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閣,大廳之中。
袁司空正托著一本書冊品讀,書中內容是關於赤陽州八大國的世俗介紹,他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這時,一名身穿淺色衣裙的少女進入大廳,盈盈一禮道:
“師尊,蝶兒回來了。”
袁司空放下書冊,笑道:
“蝶兒,這次外出是否打聽到什麼了?”
經過上次梁啟兆的事後,他就不再親自出面過問,隻是讓徒弟去找那些嫁給全真派弟子的袁氏女打探。
蝶兒正要回話,卻又躊躇起來,擡眼左右看了看。
袁司空見她眼帶顧忌之色,擺手道:
“沒關系,這座雅閣已經被為師設置禁陣,你盡管說便是。”
雖然以全真派弟子的脾性,不會隨隨便便窺探外人的談話,但身在外面,小心一點總沒大錯。
蝶兒舒了口氣,說道:
“師尊,我這次拜訪了幾位師姐,但得到的情報也不盡不詳,隻是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半個月前,全真派奉天烘爐那邊突然劍光衝霄,照徹環宇,傳聞是一位護法鑄造了一枚上等劍魄,
但弟子仔細查探,發現當中有故意遮掩的痕跡,因此弟子猜測,這會不會是韓尊者所為?”
袁司空眼帶詫異,道:
“鑄劍?消息是否屬實?”
蝶兒答道:
“弟子問了幾位師姐,得到的消息都幾乎如此。”
袁司空低頭沉吟,想到韓樂前來全真派學劍求道的傳聞,不由皺眉道:
“難道真是這樣,是我等想多了?”
蝶兒見他頗為疑惑不解,輕聲道:
“師尊,韓尊者不是全真派出身,即使習得劍訣,將來也不見得能有成就,又何必自尋煩惱?”
袁司空微微搖頭,韓樂是不是來學劍無關緊要,關鍵是這件事背後代表的含義。
單從表面來看,全真派與昆侖派的聯系,就比以前緊密了不少,這對達摩派而言並非是好事。
他念頭一轉,道:
“你有沒有打聽到,昆侖派的人現在居住在哪兒?”
蝶兒歉意低頭,道:
“還請師尊見諒,弟子連續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具體情況。”
袁司空擺手道:
“此事怪不得你,應該是全真派刻意掩飾的原因。”
一念及此,他不免有些擔憂。
從進入門庭前,再到全真派這段時間的安排,他多少察覺到一絲疏遠感,暗忖道:
“看來這次回去後,必須將此事詳細彙報才行。”
迎客閣西南方,一座雅緻院落。
韓樂從半空徐徐降落下來,才剛進入庭院,裡面的伊文已經有所感應,欣喜著跑了出來道:
“小的見過公子。”
韓樂點點頭,問道:
“項師兄也在吧?”
伊文道:
“在的,正在與幾位護法飲酒談道。”
韓樂一路而行,來到客廳之中,見項茂正與幾位護法推杯換盞。
幾位護法察覺他的到來,都站起身見禮。
項茂一拋酒杯,哈哈一笑道:
“韓師弟,你離開一趟便是一年,為兄問了好幾個人都推說不知,要是再過一兩個月不見你人影,那我們說什麼也得回去點齊人馬來救人了。”
韓樂啞然一笑,卻也沒有多少什麼,關於他前來學劍求道的事,暫時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
那幾位護法見二人似有事商量,便紛紛告辭而去。
項茂忍不住問道:
“師弟這一趟出行,是否達成了目標?”
韓樂笑道:
“略有所得,不至於兩手空空。”
項茂點頭道:
“那還好,總算沒有浪費時間,,隻是,不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
韓樂笑道:
“師兄這是待膩了麼?”
項茂抱怨道:
“師弟你有所不知,全真派的人都無聊的很,一天到晚不是修煉就是比鬥,連找個飲酒作樂的美姬都沒有,哪裡比得上自家快活。”
一開始,他原本還打算外出逛逛,豈料全真派弟子得知他是昆侖派掌門徒弟,每次外出都碰到有人前來討教。
面對這種情況,他心中猶豫不定。
一旦答應的話,要是輸了那就丟盡黎明軒的臉,但要是拒絕,別人又認為他沒膽量。
最初還能推搪過去,後來實在沒辦法隻能關門閉戶,直接推說打坐修煉了。
韓樂瞥了他一眼,道:
“應該快了,最多三兩天後。”
項茂大喜道:
“此事當真?”
旋即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
“師弟這次匆忙回來,是不是與那達摩派有關?”
韓樂搖頭一笑,道:
“隻怕是師兄想多了,達摩派來人與我有什麼關系,隻是離開門庭太久,早點回去罷了。”
項茂這才舒了口氣,道:
“那便再好不過了。”
由於一直閉關鑄劍,韓樂對於外面發生的事不太了解,便問起外界的事。
項茂道:
“自從師弟你前來造訪全真派後,各大州情況倒是緩和了不少,邪派似乎有些避忌兩大道派聯手。”
“依為兄之見,要是前三大道派能攜手共進,共渡難關,想必對付區區四重災劫根本不在話下。”
韓樂淡然一笑,項茂雖然是黎明軒的掛名弟子,但身份地位的確不高,一些隱秘無從得知。
出現前三大道派聯手的情況,除非是邪派威脅到它們的根基存亡,否則不太可能。
畢竟各大派坐鎮一大州,都需要鎮壓靈穴下的魔窟,以及防止邊境妖族肆虐,聯手就會導緻後院空虛,維持目前的格局反而是最好的。
如此一來,昆侖派突然造訪全真派,也就怪不得達摩派為何如此緊張了。
畢竟雙方數千年來都隻是維持表面來往,如今突然緊密聯絡,說沒有原因那怎麼可能?
要是放在以前,那還沒什麼,但眼下四重災劫即將爆發,達摩派自然不想被排斥出前三大行列。
又詢問了幾句,見這段時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他便在院落中挑了個靜室,獨自鑽研劍訣去了。
到了次日一早,梁啟兆親自找上門來,並贈送一座洗劍池,說是歸還劍魄的回禮。
韓樂見推脫不過,便讓人收了起來,旋即前往重陽宮與韋昌道別,再去向譚華茂處辭行。
隨後收拾一番,便登上了蛟龍車輦,與項茂一行人往門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