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看著眼前大臣,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做的東西,前兩次京城都感覺不到的地震能測算到,這次就在京城周圍,你反而檢測不到了?那朕,要你何用?”
“這......這......”
那大臣有口難辯。
他也著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明明自己的儀器沒有問題,遠在千裡的地震都能提前感知,反倒是這次,震動都波及到京城了,他自己腳底都感覺到了麻木,儀器才不慌不忙地報了警......
看著上頭龍顏大怒,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辯解,支支吾吾,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就被得腦袋搬家。
好在王禎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暴君。
見這大臣一直不說話,王禎皺眉道:“行了,下去吧!”
而後招呼了一聲身邊的大太監:“去,把欽天監的人,給朕找來。”
欽天監,一個專門看天像的部門。
歷朝歷代都有設置。
這群人天天觀星,根據天上星星的不同排列,牽強附會出一些關於國運吉兇的言論來。
這個部門,放在今天看,有功有過。
功勞在於從古代開始就有一群人夜觀星像,對歷法的確有些研究。
過就在於迷信。
過分迷信於古書上關於形像和國運的一些關聯,一旦看到天上有什麼變動,就趕緊琢磨是不是大炎的運勢要變化了,立馬便會到皇帝跟前來叨叨。
王禎身為大炎皇帝,還算是個勵精圖治的人。
可他曾經有兩次改革,卻因為欽天監的觀測,認為他的舉動有損國運,被朝堂上下一緻上書,生生給取消。
這讓他感到大為受挫,對這欽天監的存在,也產生了一些不滿。
這才有了方才大臣上位的機會。
畢竟這大臣當初拿出預測地震儀器來的時候,是有條有理,思路清晰地跟王禎闡明了儀器的作用原理。
說白了,這大臣,是辦實事,講科學的,哪怕這個時代,還沒有“科學”這個詞彙。
王禎有心向“科學”靠攏。
扶植此人負責地震監測,還專門給他成立了一個地震局的部門。
可這一次他的表現,讓王禎失望至極。
震動,無論從地理層面,還是國家政權的層面講,都不是什麼好事。
京都這次的震動如此明顯,哪怕是對欽天監的神棍們存疑的王禎,也不免心中惴惴不安。
既然地震局給不了他解釋,總得有人給他個解釋,讓他做點什麼才能安心。
所以他要找欽天監的人。
沒過多久,欽天監監正和一眾屬官,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禦書房,跪在王禎面前。
欽天監自從那兩次上諫之後,王禎就一直對他們愛答不理,態度冷淡,不但從不召見,連天像也不問。
一幹人等一度以為欽天監就要這麼完了。
被君王冷落,整個部門的人,在官場上都擡不起頭來。
所以這次,他們得知王禎要問地震的事情,一個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對於這次京城的“震動”,他們也早早編好了一大通說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
在監正的帶領下,眾人高呼萬歲。
王禎太太眼皮,掃了他們一眼,微微嘆息,衝他們招了招手:“都起來吧。”
“今日京城的異動,你們應該都知道了。連朕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腳下地面的異動。”
“地震局未能提前對此做出測算,朕想問問你們,對這次的地震,有什麼看法?”
地震是地上的事兒,他們一群觀天像的,怎麼可能知道?
但此時就是不知道,也得必須裝出一副知道的樣子來。
必須趁著這次機會,重獲皇帝的信任。
欽天監監正起身拱手一拜,表情嚴肅地道:“陛下,京都異動,此為不祥之兆!必生禍亂。”
身旁的屬官也連忙附和道:“不錯,京都乃是太子腳下,蒙受天恩,地震這等災厄,本不該再京城的地界發生。”
“如今既然已經發生了,便隻有一個解釋,這京城之中,來了不祥之物,招來上天不滿,顧降下災厄。”
王禎眉頭一皺:“不祥之物?爾等所謂何物啊?”
身為皇帝,最不願意聽見的,就是“不祥”兩個字。
自己的國家治理的好好的,突然就不祥了,誰能受得了?
因此,哪怕王禎心存疑慮,也要問個分明。
古代人嘛,對待解釋不了的情況,都是一種態度。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監正見皇帝買賬,忙接口道:“啟稟陛下,此不祥之物具體是什麼,我等現在還不清楚。”
“此不祥,可以是人,可以是物,也可以是飛禽走獸,為親眼見到之時,便是我等也不敢輕易做出論斷。”
“但此信息,天像會給出答案。我欽天監上上下下三十餘人,願意不眠不休,為陛下推算出此不祥所在,為陛下分憂。”
“請陛下給我等五天世間,同時恩準我等,在京城方圓百裡內進行探查的權利。”
王禎琢磨了一會兒,這地震來的這麼突然,莫名其妙,找誰查都是查。
而且找別人查,還真未必能有個什麼頭緒。
他對“天像”再沒什麼好感,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炎帝皺眉思索片刻:“準了!但此事事關重大,朕隻給你們三天時間。”
監正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謝陛下!三日之內,臣等必會查個分明。臣等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赴湯蹈火,萬次不辭!”
“陛下......欽天監如今沒有多少銀子了,恐怕......”
“自己去戶部報領!”
“遵旨!”