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子的人竟然插手了那件事?”
嘩啦啦......
昌王府的書房外間,新買的瓷器又碎了一地。
“一群廢物!”
王瀚餘怒未消,一腳踹在送信人的身上,手上還捏著一張信紙。
“你們怎麼辦事的,讓何長安察覺到也就算了,怎麼會有太子的人牽扯其中?”
“屬、屬下也不知,那邊報來的消息就是這樣,具體什麼情況,現在那群人行事不密被抓進了縣衙,一時半會屬下還沒有接到詳細的消息......”
一個昌王侍衛打扮的人趕緊跪下,面露惶恐之色。
邊關剛有密信送到京城,他一看內容,知道耽誤不得,便趕緊呈交昌王,具體的情況,他確實也並不清楚。
“廢物!一群廢物!”王瀚氣得渾身發抖,牙關緊咬,眼神陰騭,殺意畢露。
“殿下,發生何事了?”
陳景仁本在書房內間和昌王談話,被這封信打斷,他本不想摻和,聽見昌王的動靜太大,無奈之下連忙走出來開口詢問。
“不關先生的事,今天的事,便先議到這裡吧。”王瀚勉強衝陳景仁一笑,向外頭叫了一聲,“敬明,送陳先生回院子去。”
“是。”
一直候在偏廳的孫敬明連忙過來,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有些遺憾。
陳景仁都被趕出來,昌王一定是在說機密,可惜他被昌王支走,一時半會兒,竟然不能偷聽......
他剛剛,可是聽見了昌王說太子兩個字,又涉及邊關,一定是大事。
孫敬明這邊暗道可惜,陳景仁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眸色微微一沉。
到了這個地步,昌王仍然對他不能百分百信任,實在是......
不過,剛剛聽到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陳景仁對此猜測一二,當下也不推辭,以免引起昌王懷疑,便從容拱手告退。
“去,把定安伯和兩位徐大人叫來。”
退出書房時,陳景仁和孫敬明同時聽到了昌王的最後一句話,心中各有思量,竟一時沒發現彼此的臉色都有些心虛。
剛送到二門前面,陳景仁便拱手對孫敬明道:“不必再送,老朽慢慢走回去,正好欣賞欣賞沿途的風景。”
這話正中孫敬明下懷,他也不管陳景仁想幹什麼,直接一拱手,嘴上客套兩句,迫不及待地看著陳景仁離開,自己一溜煙跑回了書房外面的廊下,卻並不進去,隻在外面侍奉。
他可不傻,這昌王府裡裡外外都是暗衛,他要是真的去扒著門偷聽,肯定被抓個現行,不如就在外頭站著,光明正大地聽,要是一會兒被人發現,還能找個由頭說是自己在外面迎候......
孫敬明算盤打得震天響,不一會兒,住得近的定安伯蕭蔚山就匆匆趕到,孫敬明連忙躬身行禮。
一眼把孫敬明當成了昌王府上的小廝,蕭蔚山並沒有在意,隨意點點頭就進了書房。
不一會兒,裡頭就傳來了昌王的怒吼聲,孫敬明聽得清楚,不僅嘴角翹起。
不愧是太子手下的第一密探,他真聰明!
“這麼機密的事,怎麼就露了行跡!”
王瀚在書房裡大發雷霆。
“燕州那邊,臨走之前,你到底有沒有安排好人?怎麼可能出這麼大的紕漏!”
蕭蔚山趕緊單膝跪下,卻並不慌亂:“殿下,那邊一向是臣的親信聯絡的,飛龍侯要辦軍市,最近管得嚴,我們也就斷絕了一切關聯,是一批貨也沒有出過啊!如果真出了問題,恐怕......恐怕也不是臣這邊出了問題。”
不管真相是什麼,蕭蔚山趕緊一推四五六。
“一定是郭泗那邊聽說互市有利可圖就放松了警惕!”蕭蔚山信誓旦旦,咬牙切齒。
王瀚冷笑一聲:“你們別在這時候給本王互相推卸責任,現在的問題是,飛龍侯已經查出了端倪。”
“你也別說郭泗那個廢物,本王遲早要收拾他!”王瀚說著,又是氣不打一出來。
“飛龍侯的人都和太子勾搭上了,居然也沒有察覺,到了現在,飛龍侯究竟查到了什麼、掌握了多少證據,統統不知道,太子到底是知情還是不小心牽涉其中,也完全不知道!”
“本王看,他這個燕州刺史,是做得太舒服了!”
王瀚臉色陰沉,揮揮手,讓蕭蔚山站起來。
蕭蔚山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起身,恭敬道:“殿下,為今之計,現在我們隻能走兩條路。”
“哦?”
蕭蔚山舉起手,做了一個切的手勢:“邊關那邊,把該處理的人處理了,而這邊......真要有端倪,那也是戶部那邊的事,殿下已經叫了徐大人過來,一會兒便讓徐大人把戶部的證據全部抹消,一時半會兒,就算查到我們貪墨軍資,那也是飛龍侯的一面之詞。”
王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冷靜下來:“有幾分道理,你繼續說。”
“再有問題,就是太子那邊,要想知道飛龍侯和太子有沒有牽扯,不如來個先下手為強。”蕭蔚山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你瘋了?”
王瀚眉頭一皺:“我們在邊關的事,不一定會被父皇處置,真要對太子下手,明天飛魚衛就能把我們倆的府邸全抄了。”
“臣不是那個意思。”蕭蔚山見昌王誤會,趕緊解釋,“臣是說,惡人先告狀,安排一個禦史,告發太子和飛龍侯勾結,讓飛魚衛替他們查清楚,太子到底和飛魚衛有什麼關聯......”
裡頭的聲音越來越小,孫敬明漸漸聽不真切,但已經聽到的聲音,已經足夠讓他暗暗心驚。
邊關貪墨?還要對付太子?不行,一定要給太子殿下報信!
剛走一步,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