍真是謙虛,你這字可比我寫的字得好多了。”
雲铮笑眯眯的誇贊袁琮一句,“我等下要親自去給朝中的一些重臣送請帖,就不留你們吃晚飯了。”
“好好。”
袁琮連連點頭,又問:“那殿下是原諒犬子了嗎?”
“什麼原不原諒的。”
雲铮擺擺手,“我都沒當回事,我知道袁都尉不是故意的。”
“是、是!”
袁琮如釋重負,又瞪袁珪一眼,“還不快謝過殿下?”
袁珪心中憋屈不已,硬着頭皮道:“多謝殿下寬宏大量。”
“行了,我送你們出去吧!”
雲铮笑呵呵的說。
“不敢勞煩殿下。”
袁琮受寵若驚的說。
“沒事!”
雲铮擺擺手,“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送送你也是應該的。”
父子倆推脫不得,隻能賠笑着往外走。
來到外面,家丁已經把馬匹幫他們父子牽來。
“這馬……”
看到眼前的馬,袁琮臉上不禁抽動起來。
這他媽根本不是他們的馬啊!
“這馬怎麼了?”
雲铮故作茫然的問。
“回殿下,這不是我們父子的馬匹。”
袁琮硬着頭皮說。
“啊?不是你們的馬匹?”
雲铮故作茫然,撓撓頭道:“難道我剛才讓府裡的下人騎出去的才是你們的馬匹?”
騎走了?
父子倆臉上狠狠一抽。
“袁将軍,實在不好意思啊!”
雲铮滿臉“歉意”的說:“我今天剛搬進來,馬匹這些都是父皇提前讓人準備好的,我也不知道……”
“沒……沒事!”
袁琮心中滴皿,硬着頭皮說:“什麼馬都是一樣,我們就當跟殿下換了兩匹馬。”
“也是哦。”
雲铮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馬嘛,隻要能騎就行。”
能騎……就行?
袁琮心中不住滴皿,差點就要問候雲铮全家了。
屁的能騎就行!
自己和兒子的馬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戰馬,價值上百金!
他給自己是什麼破馬?
這他娘的就是馱馬!
就算是禦賜的,撐死也就值個一兩百兩銀子。
他拿下等馬換了自己的上等戰馬!
還說能騎就行?
要不是考慮雲铮是個連馬都不會騎的窩囊廢,他都懷疑雲铮是故意的!
雲铮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父子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硬着頭皮騎着馬往家裡而去。
目送兩人遠去,雲铮臉上悄然閃過一絲壞笑。
“爹,你怎麼不把咱們的馬要回來?咱們那兩匹馬加起來,可是價值兩三百金!”
路上,袁珪不滿的詢問。
“别人都騎走了,你怎麼要?”
袁琮怒視兒子,“要不是你惹事,會有這些破事嗎?”
馬都被人騎走,他們也隻有打破牙齒和着皿往下咽。
兒子郁悶,他還郁悶呢!
那兩匹戰馬,就算在不缺騎兵的北桓,都算得上是上等戰馬了!
在戰馬稀缺的大乾,這種上等戰馬可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跟這兩匹馬比起來,他們賠罪的禮物算個屁啊!
想着那兩匹價值兩三百金的戰馬,袁琮就有種吐皿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