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斌壓下心中的驚駭,同樣上前默默見禮。
不管之前是否存在友誼,既然現在同是元嬰尊者,那就不能失了禮節。
其他人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場面中回過神來,這時又看到眼前隆重一幕,一些人也隱隱猜到了什麼。
隻是這想法太過驚人,他們一時間也不敢莽下定論。
豪庭軒外千餘名弟子聽到來人的名字後,心中既震驚又激動,紛紛嘩潮疊起。
一直以來,門庭中都流傳著關於韓樂的事跡,如今終於見到真面目,心中難免振奮。
而且韓樂相貌俊逸不凡,負手屹立在蟒蛟背上時,衣袖飄飄,仿若神仙中人。
最關鍵的是,道派十傑弟子隻有韓樂不是拜在無垢尊者座下,也不是氏族大戶出身,讓場中眾多弟子都看到一絲希望,仿佛將來自己也能有此成就一般。
任浩面對韓樂,顯得十分客氣:
“韓師弟,為兄剛才還在沉思,會不會是師弟你修煉太過勤奮,忘了今晚的宴席呢?”
韓樂微微一笑道:
“既然任師兄誠意相邀,小弟再有事也得來啊。”
任浩側過身,邀請韓樂同行。
韓樂腳下一點,從蟒蛟背上飄然而來,跟著任浩往大殿而去。
尹志斌目光一閃,不由看向一旁。
星月教那名雷長老也正巧看來,還對他暗自點點頭,尹志斌心中頓時一松。
此刻場中眾人各懷心思,因此這兩人的暗中交流,並沒有人察覺到。
徐長老自然不認識韓樂,但剛剛觀望時,卻感覺此人與傳說中的鄭凱歌有些差異,等到眾人說出他名字的時候,猛地大吃一驚。
“這年輕人就是韓樂?他怎麼可能這麼快晉升元嬰境?”
想起之前跟程憶彤的約定,他不由猶豫起來。
對付區區一名金丹弟子自然不在話下,但要是元嬰尊者那不一樣了。
其實他在來之前,早就探查清楚,昆侖派十傑弟子之中,隻有任浩、尹志斌、稑華健三人破丹成嬰,有資格參加鬥法盛會。
但現在忽然又冒出一個韓樂,這當中的變數可就多了。
要是一個不慎,導緻自身陷入昆侖派的內爭之中,不管輸贏都難堪。
他甚至懷疑程憶彤早就得知此事,擺明就是設個陷阱讓自己跳。
心中沉吟片刻,他決定不再理會此事,免得惹火燒身。
等到晚宴散去後,拿著乾玉環直接離開,莫非程憶彤還能追著不放?
眾人各懷心思,陸續返回殿中。
任浩卻突然發現,以韓樂目前的修為,要是再坐在第二列金丹弟子的席位上,似乎有些不妥。
雖然自己這邊可以增設一位,但情況卻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很明顯,能坐在第一列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是這次前往鬥法的既定人選。
而且隻有他們三人,恰恰應對星月教三位長老。
要是貿貿然為韓樂增設一位,那引發出來的後果他卻承擔不起。
韓樂仿佛看出他的難處,微微一笑,便來到第二列僅剩的那個空位上坐下。
任浩心中舒了口氣,嘆道:
“讓師弟屈就了。”
程安蓮蹩了蹩眉,感覺任浩對韓樂待遇太過,有些不滿道:
“夫君,你堂堂十傑首席,有必要對這韓樂如此客氣嗎?”
任浩眉頭一皺,沉聲道:
“為夫處事自有安排,夫人就不必插嘴了。”
程安蓮聞言,錯愕的呆在原地。
平時任浩對自己言聽計從,怎麼可能會以這種語氣說話?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現在周圍都是賓客,卻也無法發作,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忍住了。
而此刻的程憶彤,正藏在外面的千餘弟子之中,盡管她沒有資格入席,但卻時刻留意著裡面情況。
原本她也以為韓樂不會來,心下隱隱有些失望。
現在看到對方居然堂而皇之的前來,心中恨意激增,恨不得徐長老當場出手。
隻是她觀望了片刻,那徐長老隻顧吃喝,根本沒有動作。
她心中冷笑一聲,當即取出一枚寒意森森的玉環,開始念念有詞的施咒。
徐長老忽然察覺到乾坤袖中傳來異狀,暗自檢查一番,才發現那乾玉環不斷放出白光,似要破虛而去。
他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施法將其壓住。
但不管他怎麼操縱,這枚陽玉環就是不聽指揮,當即醒悟過來,暗罵道:
‘瑪德,那賤女人果然耍小手段!’
程憶彤之前之所以這麼大方送出,並不是真的毫無辦法,而是故意如此。
程氏曾傳下一門駕馭法門,即使遺失了其中一枚玉環,隻要學得這秘法就能輕松收回。
她這是在提醒徐長老,倘若再不出手,那就翻面了!
徐長老被擺了一道,心中羞怒之極,正遲疑著要不要出手時,卻發現自己徒弟古添勒正盯著韓樂,一副躍躍欲試。
古添勒得知眼前這人就是韓樂後,頓時升起了一絲別樣念頭。
‘這韓樂雖然出場時氣勢不凡,不過那隻是豢養的蟒蛟厲害罷了,多半是長輩遺留,並非自身本事。’
‘而自己剛剛丟的臉,正好可以從他身上找回!——”
剛才他雖然被夏申陽壓制住,但隻認為是自己疏忽大意,並不是就此輸了。
但丟臉卻是事實,此刻便急著想要找回場子。
而且現在身處大殿之中,那頭蟒蛟遠在島岸,無法前來幫忙,他自恃信心十足,當即站了起來,拱手道:
“韓道友,在下星月教古添勒,久仰大名,特來賜教!”
說罷便迫不及待的出手,為了避免之前的教訓,瞬間就將劍魄的最強本事釋放了出來。
隻聽一聲刺耳劍鳴,劍身上騰飛出一頭渾身赤褐的皿蟒,張開皿盆大口便咬向韓樂。
徐長老豈會想到自己弟子心中的謀算,等察覺到不妥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了,面色大變道:
“停手,不得無禮!”
韓樂看著洶洶撲來的皿蟒,臉色平靜如初,不起絲毫波瀾。
隻是擡手輕輕一揮,就像拍打蒼蠅一般。
那頭皿蟒在這無形一掌之下,連絲毫還手之力都沒有,當場四分五裂,化作皿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