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接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很快,沈落雁和雲铮下馬來到文帝面前行禮。
雲铮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常的走動基本沒有問題。
隻是受力太重還是會隐隐作痛。
但雲铮這會兒故意裝出一瘸一拐的模樣。
“起來吧!”
文帝淡淡的瞥雲铮一眼,目光又落在他的腿上,“腿怎麼回事?”
雲铮:“此前遭遇北方蠻族突然襲擊,受了點傷,現在已經基本沒大礙了。”
“朕看看!”
文帝似乎不相信一樣。
雲铮無奈,隻得撩起褲腿,将自己的腿上的疤痕亮給文帝看。
看着雲铮腿上的疤痕,文帝不禁微微動容。
雖然雲铮腿上的傷疤都已經掉了,但從疤痕和新長出的紅肉也能看出,雲铮這腿上的傷一定不輕。
葉紫心疼的看雲铮一眼,當着文帝的面,也不好多說。
“你可真有本事!”
文帝瞪雲铮一眼,“掌管着幾十萬大軍,還親自沖鋒陷陣?你怎麼不戰死在沙場上?”
雲铮苦笑,“兒臣真沒有,都是事出突然,不得不戰。”
文帝收回目光,又擡眼四顧,“秦七虎呢?陣亡了還是躲起來了?”
秦七虎?
雲铮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秦七虎不見了蹤影。
“他……他剛才還跟兒臣和落雁在一起的……”
雲铮也回頭四顧,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貨平時牛逼轟轟的,一見到秦六敢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至于麼?
躲來躲去,遲早不得冒出來啊!
他還能一直躲在後面的大軍之中啊?
一聽雲铮的話,秦六敢臉上的胡子頓時跳動起來。
下一刻,秦六敢快速往前沖出幾步,扯着個破鑼般的嗓子怒吼:“孽畜,還不速速滾來見駕!”
秦六敢那聲音,就跟打雷似的。
還隔着一兩丈,雲铮都感覺耳朵被震得“嗡嗡”的。
這老流氓,倒是中氣十足啊!
雲铮暗暗無語,又趕緊替秦七虎說話:“榮國公稍安勿躁,秦大哥身披重甲,還帶着七八十斤的武器,一路跑來,估計他的戰馬有些吃不消了……”
秦六敢隻是瞥了雲铮一眼,卻不說話,就鼓起個牛眼死死的盯着山口處。
片刻之後,秦七虎終于騎着戰馬從後軍從跑出來,還隔着二十來丈,就翻身跳下馬,将狼牙棒丢給一個士卒,一路小跑着上前。
秦六敢強忍一腳踹出去的沖動,惡狠狠的瞪秦七虎一眼。
秦七虎臉色發白,匆匆到文帝面前跪下,“末将秦七虎,叩見聖上。”
文帝微微颔首,又沖秦六敢揮揮手,“要打拖到一邊去打,别礙朕的眼。”
“是!”
秦六敢領命,馬上一把揪起秦七虎,“孽畜,跟老子走!”
秦七虎滿臉死灰,連忙向雲铮投去求救的目光。
“榮國公,你這是幹嘛呢!”
雲铮趕緊上前攔住秦六敢,“秦大哥為大乾立下赫赫戰功,你怎麼一上來就要揍人?”
秦六敢眼皮微擡,陰陽怪氣道:“王爺,老夫管教兒子,你也要管?”
嗯?
雲铮心中一動,立即反應過來。
他們這是在做戲給老三的人看呢!
何必呢!
反正自己都沒想過要放老三的人回去!
他們還搞得這麼謹慎啊?
罷了!
他們要演,就陪他們演下去吧!
回頭把老三的人全部扣押下來再說後面的事。
一念及此,雲铮立即針鋒相對的說:“榮國公若私下裡管教兒子,本王自然管不着!但你若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毆打我北府軍的功勳将領,本王還真是要管上一管!”
聽着兩人的話,秦七虎不禁有點懵。
這是……什麼情況?
這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啊!
秦六敢不爽,馬上回擊:“老夫今日若在大庭廣衆之下管教兒子,王爺又要如何?”
“沈寬!”雲铮低喝。
“末将在!”
“告訴榮國公,大庭廣衆之下毆打有功将軍,該當何罪!”
“斬!”
“榮國公,聽清楚了嗎?”
雲铮擡眼看向秦六敢,“你若沒聽清楚,本王再讓人說一次!”
“你當老夫是吓大的?”秦六敢丢開秦七虎,一把拿過大刀,“老夫這寶刀自鑄成之日還未飲皿,誰來要試試老夫這寶刀鋒利否!”
眼見兩人針鋒相對起來,文帝擡手制止秦六敢,“先回朔方再說!”
“是!”
秦六敢領命,這才收刀。
文帝黑臉看了雲铮一眼,扭頭往回走去。
秦六敢更是兇神惡煞的瞪雲铮一眼,馬上跟上文帝。
秦七虎有些茫然,連忙湊到雲铮身邊,低聲問:“賢弟,這是……怎麼個情況?”
“演戲!”
雲铮簡單的回了兩個字,便不再多說。
演戲?
秦七虎哭笑不得。
鬧了半天,他們是鬧的這一出啊!
雲铮剛要翻身上馬,穆順又小跑過來,“聖上命殿下與聖上同乘。”
“好!”
雲铮沖穆順微微點頭,快速跟上去。
很快,雲铮進入馬車。
雲铮剛進馬車,文帝就低聲吩咐:“回頭找個借口,把除秦六敢、穆順兩人和禦前侍衛之外的所有人都扣押下來!”
“都扣押啊?”
雲铮低呼一聲,“三哥安排了這麼多人?”
“不知道。”
文帝輕輕搖頭,“小心點總是好的!你三哥好歹也是監國太子,他收買了朕身邊的哪些人,朕也不可能全部知曉。”
“兒臣明白了。”
雲铮輕輕點頭,暗道這老貨可是真夠謹慎的。
文帝會心一笑,又問:“這一戰的戰損如何?”
“傷亡還是比較大。”
雲铮回道:“前後加起來,戰死一萬五千多人,傷殘四千多人,現在都還有四千多重傷員在接受醫治……”
本來戰死的人沒這麼多的。
這段時間,又有一些因重傷沒能撐住的士卒死亡了。
這些也都算在了陣亡上面。
“……”
聽着雲铮如數家珍般的彙報,文帝臉上頓時一抽一抽的,“這戰損,還叫大?你是在笑話朕不會打仗?”
滅國之戰,就這麼點戰損,他還覺得大?
“真不是。”
雲铮苦笑,“要不是北方蠻族突然殺出來,咱們的戰損至少會少一半!這麼一算,戰損可不就大了麼?”
算起來,他們覆滅大月這一戰,也就正兒八經的打了兩場而已。
其他的,要麼是迫降,要麼就是敵軍主動撤退。
兩萬多的傷亡,确實不算大。
但要不是北方蠻族橫插一腳,怎麼會有這麼多傷亡?
而且,索倫河谷一戰,他們損失的可是真正的精銳啊!
算上龜背一戰的損失,連最精銳的皿衣軍都死傷過半了!
這損失怎麼能不算大?
文帝恍然大悟,又道:“回頭跟朕細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